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這不是昭君故里
零落的青瓦房很陡 補丁樣的田地很陡
穿布衣的老婆婆背著的背簍很陡
連雞啼也有很陡很陡的海拔和坡度
一個叫王昭君的女子 背一輪漢宮的明月
從很陡的坡上走下來 沿很低的香溪而去
在入長江的地方踩出一個缺口
騎一匹北國駱駝的王昭君
如草原上升起的一輪明月
帶著南國的春分經過玉門關
所有哀怨的楊柳都意氣風發 一抹悲切
與奔騰的馬蹄 馬蹄上的刀鋒
刀鋒上的吶喊聯姻
一場王昭君的雨 酥油般
潤澤了兩個民族 潤澤了南北方的血
她用自己的美麗與溫柔
將匈奴與大漢的堅硬 對抗軟化并貼近
草原上的露珠 野花 小草笑瞇瞇
和刀刃 釘馬蹄鐵的馬蹄一起嬉戲 撫摸
不錯 這就是王昭君故里
王昭君紀念館像坐在山坡上的一位老人
久久地 久久地在等待什么
霧鎖神農架
霧鎖神農架
這霧好似劫路的強盜
橫行在海拔2800米的高度
如果沒有霧劫持了陽光 視線和我的溫度
說不定就能偶遇一個野人
一只金錢豹 一只穿山甲 一頭野豬
可惜它們都很害羞
怯怯的 像一位村姑
它們都不愿意被看見
用獠牙 犬齒 利爪死死地把霧守住
待掙脫霧的劫持
迎接我的是神農的雕塑
于是我成為一株茯苓
左邊是遠志
右邊是柴胡
如果有人采藥迷失了方向
我可以給他們指出長滿腳印的小路
我是從京城來這里認親的
怎么和身邊的動物呀 花木呀 草藥呀
稱兄道弟
喊一聲就眼含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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