女歌手頻繁網購,與快遞員交情漸深
2010年11月10日上午,付麗接到快遞員張昆鵬的電話,稱她的包裹已到,請她下樓簽收。付麗隨口說:“麻煩您給我送上樓來吧。”
張昆鵬一愣:一般情況下,快遞員都是在客戶樓下等待簽字取貨。張昆鵬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已被掛斷,防盜門也打開了。張昆鵬只好上樓。應聲而出的付麗讓張昆鵬眼前一亮:好一個氣質美人。付麗笑意盈盈地說:“師傅,請進。”
張昆鵬愣愣地進了門,一邊遞上包裹讓付麗簽收,一邊搭訕:“以后你要發快遞就直接找我,我上門取貨。”付麗高興地回答:“那太好了!”說著,順手記下了張昆鵬的手機號。見付麗如此熱情,張昆鵬大著膽子進一步說:“你是明星吧?”付麗很開心地謙虛道:“一個小歌手而已。”
付麗1982年出生于鄭州,2008年簽約到北京的一家音樂公司。同年9月,她發行了首張專輯《認真的女人最美》。2010年10月,她在朝陽區買下了一套房子,并有了男友,事業愛情雙豐收。
然而,身在音樂圈的付麗卻是一個“宅女”,平時除了演出和男友約會,基本上都呆在家里,尤其癡迷網購。
張昆鵬是安徽人,時年26歲。中學畢業后,他曾練了兩年武術,2009年應聘到了北京的一家速遞公司。
沒過幾天,張昆鵬再次上門給付麗送包裹。付麗把張昆鵬像熟人一樣迎進門。張昆鵬掃視房間,無比羨慕地說:“這房子真好,我這輩子也住不起這么好的房子!”
得知張昆鵬也是“北漂”一族,付麗的口氣更親切了:“你比我還小,慢慢來,只要努力,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張昆鵬感激地點頭。
就這樣,一個三天兩頭網購,一個經常送貨上門,兩人的接觸慢慢多起來。在數次簡短的聊天中,張昆鵬大致知道了付麗的經歷,他由衷地贊嘆道:“麗姐,你將來一定能大紅!”付麗送給張昆鵬一張自己的專輯,張昆鵬受寵若驚,并連聲道謝。從此以后,每當張昆鵬送來包裹,付麗都會讓他進屋,順便聊幾句家常。
“明星姐”無意露富,快遞員暗恨不平
2011年5月的一天,張昆鵬像往常一樣給付麗送貨上門。當他把標價3000多元的衣服包裹送到付麗手中,隨口問道:“麗姐,這么貴的衣服一定特別漂亮吧?”付麗笑著回答:“是啊,我參加一個晚會要穿。”
同年8月,張昆鵬給付麗送快遞,是一雙靴子,標價1000多元。當時付麗正在廣州參加活動,就對張昆鵬說:“東西先在你那里放幾天。”過了兩天,張昆鵬帶著包裹上門時,付麗正開著門整理行李箱。
張昆鵬仔細打量著屋子,裝修、家具都很高檔。再看付麗的行李箱,貼滿了飛行標簽。他羨慕地說:“你的生活真精彩!”付麗笑著拿起包裹單邊簽邊說:“我這樣的人,只是看著光鮮罷了!”
張昆鵬對付麗的回答不以為然,在他眼里,付麗的生活是他無法得到的,而且能在北京擁有這樣的住房,更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想想自己:做快遞員風里來雨里去,常常要面對客戶拒簽退貨的尷尬和因郵件破損產生的糾紛,沒錢沒房,也沒談過戀愛,與付麗相比,他簡直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一次,張昆鵬在給付麗送貨時忍不住試探著問:“總見你一個人在家,你男朋友呢?”付麗隨口應道:“他是經商的,忙得很。”張昆鵬又問:“那他一定很有錢吧?”付麗有些不悅。張昆鵬心里一涼:她雖然熱情,但是涉及到經濟的問題就不信任我了,其實根本看不起我這個送快遞的。
就是這次對話,讓張昆鵬對付麗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2011年初冬的一天傍晚,張昆鵬再次為付麗送快遞,快到樓下時,付麗突然打來電話說:“我有急事要出去,你明天再來好不好?”張昆鵬很為難,因為郵件送達有時間規定,他說:“你稍等幾分鐘,我馬上就到了。”可付麗卻堅持說自己必須馬上出去。眼看就能交差下班,卻還要再跑回公司交接,張昆鵬萬般不情愿,他央求道:“我實在太累了,給你送到物業,讓他們代收一下好嗎?”付麗只好同意。
第二天一大早,付麗打電話責問張昆鵬,說物業人員根本沒簽收郵件。張昆鵬找出了簽收單,可是簽名字跡龍飛鳳舞,僅能辨清一個“李”字,而付麗說小區物業根本沒有姓李的工作人員。張昆鵬把當時的情形陳述了一遍,付麗聽后火冒三丈:“你連辦公室都沒進,不問清身份就把東西給了別人簽收。快遞員沒有行規嗎?我給朋友買的畫都被你給耽擱了!”
張昆鵬忙哀求道:“對不起,你千萬不要讓公司知道!我賠你一幅同樣的畫。”付麗沒好氣地回答:“一幅畫兩千多塊,你就是賠得起,一時半會兒上哪兒買呀?”張昆鵬倒吸一口涼氣,付麗的話深深地傷了他的自尊。
接下來的兩天,張昆鵬寢食難安,左思右想,決定去求付麗原諒。當他硬著頭皮撥通電話時,那邊傳來了付麗的笑聲:“我忙得忘記告訴你了,那天幫我簽收郵件的是我的鄰居,他給我送來了。”張昆鵬先是驚喜,轉而忍不住怨道:“你咋不早告訴我?我都快急瘋了!”可付麗卻輕描淡寫地說:“急啥?就是丟了,姐還真忍心讓你賠呀?”
這件事讓張昆鵬深深感覺到,付麗對自己只不過是表面上的客氣,事實上,生活富裕的她與自己是根本不可能交心的。從這以后,張昆鵬表面上雖然一如既往地給付麗上門服務,可心里越發覺得不平衡。
困頓中邪念叢生,悲慘血案警鐘長鳴
2012年7月初,張昆鵬的父母為他物色了一門親事,對方也是一個在外打工的女孩。兩人通過手機聯系,彼此都很中意,女孩委婉地讓他中秋節上門提親。但是按照張昆鵬老家的習俗,提親時一定要準備幾萬塊錢的禮金,而張昆鵬攢下的錢全寄回家蓋房子了。眼看中秋節將至,張昆鵬焦慮萬分。
就在他愁眉不展時,7月15日,他再次收到付麗的快遞。那天下午,他把快遞送到門口,付麗穿著華麗的睡裙,對著電腦打游戲。看著對方安逸的生活,想想自己的困境,他頓感不平。
7月21日,特大暴雨襲擊北京,張昆鵬住的地下室進了水,他不停地往外舀水,累得筋疲力盡。正在這時,付麗打來電話:“廣州這兩天會發來兩張唱片,你要及時給我送來啊!”張昆鵬應付著答應了,掛斷電話,他滿腹委屈:窮人都要愁死了,富人卻高枕無憂地享受生活!想到雨一停,積壓在郵路上的快遞將要集中發送,又將是一番辛苦忙碌,他更是煩悶不已。
果然,道路擁堵一緩解,他便忙得不可開交。22日傍晚,拿到付麗的郵件時,張昆鵬已經疲憊不堪,一步都不想邁,這時偏偏又下起了雨。付麗打來電話:“你能不能給我送來啊?我明天有演出,急用呢!”“明天一早就送,怎么樣?”張昆鵬同她商量。“今晚能不能聽到唱片,對我來說很重要!辛苦你了,幫我一個忙吧。”又累又餓的張昆鵬不得已冒雨出了門,心里不禁對付麗生出許多怨氣。當他渾身濕透出現在付麗家門口時,盡管付麗又是遞毛巾又是道謝,他仍怨氣在心。
精疲力竭地回到家,還沒來得及吃飯,張昆鵬又接到了母親的電話,催他回家定親。張昆鵬何嘗不想早點回家娶妻生子,過上安定的日子,可提親的錢沒有著落,回家有什么用?在這個心情糟糕的夜晚,張昆鵬一夜未眠。天快亮時,他禁不住動了邪念:既然付麗有大把閑錢揮霍,何不找她弄點錢再回家?
惡念一生,張昆鵬的心硬了起來,開始盤算如何弄到她的錢。7月30日上午,付麗再次給張昆鵬來電:“這兩天我還有一個快遞,你幫我留意一下。”張昆鵬立刻有了主意,決定以送貨的名義,上門把錢弄到手,然后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家去……
下午4時,張昆鵬試著給付麗打電話:“麗姐在家嗎?又是一個人?”付麗回答:“是啊,快遞到了?”張昆鵬又試探地問:“你要沒事我就送過去。”付麗隨口回答:“來吧。”掛斷電話,張昆鵬準備了麻繩、刀、膠帶和一個空的包裹盒。
一個小時后,張昆鵬來到付麗家。付麗打開了門,便轉身去忙手里的事。張昆鵬迅速反鎖房門,用力抓住付麗的雙臂,并用刀抵住了她的脖子:“不要出聲,不然你會沒命的!”看到一向溫和的張昆鵬,眼里瞬間閃現出來的兇光,付麗驚呆了。張昆鵬從背后反捆其雙手,并迅速用膠帶粘住了她的嘴。
看著她氣憤的眼神,張昆鵬心里突生惶恐。他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掐住付麗的脖子,直到付麗停止呼吸。
確信付麗已死,張昆鵬翻箱倒柜,卻只找到了1600多元現金。為了轉移警方的視線,他把付麗抱到了床上,偽造了強奸現場,然后倉皇逃離。
回到住處,心有余悸的張昆鵬顫抖著收拾好行李,于7月31日凌晨買了當晚去淮安的火車票,并給公司打電話辭職。
第二天,付麗的男友發現付麗被害,急忙報警。民警在付麗家的桌子上發現了空的包裹箱,順藤摸瓜查到了嫌疑人張昆鵬。
當晚10時許,民警將張昆鵬抓獲。張昆鵬坦白了罪行,他一再表示,他見付麗經常網購價值不菲的物品,以為她很闊綽,卻沒想到家里只有這么一點錢。
編后:此案給樂于網購的人們敲響了警鐘,網購一定要加強自身防范意識,不要濫施信任,毫不設防地將自己的性格、感情和生活展露在別人面前,同時也要注意交易、支付安全問題,提高自我保護意識,保證人身和財產安全。
(責編 冰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