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前后期詞在情感表達上的不同

>摘要：

李清照是南宋時期著名的女詞人，號易安居士，其父李格非是當時著名的學者，其夫趙明誠為金石考據家。李清照早期生活優越，其詞多寫悠閑的生活，凸顯少女的活潑可愛，對自然生活的熱愛，對愛情的追求。建中靖國元年（公元1101年）十八歲的李清照與二十一歲在太學當學生的趙明誠結婚，婚后與趙明誠共同致力于書畫金石的收集與整理，編寫有《金石錄》。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金人攻宋，李清照與趙明誠夫妻離散，兩年后李清照與趙明誠在南京夫妻重逢，建炎三年（公元1129年）趙明誠病卒，享年四十九歲。隨后李清照孤身一人，四處漂泊。因為南渡后的坎坷經歷，后期李清照的詞多以感時傷懷，悼念舊人為主，詞風多為凄涼哀愁為主，表現出對國家、人民、個人的悲哀，充滿了沉郁愁苦之情。

李清照，因仰慕陶淵明，取其文《歸去來兮辭》之題名書房為“歸來堂“，取文中的“審容膝之易安”而自號易安居士。李清照工詩，能文，更擅長詞。自少年便有詩名，才力華贍，逼近前輩。曾受到當時的文壇名家晁補之的大力稱贊。她的詞成就最大，稱“易安體”，風格婉約清麗，卻不乏豪放，語言平實樸素，偏重口語化，通俗易懂，多以白描為主，清麗脫俗。李清照早年作《詞論》，曾提出詞“別是一家”，反對以作詩之法作詞，是宋代的重要詞論。李清照現存作品不多，李清照的詞在《李清照集》和《漱玉詞》中只有四、五十首。可是，越因其少，反而顯得字字珠璣，篇篇奪目。南渡前，李清照的詞多以少女、少婦的閨中生活情趣為主，詞活潑明快，清新婉約，表現出對愛情的追求，對生活和自然的熱愛。南渡后，國破家亡，獨自漂泊，其詞多凄涼哀愁，也不乏激情豪放。

一、南渡前，李清照的詞

（一）婚前，李清照的詞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這篇《如夢令》是李清照描述其少女時代在濟南的快樂生活。篇幅雖短卻給人足夠美的享受。

詞用白描手法，回憶在溪亭的一次盡興的游玩，境界優美怡人。溪亭日暮，沉醉，興盡，晚，爭渡，驚起，短短數語，充分表現出了少女的貪玩，嬌憨可愛，以及對大自然的熱愛。

（二）婚后，李清照的詞

婚后，李清照夫妻感情篤深，常投詩報詞。這個時期的詞艷麗溫存，多以相思愁苦，夫妻情深為主。這個時期是李清照藝術創作的成熟期。一年重陽節，李清照作了那首著名的《醉花陰》，寄給在外作官的丈夫：“薄霧濃云愁永晝，瑞腦銷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櫥，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秋閨的寂寞與閨人的惆悵躍然紙上。據《嫏環記》載，趙明誠接到后，嘆賞不已，又不甘下風，就閉門謝客、廢寢忘食三日三夜，寫出五十闕詞。他把李清照的這首詞也雜入其間，請友人陸德夫品評。陸德夫把玩再三，說：“只三句絕佳。”趙問是哪三句，陸答：“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其詞婉而不媚，清而不俗。

二、南渡后，李清照的詞

（一）趙明誠死前，李清照的詞

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這是李清照在南渡初期所作的《夏日絕句》借項羽的寧死不屈反諷徽宗父子的喪權辱國，胸有塊壘，大氣如虹，氣勢磅礴，音調豪邁，渾然大雅，毫無一絲脂粉氣。意思表達得痛快淋漓。李清照在詞語的駕馭上有著非凡的功力。無論在句子方面，在用字方面，都不固守于他人窠臼，而是自辟蹊徑，特立獨行，展露出特殊的藝術才能。俗語有云：“其詞欲壓倒須眉，亦不失巾幗本色”。南渡前期，李清照的詩多透露出家國之變，懷舊思鄉，對國家人民命運的關懷。她的詞由最初的清麗婉約轉變為沉郁激昂。

（二）趙明誠死后，李清照的詞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這首著名的《聲聲慢》，是李清照孤身漂泊在江南，經歷了國破家亡，夫死，之后所作。這首詞典型地概括了作者南渡之后飄零的生活，凄涼的處境和充滿著哀愁的內心世界，有一定的政治意義和社會意義。她善于把自己的情感同客觀事物融合在一起，在詞作中創造出情緒濃郁、非常細膩地傳達出人物心靈深處的感情。詞中蘊含著她的孤苦凄涼，思念亡夫的愁苦，深沉感人。

三、南渡前后李清照的詞在情感表達上的不同

李清照的文學成就，與她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是分不開的。其父李格非是北宋著名散文家，母王氏亦工文章。書香門第給李清照以較高的天賦和極好的家庭熏陶，為她的文學創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礎，另外，家庭氣氛和睦，父母的開明，造就了她率真自然的性格和心靈，使得她的文學天賦得到了極大的發揮，奠定了其獨立自由的文學創作風格的基礎。

李清照十八歲時與宰相趙挺的兒子趙明誠結為夫婦。趙明誠當時二十一歲，在太學當學生，為金石考據家。婚后，他們過著美滿和諧的幸福生活，夫婦常常詩詞唱和，欣賞金石拓片，雖然生活上小有磕絆但大體上生活是安寧的。李清照與趙明誠共同編撰《金石錄》通過對書畫的整理與研討，對她的形象思維和審美能力產生了深刻的影響，這些影響表現在她的詞作中，幫助她形成了高超的意境和獨特的藝術風格。

公元l127年四月，“靖康之變”北宋滅亡。五月高宗即位南京應天府，改元建炎，南渡。八月，趙明誠又被起用為建康知府。十二月，青州發生兵亂，李清照逃難南下，家財毀于戰火。1128年，趙明誠和李清照在江寧相逢。1129年五月，趙明誠任湖州知府，李清照本想兩人在兵荒馬亂中能夠相依為命，卻沒想到又要中途分手。李清照夫妻長期分離，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舉目無親。南渡初期她的作品大多是懷念故土和故人之作，風格趨向沉郁、哀怨，表達了許多離鄉背井、骨肉分散的人的共同感受。

趙明誠在獨赴建康任職的途中病故。李清照背負對國破、家亡、喪夫的三重痛苦，漂泊轉徙，經歷了長達五年的顛沛流離，多年收藏的金石散失殆盡，這個時期李清照的詞表現了南渡之后她飄零的生活，凄涼的處境和充滿著哀愁的內心世界詞情極蒼涼悲苦。

李清照的詞在情感表達上分為兩個階段，詞作在南渡前后形成了截然不同的風格。少女時期天真爛漫，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帶愛情的向往與追求，這些表現在她的詞里面，使她的詞輕快活潑，被譽為婉約正宗，她的詞被人稱為“易安詞”。婚后和諧美滿的夫妻生活，使得她的詞輕倩綽約，婉而不媚、清而不俗。陳廷焯也稱道其詞：“宋閨秀詞，自以易安為冠”。趙明誠死前，因為經歷戰火，國破家亡，夫妻長期分離，這時期她的詞寂寞孤獨，愁腸百轉。趙明誠死后，李清照的詞多為思念故國家鄉，悼念舊人，心如死水，百無聊賴。原來性格中的纏綿柔情、開朗直爽已隨丈夫的逝去蕩然無存。最能體現李清照詞的思想深度和藝術成就的作品出現在南渡之后。因為她這部分的詞作是對那個時代的苦難和個人不幸命運的藝術概括。

四、總結

千年詞史冠巾幗，一代風流壓須眉。自是花中第一流。1987年，國際天文學會命名水星上第一批環形山，有十五座環形山要用中國十五個名人命名其中一座就是以李清照命名。從來論家把她比擬南唐二主，以“婉約”著稱，為婉約正宗，在宋代詞壇上獨領風騷。她的詞中情感的變化與她的坎坷經歷是分不開的，前期生活優越，夫妻生活美滿恩愛，后期國破家亡，流落他鄉。這是這種凄苦的經歷，使得她的詞在戰火紛飛的年代，產生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變化。她的詞作，在我國古代文學史上占有一席重要地位，博得了人們的極高評價，其藝術成就對后代詞人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參考文獻】

[1]孫崇恩.李清照詞選.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8

[2]李奎福.李清照詞的藝術特色.吉林省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10（02）

【作者單位：濮陽職業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