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買回大衛·維斯納的書時,孩子爹翻了翻,嘀咕:“這什么啊,字這么少,還這么貴。”
這是我們這代人關于書的“偏見”:字少圖多、字體太大、留白太多、行間距太大的,都屬“不值”。
雖然作為一個新聞專業畢業生,早知“一圖勝千言”之說,但總覺得文字比圖像更有智力上的優越感。我也是從陪女兒讀書開始,對繪本和圖畫書的魅力有了重新認識。
謝爾·希爾弗斯坦的《愛心樹》,有段時間是女兒杭之的最愛,天天晚上都要看,給她讀了不下100遍吧。我有點兒奇怪,她當時也就兩歲多點,怎么能體會到那種甜蜜又心酸的感情?
只能說,好的童書,你可以兩歲看、20歲看、乃至40歲看,謝爾·希爾弗斯坦的所有書都讓我有此感。《失落的一角》《失落的一角遇見大圓滿》《向上跌了一跤》《閣樓上的光》《一只會開槍的獅子》等,雖是簡筆畫,有的只有一句話甚至幾個字,論及的卻是快樂與成功、選擇與放棄、尋找與自我實現這些人生的根本問題,如今,這幾本書也是我常常翻看的手邊讀物。
大衛·維斯納的《7號夢工廠》《1999年6月29日》《瘋狂星期二》等,也是我推薦給不少媽媽的。要說內容就更無稽了:某個星期二晚上,一個池塘里的青蛙全飛上了空中……這能有什么“教育意義”?不過正是因為連文字都沒有,每次看都能天馬行空地生發出不同內容:我們一起給7號夢工廠里的小男孩兒和小云起名字,每次安排不同的對話,演繹更豐富的細節,想象飛向外太空的蔬菜會遭遇什么,飛翔了一圈又落回池塘的青蛙是什么心情……我還會把杭之說的內容記在旁邊,用不了幾次,文字,自然也就認得了。
回想起來,我從未刻意“培養”杭之讀書或教她認字,但是從《小黑魚》《小房子》《猜猜我有多愛你》《逃家小兔》到G·V·西納頓的《奇奇好棒》、巖村和朗的“十四只老鼠”和“七只老鼠”系列,《查理與勞拉》、“托馬斯小火車”等等一路讀來,5歲的杭之已經把常用字基本認全了。現在,常能看見小小的人兒拿本書坐在凳子上,埋頭半天不說話,偶爾發出咯咯的笑聲。
要讓孩子愛看書,先問問自己是不是愛讀書的父母。孩子最是有樣學樣。杭之曾經有一個在姥姥奶奶界傳為笑談的習慣,不到兩歲時每次坐便盆前,都要急急提著褲子去書架上找書——和她爸媽一個樣兒。
對小孩兒來說,不僅父母要讀書,還要“陪”TA一起讀才行。因為小孩兒享受的不僅是書,還有父母的陪伴。現在,舍得花錢給孩子買書的父母很多,但愿意花時間、花心思陪孩子一起看書的,可能就沒那么多了。在我家,每晚半小時的睡前讀書時間是雷打不動的一一即使書上的字她全都認識,即使有些已經讀過幾十遍。
書籍,為孩子奠定了精神的底色,是打開他們認識世界的一道門。做父母的,有責任拉著孩子的手,扶TA到門口,在TA走不穩的時候,陪TA走一段,但卻也不能一直拽著TA的手不放。讀書此理,人生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