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是人類賴以生存和發展的基本生產、生活資料和財富之母,土地制度是古今中外歷朝歷代社會基本經濟制度的核心和基礎,關系民生和社稷。
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10條規定:“農村和城市郊區的土地。除由法律規定屬于國家為我國農村土地制度以后的相關立法奠定良好的基礎所有的以外,屬于集體所有;宅基地和自留地、自留山,也屬于集體所有。”這就是我國農村土地歸屬制度的立法現狀。
一、對農村土地歸屬立法的幾種方案的反思
民法通則第74條第2款就憲法規定的“集體所有”具體化為“村農民集體所有”、“鄉(鎮)農民集體所有”,土地管理法第10條補充規定了村民小組集體所有。
現行法律規定農村中的土地歸“村農民集體所有”、“鄉鎮農民集體所有”、“村民小組集體所有”,集體所有是公有制的一種,屬于我國基本經濟制度的范疇,已被憲法所確認。在人們的觀念中也是根深蒂固。為此,諸多學者提出了自己的見解,“80年代中期以來,學術界不斷有人提出改變集體土地所有權的主張。歸納起來,大體上可歸納為四種意見。第一種意見,取消集體土地所有權,實行農村土地國有化。第二種意見,取消集體土地所有權,實行農村土地私有化。第三種意見,部分取消集體土地所有權,實行農村土地的國家所有、集體所有和農民私人所有三者并存,第四種意見,保留集體土地所有權,實行農村土地使用制度的改革。”學者之間有一種觀點值得注意,那就是在經濟學上的“公有”與法學上的“共有”之間找到契合點,改造法學上的“共有”以適應經濟學上的“公有”。不管怎么說,學者的這種努力要比取消集體土地所有權,實行土地國有或者土地私有的觀點更務實。土地共同共有以一定區域(村民小組、村、鄉鎮)范圍內的人存在共同關系為前提,根據社區的特點和我國目前戶籍制度存在的現狀,這種共同關系客觀存在,尚具有說服力,但在某個人或者某些人脫離這個共同體。原有的共同關系仍然存續的情況下,該脫離之人仍無權請求共同體分給自己一份土地而取得該份土地的所有權,也無法請求共同體給付該份土地所有權的對價。這顯然與共同共有制度的基本法理相悖。所以說,土地共同共有制度也不符合我國農村土地制度歸屬的現狀。
二、農村土地歸屬立法上的法人型方案的科學性
將農村的土地,歸屬一定的法人所有,這種觀點在學者間也很具有代表性。對農村集體所有權的改造,“一種比較理想的方案,是將集體和成員之間的關系股份化,使成員對集體真正享有民法上的權利義務關系,而集體真正享有法律上的所有權。”這種觀點的本質是將集體與集體的成員獨立開來,集體雖然是由一定范圍的成員所構成,但集體(群體)畢竟不同于單個的成員,在法律上將集體與成員獨立開來,作為兩類不同的主體,是符合法律科學性要求的,這在法律上也很常見。比如社團法人總有一定數量的自然人構成,如果沒有自然人也就不會有社團法人,但這并不妨礙立法上將社團法人和組成社團法人的自然人當作法律上的兩種不同的主體來對待,這種區分恰恰是必要的,也是可行的。總有制度中實質上就包含了這種區分,根據總有制度的規定,總有共同體對共同體的財產享有管理權、支配權、處分權,實際上就是享有所有權,而共同體的成員對共同財產只享有使用權、收益權,團體與組成團體的成員之間是相對獨立的,總有制度賦予團體以財產所有權,但卻不肯承認團體的法律主體資格,這是總有制度令人遺憾的地方,但總有制度將團體與組成團體的成員相互區分的思想卻是科學的,對我國農村土地的立法構造具有直接的借鑒意義。
從我國農村土地歸屬的立法現狀出發,將“集體所有”(所有制)按照法律科學性的要求轉換成“集體法人所有”(所有權),集體法人屬法人范疇,而法人又是法律上的一類主體,這就解決了現行農村土地歸屬立法上缺少符合法律要求的主體的問題,使所有制和所有權之間能協調統一起來。在農村,土地擔負著保障人們生活的功能,土地最終要交給農民來使用,集體法人存在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如何在成員之間分配形成于土地上的利益,如何最大程度滿足集體的成員對土地利益的需求,如何充分發揮農村土地的功用。集體法人的存在,說到底就是為了成員的利益。就是為了方便以土地管理和利用為中心的村內公共事物的管理。取得了農村戶籍,也就取得了成員身份,相應的也就取得了成員權;反之,一旦喪失農村戶籍,成員身份也隨之喪失,所取得的成員權也消滅。
農村中的集體法人到底是采取村民小組集體法人、村集體法人還是鄉鎮集體法人,這要綜合考慮目前農村土地歸屬的現狀以及方便村內公共事物的管理等多種因素,筆者認為,不論采取那種形式的集體法人形態,其法理依據和運作機理是相同的。
(作者單位:152000黑龍江省綏化市北林區農村合作經濟經營管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