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翻唱90年前美國老歌?
為什么不彈吉他只獻聲?
告別“甲殼蟲”,現在忙什么?
剛剛慶祝70歲生日的前披頭士成員保羅·麥卡特尼(Paul McCartney)發行全新專輯《愛的簽名》(Kisses On The Bottom),再度吸引全球目光。
和約翰·列儂的《搖滾樂》相比,保羅·麥卡特尼的新專輯《愛的簽名》整整遲到了37年。甲殼蟲樂隊當年為什么會分道揚鑣?這固然有太多復雜的矛盾線索,但至少從音樂創作分歧方面來講,這兩張專輯的對比,足夠提供答案。
和列儂的專輯《搖滾樂》一樣,麥卡特尼的新作《愛的簽名》,同樣是用翻唱的形式,來向他的音樂啟蒙時代致敬。《愛的簽名》就像是一本美國歌簿,選擇的大部分是上世紀20年代至50年代的美國流行曲。專輯名即來自胖子沃勒的經典作品《寫給自己的信》。
此張專輯中重新詮釋保羅自童年至今的成長歲月中經常聆聽的美國流行金曲,其中有幾首是在新年假期的家族聚會時,經過父親在家彈唱而愛上的歌曲,這些歌曲都是保羅的父輩在經歷“二戰”后,用來忘卻戰爭傷痛、重拾積極人生觀、享受浪漫好時光的作品,對保羅而言,演唱這些歌曲就是一趟深層的情感之旅。
“這不是新瓶裝舊酒”
本刊記者:多年以來你一直說想做一張專輯,翻唱20世紀以來美國歷史上最精華的流行、爵士作品。為什么你如此中意這些老歌?
麥卡特尼:那都是屬于我父輩的那一代人的音樂,而我就是聽著這些歌長大的。我的爸爸以前常在家彈鋼琴,特別是新年夜這種場合,我們把地毯卷起來,家里的女士們都坐在房間里,喝葡萄酒,過不了多久,大家就和著鋼琴唱起歌來。對于我成長的那段日子而言,這些老歌代表著家人間的親情,代表著快樂的舊時光。另一個原因和音樂創作有關。我慢慢地理解了這些歌曲創作本身的精妙之處,而我自己也曾頻繁向它們取經。
本刊記者:是什么讓你最終下了決心,將這個想法付諸實施?
麥卡特尼:我想做這張專輯。我在紐約和制作人湯米會面,溝通了一下,因為我們都喜歡這個想法。不過我也有我的顧慮,這樣的翻唱作品很多人都已經做過了,比如洛德·斯圖爾特(Rod Stewart),他已經發行三張美國經典歌曲的系列唱片了;羅比·威廉姆斯也做過這樣的翻唱專輯。我不能踏著他人的腳步前進,我不想讓別人聽過我的翻唱之后說:“噢,你看,這又是一張新瓶裝舊酒的老歌專輯!”所以我們面臨的挑戰就是要制造一些新意。我和湯米就這一點聊過很多,我們也的確有一些不同的選擇,比如除了翻唱我還可以寫幾首新歌,這會讓我的專輯與眾不同一些。總而言之,此時不做,更待何時?
本刊記者:新創作的歌曲,在水準上能和這些經典中的經典媲美嗎?
麥卡特尼:其實我們一直期待著這樣的挑戰。以前談到對老歌的翻唱,我們的理解還停留在“把《慢慢曲折路》(The Long and Winding Road)這樣的老歌換個爵士樂的節奏型唱出來就可以”的階段。當然我們真的討論過這樣做的可行性,不過最終還是覺得應該有更高的追求才對。
“與好友的默契是讓人享受的”
本刊記者:你為何如此確信湯米·李普瑪就是最適合你的制作人?
麥卡特尼:我們彼此敬仰。我和他談了我的想法,他不僅對我的選曲了然于心,還為我多推薦了幾首。為我的專輯提出了很多有價值的建議。隨著溝通的深入,我愈發堅信他是最適合我的制作人。首先他經驗非常豐富,其次我們倆有很多共同之處。
本刊記者:專輯中有戴安娜·克勞來演奏的鋼琴,你們之間默契如何?
麥卡特尼:湯米建議讓戴安娜·克勞來演奏鋼琴,這是個相當好的主意。我們三人碰頭時,戴安娜隨便彈了一些片段。她很理解我的想法,因為她的爸爸也是這些老歌的忠實歌迷。專輯中的第二首歌《回家(當暮色降臨)》來自我的建議,因為我的爸爸以前經常彈這首歌,而我一直把這首歌記在心里。以前我甚至給它編過一個吉他演奏版。我說咱們排這首歌吧,戴安娜很驚訝,她說她以為沒人會記得這首歌了!所以我們就這樣找到了一些團隊的默契感,因為我們的理解是一致的。
本刊記者:多年前你還談到想做一張爵士專輯。而這張專輯里面幾乎就蘊含了經典爵士樂的精華,這是戴安娜加盟所帶來的影響嗎?
麥卡特尼:湯米、戴安娜和我各自推薦了一些歌,我們的朋友們也出了些主意。最終我們拿著整理好的這份歌單,一致覺得“好吧咱們就帶著這些歌進錄音室,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靈感”。在錄音室里,我空著手就進了錄人聲的隔間,那感覺還挺嚇人的。因為以前我都習慣身上背著吉他或者是坐在鋼琴前。手里有樂器還是讓我安心一些,可這次我什么都不帶,只身站在麥克風前,還真覺得有點緊張。錄音師對我說“你知道嘛,那可是納京高(Nat King Cole)用過的麥克風”,這話讓我更感到壓力了。
然后樂隊開始做準備,戴安娜問我“咱們怎么排”,湯米也問我想要什么樣的感覺。當時我們有樂譜,我就抓起一篇說“咱們就來這個吧”,于是我邊讀譜邊摸索演唱的感覺,戴安娜會編配她的鋼琴部分,包括歌曲的引子,是用吉他好還是用鋼琴好,是陽剛一點好還是溫柔一點好。
的確這些都是同時進行的。這種交流讓我不禁想起在甲殼蟲樂隊的歲月,我們也是先把曲目選好,大家以此自由發揮,一旦有了彼此契合的一些編配,就馬上錄一遍下來。等大家都大致知道了自己這部分應該怎么彈,這首歌就被我們掌握了。
我最享受和湯米一起工作,他會一直在錄音室里陪著我們。當他身處錄音室,他就像是樂隊的一員,只不過他的任務是坐在那里出主意,比如“這一段律動聽著有點快,不如慢一點試試”,我們基本都會聽取他的主意,不過有時候也會拒絕,哈哈。不過這種工作方式真的不錯,我們每個人都很享受其中。
本刊記者:你們錄制過程中,戴安娜他們難道沒有惦記著為你的專輯唱幾句嗎?
麥卡特尼:他們其實都時刻準備著呢。在我心目中戴安娜首先是一位歌手。只不過這次她把她的專屬樂隊帶到這里,她也扮演一位伴奏者。雖然她這次只彈了鋼琴部分,但我覺得她還是很樂在其中的。我想她也樂于對我的音樂提出建設性意見,并彈奏精彩的鋼琴部分。所以這張專輯中呈現出的戴安娜,是她不常為人知的另一面。
本刊記者:你已經著手為下一張專輯積累素材了嗎?
麥卡特尼:是啊,哈哈。有些事情你就是情不自禁地去做。我覺得應該錯不了。不過還是先專心把這一張專輯做好吧。
保羅·麥卡特尼自述
這張新專輯叫做“愛的簽名(Kisses on the Bottom)”,這個名字來自胖子沃勒的一首老歌的歌詞,而這首歌也是我這張專輯的開篇曲。(指“I'm Gonna Sit Right Down and Write Myself a Letter?”)
制作部分是在洛杉磯、紐約、倫敦,和戴安娜·克勞還有她的樂隊一起完成的。前來客串的嘉賓還包括埃里克·克萊普頓、史提夫·汪達,而我在這張專輯里基本沒有演奏什么樂器。
戴安娜沒有獻聲,她在專輯里演奏鋼琴部分。她的專屬樂隊為我們伴奏。
湯米·李普瑪是我的制作人。他很棒,我喜歡他工作的方式。錄音時他和我一起坐在錄音室里,就像是樂隊的一員一樣,狀態很輕松。
阿爾·施密特是這張專輯的錄音工程師,他也是一位世界級的大師。他不僅知道不同的作品應該如何入手,還知道如何理解其中的內涵。
我只是演唱這些老歌而已。有些是我打小就一直喜愛的老歌,有些是來自他人的建議。這些作品的風格很統一,專輯里我自己創作的歌曲也遵循著這些老歌的風格。我只是想享受這個重新演繹的過程,賦予這些老歌新的活力。為了給大家帶來一些新鮮感,我也選擇了幾首稍微冷門些的作品。當然我們也沒有忘記那些最棒的經典,把這些放在一張專輯里,這就是我的新作輯——“愛的簽名”。
保羅·麥卡特尼小傳
保羅·麥卡特尼(Paul McCartney)被認為是20世紀頂級的音樂標志,他被吉尼斯世界紀錄列為史上最成功的作曲人。不論是不是身為甲殼蟲樂隊期間,保羅·麥卡特尼總共寫了超過50首十大熱門歌曲。他擁有60張金唱片和1億張的單曲銷量。他的歌曲《Yesterday》是史上被灌錄次數最多的歌曲,并在美國的廣播電視中播放了超過700萬次。他為Wings樂隊所作的1977年的單曲《Mull of Kintyre》成為了第一張在英國銷量超過200萬的單曲唱片,并保持著英國“非慈善單曲”的銷售紀錄。Paul McCartney是個在歌唱、吉他、低音吉他、鋼琴以及打鼓都很有成就、才能的人。
除了音樂外,Paul McCartney還是個畫家。他還極力推動動物權益與素食主義。
保羅·麥卡特尼個人在樂壇上的卓越貢獻也讓他在1990年獲得格萊美獎終身成就獎。1997年,麥卡特尼被Elizabeth女皇二世冊封為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