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而優雅的成長

清晨，我緩緩睜開眼，在從窗外吹來的輕風中醒來。窗外是一棵綠色的柳樹，淡淡的陽光斜灑在它身上，在屋內投下朦朧的影子。細長的技條柔柔地垂落下來，嫻靜地倚在窗沿，寧靜而淡雅。

它是否和我一樣在想著什么呢？

一陣涼涼的晨風從窗外輕輕翻卷而來，夾雜泥土的芬芳和白絨絨的柳絮。樹仍在成長，而這些美好柔軟的飄絮，或許就是它成長的低語。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它也是在這樣一個柔軟的清晨，只不過少了柳絮而已。那時我還未及窗臺高，正值頑皮淘氣的年紀。姐姐把我抱起來，將那小小的樹苗指給我看，告訴我，它將會成長為最美的風景。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生命這種東西。或許在那時幼小的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破天荒地我沒有像過去那樣把它當玩具一樣擺弄，而是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它緩緩長開身體。

從那時起我懂得了對生命的尊重，亦從幼稚中輕輕躍出一步。

小樹緩緩長高，長出枝條，長出細小的葉子。時光流逝，它在成長，我也一點點長大。

曾經想做一只樹精，住在窗外那垂滿綠色的房子里。母親也從不貶低我的想法。只是給我書本，讓我認識這個世界。然而這種想法伴隨著我的童年一點點接近尾聲變得越發淡漠起來。我漸漸明白，人只能是人，這便是現實。透過書本我了解到世界的殘酷，樹精是飄渺的夢，只能美好地沉在心底。而做一個有用的人，才是真正的理想。

從此我的世界里出現了一個詞叫夢想，心里不像從前那樣空蕩蕩的，裝了很多沉甸甸的東西。

時間緩慢地流逝，像是身著長衫在小道上緩緩踱步的女子。年復一年，沒有驚天動地，我和樹在安寧的生活中悄然生長。那時我總喜歡在有月亮的晚上望向窗外，一旁的那棵柳靜靜地陪著我。在明亮的月光下我會想很多東西，有少女心思的萌動，也有對他人的抱怨與無奈。

但漸漸我發現所有的事都會過去，在時間的沖洗下僅留下淡淡的痕跡。這次沒有任何人的幫助，僅在那棵柳的陪伴下，我獨自從那個時期特有的憂傷中走出，像是從厚厚的束縛中掙脫，我知道了什么叫享受人生。

此刻，我坐在這里，那柳也在。在淡雅的陽光中，回憶起十幾年來的種種，我似乎有種隱約的錯覺：我站在土壤里，成為那棵柳，在陽光、雨露、鳥鳴的圍繞中，從小苗長到如今這般優美，下垂的綠絲絳似乎標示著我離成熟近了。

一切的一切，那樣緩慢而優雅。

或許這就是成長，沒有我曾想象的那樣轟轟烈烈，只是在如潺潺溪流的時間中靜靜地開始，一如那棵柳，緩慢地長高，抽條，日漸成熟，自然優雅地展現出最美的身姿。

［湖北省松滋市第一中學高二（3）班 指導老師：甘云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