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隱喻是哲學界研究的一個重要話題。大多數理論家認為隱喻是以某種方式揭示事物或事態之間的相似性的現象。然而對于隱喻,還是有各種不同的觀點和解釋。在這些觀點中,主要的有戴維森的隱喻因果理論、樸素的明喻理論、語用理論和隱喻類比理論。無論是哪種理論,都有自己的論據,但也都不能避免被其他理論反駁。本文通過不同角度對主流的隱喻觀進行多方位的對比,從而加深了對隱喻機制的理解。
[中圖分類號]:H05[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09-0147-01
作為語言中的一種普遍現象,隱喻一直受到各界學者們的關注。隨著20世紀語言學轉向,越來越多的國外隱喻研究也開始從語義學轉向語言哲學。通過研究,哲學家和認知語言學家發現隱喻是通過某一事物去認知另一事物的強大認知工具。
戴維森的因果理論
戴維森反對隱喻意義,認為人們絕不會錯誤的解釋一個隱喻。就算對同一隱喻的解釋不同,也只是說明聽話者的心智結構因果的不同于其他聽話者。他同時否認存在著傳達隱喻意謂的語言機制。在他看來,無論多么奇特,一切隱喻句子的意義也都僅僅是他們的字面意義。“隱喻的含義就是其所涉及的那些語詞的最嚴格的字面上的解釋,別無其他”(Davidson 1978,p30)
例:朱麗葉是太陽。
按照戴維森的解釋,當羅密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雖然他并不是要表達一個荒謬的假論斷,但他所說的僅僅是“朱麗葉是太陽”這樣一個字面意義。這句話沒有隱喻意義,也沒有邏輯可言。所表達的隱喻效果是心理機制的不同,與語言機制毫無關系。
然而戴維森的觀點卻遭到了質疑。首先,很明顯,隱喻性意義并非不存在,隱喻的效果也并不是隨機的,否則,詩歌和其他形式的文學作品就不會表達出他們所具有的那種特殊意義,更不用說震撼讀著心靈,取得顯著成功了。
其次,面對隱喻句子,人們往往不僅可以理解它們,而且能夠把它們表述成更為直白的方式。讀者或聽者可以從隱喻句中推導出隱喻意義。有時候,隱喻句是可以使我們獲悉新的經驗事實的,很明顯,這種認知價值的獲取并不是從隱喻句的字面意義中得來的。否則,按照因果理論的觀點,人們就不可能錯誤的解釋一個隱喻,因為無論怎樣解釋,在因果理論看來都是源自于不同的因果關系,這樣的話,一個隱喻句就無法被理解和達成共識,也就會失去了意義。
樸素的明喻理論
這一理論的核心觀點就是:隱喻只不過是明喻的縮寫。也就是說,一個隱喻是從相應的明喻通過省略推理得出來的,隱喻和明喻都表達或引出了把它們的題材有點出乎意料地比作某種東西。像上面的例句“朱麗葉是太陽”就是“朱麗葉類似于太陽”的縮寫。
明喻觀點容納了為隱喻所特有的“概念緊張”(人在類型上不同于太陽),并且解釋了隱喻的可理解性。但是這種理論也面臨許多的反駁。
首先,比爾茲利認為明喻理論對隱喻的概念緊張所做的解釋十分膚淺。如果一個隱喻僅僅是相應明喻的簡寫,那么它就簡單地與該明喻同義,最初聽起來就不應該是反常的。緊張不應僅僅是表面現象,一個隱喻是通過包含一個內在的、具有實質性的緊張而起作用。正如“朱麗葉像太陽”這句話本身并沒有什么緊張,因為他并沒有將朱麗葉和太陽歸為一類。而“朱麗葉是太陽”這個隱喻句子卻是有概念緊張的存在的。
其次,賽爾認為明喻自身幾乎是完全不提供信息的。“類似性是一個空洞的謂詞:任何兩個事物都在某個方面或另外的方面類似”(Searle 1979,p106)。根據塞爾的觀點,每個事物都有許多種不同于其他事物的屬性,然而另一被認為與本事物相似的事物不可能在所有的屬性上都與之重合。那么到底哪種屬性在一個特定的比喻句中起作用,樸素明喻理論并沒有說明。如“朱麗葉是太陽”被樸素明喻觀點認為與“朱麗葉像太陽”是一致的。然而朱麗葉是以什么樣的方式被假定為像太陽?為什么僅僅選擇太陽的某一特定屬性來描述朱麗葉,樸素理論沒有提供任解釋。
語用理論
賽爾提出了關于隱喻的一種說明。認為隱喻性話語是真正的語言交流,而不是純粹的因果關系,并且,它設定了一個認知機制,去計算值得稱之為隱喻意義的東西。賽爾把隱喻意義看作也是被傳達意義的說話者意義,并且用格萊斯裝置去解釋它,其方式與他解釋間接語力的方式差不多。在塞爾看來,去解釋隱喻如何起作用的問題,是下面這個一般性問題的一個特例,即去解釋說話者意義何如與句子或詞語意義相分離……在建構一個隱喻理論時,我們的任務是試圖陳述這樣的原則,他們把字面的句子意義與隱喻的[說話人的]話語意義關聯起來。(Searle 1975,p.92-3)
塞爾和戴維森在隱喻問題上一致處比較多。他們都否認語言表達式有特殊的隱喻意義;兩個人都承認利用語言哲學主流中手邊已有的工具就能夠解釋隱喻。但是,他們最大的不一致在于規則、原則和認知機制。戴維森堅決否認,而塞爾熱衷提出。塞爾的理論有某些合理性,克服了戴維森所提出的對隱喻意義的主要反駁,但也引出了其他的反駁。
第一,如果隱喻意義簡單的就是說話者意義,那么它就由說話者的意圖所決定,并局限于后者。第二,塞爾自己的觀點,即支撐隱喻的類似性本身通常是隱喻的。同時他又認為解釋隱喻必須使用不同于生成一個可能的說話者意義范圍所使用的原則或策略,而使用另一組原則或策略從那個范圍中識別出哪個或哪些意義最有可能在當下場合起作用。這兩點基本上相互矛盾。第三,有一種類比性的隱喻現象無可爭議地涉及意義和意義轉換,但塞爾的觀點卻沒有觸及它。
類比性隱喻
將隱喻作為類比的學說主要是關注詞匯意義,即單詞和短語的意義,而不是整個句子的意義。任何詞,只要假定在它們出現其中的句子內部環境的適當變異,也可以具有任何數量的陌生的且截然有別的詞匯意義。就像“in”和“on”這樣的介詞在不同的語境中沒有恒定的意義。
總結
總而言之,在哲學界對于隱喻普遍存在一種偏見。哲學家們傾向于認為,字面言語是默認的,隱喻性話語是偶爾的畸變,然而,事實上在日常語境中,語句很經常地被用在不同于其字面意義的意義上。幾乎每一個句子都包含比喻性元素,各種理論都應突破自身的局限,得到更好的完善。
參考文獻
[1]、Davidson (1978) “What Metaphor Mean.” In S. Sacks (ed) On Metaphor.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2]、Searle (1975) “Indirect Speech Acts.” In P. Cole and J.L.Morgan (eds.), Syntax and Semantics, Vol. 3: Speech Acts. New York: Academic Press.
[3]、Searle (1979) “Metaphor.” In A. Ortony (ed.), Metaphor and Thought.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