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軛式搭配(zeugma)為常用英語修辭法,這種搭配在語法上屬\"非法\",在語用上則屬\"合法\"。軛式搭配用詞精悍,別出心裁,熨帖詼諧,引人入勝。本文試從語用學視角簡析其結構特性,漢譯策略及語用效果。
關鍵詞 軛式搭配; 粘連; 翻譯策略;語用效果
1 軛式搭配的定義
軛式搭配亦稱軛式修辭法,其希臘原文是一副軛套上的兩只牲口。學者馮翠華在《英語修辭大全》中將軛式搭配定義為\"A figure of speech by which a single word is made to modify or govern two or more words in the same sentence,either properly applying in sense to only one of them,or applying to them in different senses. \"
軛式搭配的顯著特點是\"拉郎配\",即利用內容上的內在共性,以一關鍵詞將兩個或更多風馬牛不相及的對象\"捆綁\"使用,以構成熨帖巧妙,新穎別致的詞語組合,并啟發讀者豐富的聯想。軛式搭配的格式常為一個動詞、介詞或形容詞與若干對象搭配,第一個詞的帶動力使讀者得以將抽象狀態轉為生動的意向。如:I used to organize my father''s tools, my mother''s kitchen utensils, my sister''s boyfriends. organize與tools和utensils的搭配合理,與boyfriends連用則未免牽強。而前文曾提到,薩姆是家中的效率專家,悉事盡管。故作者置身同一語境,將三個名詞均由organize支配,使非規范的搭配在特定語境中暫獲通過,從而達到了矛盾的統一,既有條不紊,詼諧生動,又不顯山露水,令人耳目一新。此時,一個專橫自信,喜歡發號施令的形象活靈活現地躍然紙上。
軛式搭配\"以一制眾\"的結構屬于搭配上的缺省,體現了修辭語言的\"經濟原則\"。這種缺省導致了局部搭配的錯位,而正是這種\"錯位\"和\"偏離\",突破了常規語言的固有模式,言簡意賅,一氣呵成。
2 軛式搭配的常用翻譯策略
漢語的粘連與軛式搭配辭格異曲同工,\"語不驚人死不休。\"而由于英漢文化及語言表達習慣的差異,二者絕非完全對等。為保證源語讀者與目的語讀者能夠得到同等的藝術感受,譯語應立足蘊意與美學的契合。具體有以下譯法:
2.1 移植法(直譯法)。漢語粘連與軛式搭配的直譯法都是將適用于甲項事物的詞語順勢粘連至乙項事物。為更好地保留源語風韻,只要符合漢語表達規范,均可采用直譯法。
如:She opened the door and her heart to the homeless boy. 她向那位無家可歸的男孩敞開了大門,也敞開了她的心扉。door與heart在 獨立語境中相去甚遠,二者相連,乍一看令人錯愕,但讀者用普通動詞open將其巧妙連接,盡管open her heart略顯突兀,但與open the door的搭連卻順應了軛式辭格,使原文的修辭風格成功再現。
2.2 引申法(意譯法)。某些軛式搭配寓意深刻,難以從字面意義直譯,此時,不妨將整句或句子某部分的意義引申,按漢語行文習慣意譯整句。引申法絕非肆意發揮,既要保留原文意蘊,又要兼顧譯語國家的語言習慣和文化特色。
如:I treated my child some praising words, an English cartoon, and a delicious cake that day. 由動詞treat帶動的三個賓語前分別增加了\"說\",\"看\",\"買\",使動詞的魅力瞬間彰顯,對于話語者而言,能夠活躍思維,創造出頗具鮮活生命力的語言;而對受話者而言,往往能感受到新奇別致之妙。
2.3 轉換法。當軛式搭配是由動詞+介詞的結構和雙賓語組成時,要將其中一個搭配譯作狀語,另一個譯作謂語。
如:Mrs. Smith got out of bed and humor.史密斯夫人郁郁寡歡地起了床。got out of bed 被譯為謂語,而got out of humor則被譯作狀語。又如:The general lost the town and his head .那位將軍因為失了城池而被斬首。lost the town被譯成原因狀語,而lost his head則成了謂語。
3 軛式搭配的語用價值
在文學語言中,軛式搭配的運用不勝枚舉,它巧妙地將前一搭配借用至后者身上,使受眾心領神會,使文字簡潔詼諧,耐人尋味,產生強烈的修辭效果。
3.1 不相關事物置身同一語境締造熨帖詼諧 。軛式搭配是一種近乎文字游戲的特殊表達方式,有時明明在表達嚴肅的主題,卻又能制造出滑稽的戲劇性效果.引發讀者饒有情趣的聯想,
如:Mr. Camfield′s most sanguine estimate of his finances could not raise them within full five pounds of the desired amount; and in a species of arithmetical desperation, he was alternately cudgeling his brains and his donkey. 坎菲爾德先生對他的財務最樂觀的估計也不會讓他的理想數字再增加5鎊。在一連串的絕望的算數中,他一邊拍打著自己的腦門兒思考,一邊拍打著毛驢的屁股快跑。從cudgeling his donkey到cudgeling his brains,兩個毫不相干的詞相搭配,文字未顯晦澀,卻在反常之中發人深省,夸張的諷刺意味及語言張力頓時凸顯。
3.2 異常搭配替代平鋪直敘增加可感形象。軛式搭配常將抽象概念的名詞化為生動的意象, 二者互相映襯,栩栩如生。如: He was on his feet, flinging his arms, his rhetoric, and his control to the winds. 他站了起來,揮舞著兩只胳膊,全然丟掉了優雅的辭令和自持。fling與arms搭配表動作,與rhetoric和control搭配則表狀態,形象傳神。飛舞的胳膊,似乎也舞掉了資本家虛情假意、溫文爾雅的外表。
3.3 語言生動凝練盡顯作者智慧與情感。許多卓有成效的作家在遣詞行文時,往往突破傳統的語言搭配模式,力求以簡煉新奇的語言獲得最大的話語含義。作者的字里行間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流露立體豐滿的情感。 譬如:
Is thy face like thy mother′s,my fair child!
Ada! Sole daughter of my house and heart · (Gorge Cordon Byron, Child Harold′s pilgrimage)
你長得像媽么·我漂亮的孩子!阿達,我的獨生女,我的心肝! 這是拜倫的兩行詩。婚姻不如意的他,在妻子出走后,被迫再次離開祖國而再無機會見到女兒。拜倫只有一個女兒,故稱她為\"Sole daughter of my house\",后面接\"heart\",含義遞增,情深意切,流露出詩人對女兒醇厚的骨肉之情。
對于為文學而孜孜以求的作家而言,突破語言的傳統搭配模式,追求語言新奇,可謂\"為伊消得人憔悴\"。作為一種變異搭配的修辭格,軛式搭配盡管在語法上略顯突兀,在語用上卻是成立的。Peecei指出,生活中的語言充滿了歧義和省略,怎樣消除歧義、怎樣補充被省略的信息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具體的語境及我們對世界的基本認知。因此,在翻譯軛式搭配這類超常規修辭格時,應著眼其具體語境,洞悉語言表層結構中的隱含關聯,由表及里,推導出其語用涵義,再通過譯入語的恰當形式表現出來,既要反映出源語國家的語言特色,保留原文風韻,又要注重目的語國家的語言習慣,以保持軛式搭配的結構平衡與意蘊豐滿。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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