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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一進教室,便知道我們尊敬和愛戴的“鐵公雞”“帥鍋”又失戀了,因為,他每次失戀都讓同學們大聲地朗誦《竇娥冤》。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這已是第18次在早晨大聲地朗誦課文了。誰讓他出奇的吝嗇呢?不然,他怎么能得了個“鐵公雞”這個雅號呢?
施老師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雖然他有點吝嗇,與人家姑娘見面一點兒也不大方,就連買張車票都要先把錢放在手里一張一張地數來數去,像數語文卷子似的,所以失戀也再所難免了。他大學畢業,那點工資除了生活費外還要寄給家里,供妹妹上學,至今還住在學校的宿舍里。他教學認真,所講的公開課都上過電視。人還滿身正氣,時常教導我們“自己未來的幸福由自己把握”。可他自己的愛情問題卻始終沒有個頭緒。
這不,還沒等我放下書包,波斯貓就瞪圓了眼睛小聲說:“告訴你一個秘密,鐵公雞這次失戀的全過程被鴨仔全都看到了。”
昨天放學,鴨仔在路上碰到鐵公雞和音樂老師唐SIR,于是便跟隨,鐵公雞邊走還邊說笑話,唐SIR聽后發出像徐靜蕾一樣的笑聲,見唐SIR笑,鐵公雞便說這個笑話是從某月某日在一家書店看到的,想把書買回去,可一問價錢卻貴得出奇,便到另一個小點的書店,說是打八折,可還是覺得貴,又跑了4站地6家書店后還是覺得貴,最后,在一個舊書攤上終于找到了那本書,可價錢還是有點貴,便在那里站了半個小時,裝出很想買書的樣子,把書上十余個絕妙的笑話背了下來,最后,笑瞇瞇地問唐SIR:“你覺得這些笑話如何?”唐SIR回頭給鐵公雞一個徐靜蕾式的微笑,“你好聰明啊!這么衰的辦法你也想得出來?”隨后,轉身上了停在路邊的一輛出租車,只留下一個呆若木雞的鐵公雞。
波斯貓說:“鐵公雞真是好可憐呀!”“不如我們為他想想辦法?”這個提議立刻得到我和鴨仔的響應,“找個比唐SIR好一百倍的女孩介紹給鐵公雞,給她瞧瞧!”
2
第二天,我便以班委會的名義,在早自習上,發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同學們在我的鼓動下也都群情激憤。聲稱堅決處理好鐵公雞的感情問題,再也不能讓鐵公雞這樣失戀下去。
星期一早晨,我們便開始了“工作”。由兩個同學守住門口,我和波斯貓坐在教室后面,同學們紛紛掏出美女的照片及資料,波斯貓拿筆登記,我收照片。還真不賴,都算得上是美女,大家以我為中心圍成一圈,像研究考試分數一樣,全班形成了空前的團結。在各方面的評定中,波斯貓的表姐各方面條件可以說是首屈一指,師大音樂系畢業,比唐SIR至少漂亮101倍,在某中學教音樂,就選她了。
周六,我們去波斯貓家玩,她把她表姐也騙去了,我們和她表姐閑聊,逐漸談到鐵公雞,大力渲染鐵公雞的優點。波斯貓的表姐邊聽邊發出感嘆,當我們提出把她介紹給鐵公雞時,她一口答應。就剩我們鐵公雞那邊啦!
隨后,我們去鐵公雞的寢室找他,他還以為我們是去和他研究班務呢?熱情地拿出他床下的一包糖炒粟子與我們分享。可是,當我們說出來意后,鐵公雞的臉卻嚴肅起來,說什么學生給老師找對象如何不妥,影響學習等等。
次日,波斯貓一大早便告訴我說她有了主意。這天放學后,波斯貓親自去鐵公雞寢室,告訴他,唐SIR約他見面,要把一些話說開了,大家以后也好相處。鐵公雞不相信她的話,又要哄她走,波斯貓便董存瑞一般立在門口聲明:“如果不相信的話,就去問唐SIR。”鐵公雞見波斯貓如此堅決,便要求考慮一下,可3天后仍然沒有消息。我們以為自己的計謀被鐵公雞識破了,決定就此放棄。
不料,第四天黃昏,鐵公雞竟來找波斯貓,問時間地點,看來他想通了。波斯貓回來后,大家差點笑破肚皮。
3
這天,是我們精挑細選的良辰吉日,鐵公雞將和波斯貓的表姐首次見面。
時間:下午1點整。見面地點:北方劇場門口。主要內容:一同到音樂廳聽音樂會,江邊散步,燭光晚餐。最后,由鐵公雞送唐SIR(波斯貓的表姐)回家。
由于是第一次見面,我們也沒有安排太多的日程,這樣開銷比較小一些。
為了這次見面,事先,我們為鐵公雞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家里生活再緊張,再需要省錢,今天也不要省了,大方一些有好處;鐵公雞還真的以為是和唐SIR見面,一言不發,出發前我們塞給他一封信,告訴他上車后再看。信中告訴了他事情的真相:“即將見面的是波斯貓的表姐,希望您配合。”
中午,我們就來到了波斯貓家,她表姐看我們來了,便出發了。
我們在波斯貓家里等消息,閑聊中波斯貓說鐵公雞并不是一毛不撥,去年夏天,波斯貓的爸爸媽媽出差,她闌尾炎手術,就是鐵公雞給她花的醫藥費,為了這事,鐵公雞足足啃了兩個月的涼饅頭。說著說著,黃昏了,天已經陰了,一會兒工夫雷雨交加,雨下得很大……
這時,門鈴響了,興奮地開門一看,我們全都驚呆了——波斯貓的表姐落湯雞一樣佇立在門口。原來,見面后,波斯貓的表姐便說明了來意,鐵公雞也看了信,以前就認識,所以場面比較輕松。沒有扭頭就走,按著日程進行,可是,鐵公雞并沒有送她回來,她是自己回來的,她和鐵公雞在吃完飯后是一路狂奔著走的,沒有打車,鐵公雞還說這叫浪漫。
表姐邊敘述邊哭得一塌糊涂,打嗝和打噴嚏交相輝映。
第二天,我們3個便氣憤地找鐵公雞算賬,在走廊里碰到他,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大聲地打著噴嚏從我們身旁走過。
鐵公雞是重感冒,鼻涕一把淚一把地給我們講課,可我們還是要找他評理,他竟然把表姐一個人扔下自己跑掉。鐵公雞見到我們也很慚愧,昨天吃完飯后,鐵公雞口袋里的錢陣亡得所剩無已,坐車的途中,剩下的錢又被小偷一掃而光。后來,送表姐回家的路上,有點小雨,他不敢說沒錢,便在路上走,可后來雨越來越大了,他們只有跑了,結果都澆成了落湯雞。表姐一個人打車走了,他只好一個人回學校。
后來,我們又為鐵公雞介紹了幾個女朋友,鐵公雞都不見面,他說他已經失去了信心,叫我們不要再為他物色女友了,專心學習。
后來的一天,我們路過唐SIR的寢室,從門縫里看到令我們不可思議的一幕,她正扒在鐵公雞的肩上哭泣。我們現在才發現,其實鐵公雞和唐SIR才是絕配,她們才是最般配的一對。我們忙著考試,時常在窗口看到鐵公雞和唐SIR走在一起,他還給她講笑話,仍然聽到像徐靜蕾一樣的笑聲。就像以前鐵公雞所說,自己未來的幸福由自己去爭取,他真的做到了。
這以后,班里早自習再也沒有高喊《竇娥冤》的聲音了。也沒有人再叫他“鐵公雞”,我們都開始叫他施老師。
施老師和唐SIR結婚時,他告訴我們,我們第一次安排他和波斯貓表姐時,他便已經猜到了我們的用意,但拿不準,便真的去問唐SIR,結果發現是場鬧劇。他又怕我們失望,不想揭穿我們,就去見面了,我們聽后感動得不得了,我想,這就是施老師的與眾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