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個很小的縣城——福建龍巖的上杭縣。因為上杭古田是著名的紅色革命老區,我爸想了一個和“紅”有關系的名字——“丹”。
1995年,我第一次拿到全國少兒比賽的男單冠軍,當時特別高興。我以為這下肯定能進福建隊了,結果來看我比賽的,卻是八一隊的教練。所以,我從軍這件事,就是鬼使神差。那年,體校大部分人都被福建隊挑走了,只有我一個人去了八一隊。那種失落、難過沒法說。
后來,人生的第一次軍訓也來到了我面前。那是1997年,地點選在福建的南日島。去海島軍訓本以為是美差,結果一上島,才發現什么都沒有。我記得三餐都沒什么肉,菜則是自己種的,有一次好不容易炊事班燉了些小咸魚,我一個人就夾起一條來吃。班長就發話了,“你一個人夾走一條,那別人吃什么?”
那次軍訓回去后不久,我就代表八一隊入選了亞洲青年錦標賽的中國隊參賽陣容。結果比賽回來后的第二天,國青隊通知下午開會,我剛坐下來,其中一個教練就跟我講:“你不用坐這兒了,你已經不是國青隊的隊員了。”我站起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出了會議室大門,我就那么被趕出去了。
事實證明,被國青隊開除的這次變故對我來講反而是件好事。回到八一隊后,我就真正意識到其實我真的什么都不是。你條件不錯,那些人就夸你,但你沒有成績,就代表你什么都沒有。我開始檢討自己的訓練。三個月后,有一天教練對我說:“你可以回國青隊了。”再回來后,我就特別珍惜這次機會。
2000年,我終于進入了國家隊。地下室陰暗、潮濕,四個人一個房間,衛生間則是公用的,出門還得走上一段路。這都沒什么,最難的,是剛到國家隊的那種壓抑。
地下室里,手機常常沒有信號。要打電話或者發短信,都要站在床上面,把手舉得老高,等短信發出去了,再放下來。
就這樣在國家隊待了一年半,轉眼第二年的全運會在廣東舉行,我代表八一隊出戰。男單比賽,我放衛星似的進了決賽,對手是湖南的羅毅剛。這時候,南京軍區的很多領導都飛到廣東來看我比賽了。雖然后來以1:2輸了,但帶著全運會男單銀牌,我終于從地下室搬到了樓上。而我的職業生涯,也像坐上了云霄飛車一般,開始往最高點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