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用、交易費用與類非營利性組織

[摘 要]基于交易費用理論以經濟學視角來解釋類非營利性組織現象或行為。文章以中國高等院校學生會作為類非營利性組織代表，分析、解釋其性質及現象，并提出了相關觀點和建議。文章認為，學生會存在本質為節省交易或制度費用；學生會是市場運行的特殊產物；成本與效用關系高度影響著組織內部流動；構建高效型學生會關鍵在于降低交易成本或制度費用。

[關鍵詞]交易費用 學生會 類非營利性組織 成本—效用 干部流動

一、引言

眾所周知，高校學生組織是培育優秀青年干部的搖籃之一。作為一名學生干部，在高校學生會里任職兩年，頗有心得，深深認識到學生會對大學生成長的重要性，尤其是學生干部。關于高校學生會領域的研究，雖然有部分學者、教育工作者或學生干部對該課題開展研究并取得了一些成果，但觀之其研究縱向深度有限，更多的是聚焦于制度、組織結構以及學生干部隊伍培養等課題內容。學生會為什么會存在和是否存在其治理邊界？為什么在校大學生會主動選擇加入或退出學生會組織？為何不同專業背景的院校學生會組織或組織內設機構存在較大差異？以及如何打造高效型學生會組織？

二、相關概念

（1）交易費用的含義

何謂“交易費用”？科斯（1937）在《企業的本質》中指出，一旦經濟主體相互作用時，它們發生“交易成本”。交易成本隨相互作用形式的不同而不同。張五常（1969）給交易費用下了一個廣泛的定義：只有社會才存在的費用，都是交易費用。凡有社會必有制度，以制度費用來描述廣泛定義比較恰當。從廣義上來界定“交易成本”，其范圍確實很廣。它包括律師、金融制度、警察、經紀人、企業家、經理、文職員、傭人等的收入，也就是說，除了那些與物質生產和運輸過程直接有關的成本以外，所有可想到的成本都是交易成本。

（2）學生會的含義

在中國大陸，“學生會”一詞一般代指為中華全國學生聯合會在各院校的團體會員分支機構，它是提倡自我服務，自我管理，自我學習的學生組織，為學校學生和老師提供無償服務的部門。在院校的行政體系里，學生會隸屬于團委，接受黨委指導及團委直接領導，其內設機構常見有主席團、秘書處、外聯部、實踐部以及學習部等。從經濟學視角來理解，筆者認為學生會存在的本質是為了節省交易成本或制度費用，如節省院校因部分學生日常事務管理工作支出的費用；從教育和管理視角來看，學生會具有提供學習、鍛煉等功能的培養平臺和具有下達通知、執行任務、規范與管理等管理功能。

（3）非營利性組織與類非營利性組織的含義

百度百科認為，非營利性組織一般是指該類組織的運營目標不以獲取利潤為目的，而是追求擬定的社會目標，非營利性組織并不等于沒有盈利；非營利性組織是指那些具有為公眾服務的宗旨，不以營利為目的，組織所得不為任何個人牟取私利，組織自身具有合法的免稅資格并可為捐贈人減免稅的組織。在筆者眼里，學生會雖不符合非營利性組織的定義及標準，但其與非營利性組織極為相似，并將其定義為類非營利性組織。何謂“類非營利性組織”？類非營利性組織一般指的是組織的運營目標不以營利或獲取利潤為目的，以服務公眾為宗旨，同時具有或滿足非營利性組織的四個特征，即依法成立、有必要的財產和經費、有自己的名稱、組織機構合場所以及不具有營利性，不以獲取利潤為目的的合法組織，如中國高校學生會組織。

（4）成本與效用的含義

何謂成本？張五常先生是這么說的，成本是無可避免的最高代價。“代價”是指放棄了些什么。舍乙取甲，乙是甲的代價。本文中的效用，特指為能力提升、認可度、個人榮譽、人脈資源、精神、友誼等非金錢效用，而非貨幣收益。

三、交易費用與學生會兩者關系

學生會存在的重要原因之一是為了降低交易或制度費用。在學生會，上至最高權力機構學生代表大會，下至內設機構部門如秘書處，皆有制度。然而，制度的形成是為了降低租值消散。在某種程度上，制度是一個組織或部門強或弱、高效或低效的最終決定因素。

筆者認為學生會是一個特殊“市場”，即存在與非營利性組織和類非營利性組織間的交互市場，與現實中常見的交易市場有所區別。同時，學生會又以混合經濟體制方式存在，兼有市場經濟體制和計劃經濟體制兩者特征。為何說學生會是市場？第一，學生會內部存在交易對象，即買賣雙方——廣大師生、學生會和學生干部，同時存在買賣雙方角色互相轉化現象；第二，具備生產要素，存在交易現象，其生產函數明顯——即賣方甲（學生干部）投入生產要素，如人力物力，賣方乙（學生會）通過各種活動形式以向廣大師生輸出服務作為產出，“市場”或賣方乙則以認可度、名譽、職務、自身能力提升以及人脈資源等有形無形的非金錢物質給予賣方甲（學生干部）作為薪酬支付。

換言之，學生會以市場形式存在，存在交易現象或行為，進行資源配置或提供服務，必然產生交易費用或制度費用。費用大小必然影響組織或個體的效率與結果好壞。正如張五常先生曾說過，“一個社會的富裕與貧窮的關鍵，是交易費用在國民收入中的百分比。這百分比減低少許，就大富；增加少許，就大貧。”以學生會為代表的類非營利性組織和營利性組織又何嘗不是？放大上至國家，縮小下至學生會，同理一也。可見，交易費用的大小影響著學生干部的積極性和非金錢收入，這往往也決定著一個學生會的工作效率與服務水平。

四、效用、交易費用與學生會現象

只要在多于一人的社會中，就會存在流動現象，就會涉及到效用和交易或制度費用問題。筆者認為職員流動是一種經濟現象或行為，誘發職員流動更多的是收入—成本因素，即組織和個人都希望控制和極大化減少交易費用，提高收益、效率或效用。從生產函數角度來看，拋開情感因素，理性職員流動往往取決于投入產出的平衡量度，也就是說在成本與收入間不對等偏差較大的情況下，組織或職員做出流動選擇來控制成本或提高收入。因此，無論是職員流動現象，還是學生干部流動現象也好，同一理也。據筆者觀察，一般的組織的人員流動（如圖一）具有以“加入—離開”或“流入—流出”為流動單元達到縱向、橫向流動平衡的特征，即組織人員保持動態穩定狀態。所謂學生干部流動（如圖二）指的是學生會干部在內部獲得晉升、留任和離開，并通過招聘新生進行及時補充人力資源的循環動態過程的一系列現象或行為的總稱。學生會干部流動又分為縱向和橫向流動，并趨向平衡狀態。效用與流動決策原則，指的是干部衡量其在學生會工作所投入的總成本與實際效用的對比，來決定是否繼續學生工作的決策原則。同時，干部職務高低與任職時間長短影響著干部個體的效用與成本，一般變化如圖三所示。

效用與流動決策原則中提及的成本更多的是指所投入的時間與精力，放棄一些有價值的東西作為代價的成本。效用，正如前文所說的是能力提升、人脈資源、友誼等非金錢效用。下文將結合個體效用與成本曲線的一般變化規律和效用與流動決策原則來解釋學生干部流動現象。

第一階段，盡管成本大于效用，但有意愿加入學生會的新生依然會主動加入，希望在學生會工作中獲得預期效用。剛入學，課程不緊，想盡快適應大學生活，此時成本或代價低，效用增長明顯。隨著新生加入，學生會的人力資源得到及時補給，促使學生會流動平衡。第二階段，干部工作積極性高，組織投入資源多，組織和個體效用持續增長，其主要表現在個人能力、適應性得到增強，廣交朋友以及生活愉快與學習高效。成本逐漸變大，但依然較小。第三階段，成本繼續增大，而效用增長開始放緩，大部分學生干部表現出“動搖”。“動搖”即為是否繼續從事學生會干部工作或專注學業或到企業實習等現象或行為。該階段，市場（學生會）競爭明顯增強，部分干部通過主動加大投入并積極提高工作效率來提升個人在組織內外部的競爭實力。由于信息不對稱等客觀因素的存在，干部難以及時獲得最新信息，因此交易活動較為頻繁且伴隨著訊息費用快速增長的現象。同時，該階段末會存在大量干部因名額限制或個人投入大效用小等緣由而選擇離開學生會的現象。因此，學生會在縱向垂直結構人員和橫向水平結構人員度過到流動平衡狀態。第四階段，經歷“動搖”階段后，獲得了留任或晉升的學生干部，這些干部即將進入新的平臺開始新的學干生活，而離開學生會的那部分成員則轉向主攻學習。該階段的特征主要表現為：①個人投資見效快，效用增長迅速，干部表現積極，工作干勁十足；②總成本增長速率有所放緩，階段末期逐漸加快，學生會及內設機構等進入穩定期；③訊息費用發生減少現象，學生會以及內設機構中高層溝通有效，信息流動及時、迅速，內部信息共享效果好；④離開的成員中存在部分優秀干部流失現象，資源未實現最優化配置。

五、探索與構建高效型學生會

探索與構建高效型組織關鍵在于減少交易成本或制度費用。應從完善其治理結構，健全與貫徹制度，優化其流動現象，搭建信息資源共享平臺以及做好知識管理工作等五大途徑，全面地降低成本提高效益來推動構建高效型學生會。

科學定位，完善學生會治理結構。學生會是代理型類非營利性組織，應依實際情況進行科學定位，堅持最優治理結構，才能實現效益最大化。任何組織均存在其邊界問題，若想實現效益最優，必須明確組織邊界。由邊際產量下降定律可知，并非投入資源越多，產出量就越大。其次，高校學生會所擁有可支配資源有限。因此，高校學生會必須合理設計組織結構，必須嚴格控制組織規模，不能一味追求“大”和“全”。

加強制度意識，兼顧制度頂層設計與優化。“通過制度的重新安排是有可能減少交易費用的：無論就我們所生活的社會來說，它們都取決于支配著各種各樣制度形成的成本的大小和類型。”張五常先生寫道。可見，制度的重要性和影響力。學生會應加強普及制度宣傳力度，培養學生的制度意識；堅持制度頂層設計與優化，堅持正式與非正式制度并重，建立完善的制度體系；逐級落實制度，貴在有效執行。

創新與傳承，優化學生干部流動，做好人才培養工作。學生會應高度重視組織的創新與傳承，重視人才培養，將其放在發展戰略層次，建立人才培養體系，逐級實施干部成長戰略。由負責人牽頭培養內部新力軍，培養成員的創新能力、思維方式及組織忠誠度，提前培養接班人；優化學生干部流動，實施激勵計劃，提高組織和個體效用，降低租值消散。

搭建信息資源共享平臺。成功的高效型組織離不開高效的信息資源共享平臺，只有組織內外部信息資源流動及時、順暢才能讓有關成員及時獲取有效信息，做出最佳決策，從而使得個體效率和組織效率提高。因此，構建高效型學生會必須搭建或擁有所屬的信息資源共享平臺，用于收集、處理以及發布信息，加快信息資源共享流動速度，降低訊息費用，解決信息不對稱問題。同時，加強知識管理，尤其是組織中的隱性組織和顯性知識，提升組織應變與創新能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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