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如何破除不同文化背景下的語言障礙,更有效地傳達原作所表達的意思一直是人們關注的焦點。本文從藏漢文化在思維差異、文化心理、風俗習慣、自然環境幾個方面,闡明文化差異對藏漢翻譯的影響。
[關鍵詞]藏漢翻譯;民族;文化
藏漢民族文化的傳播與交流,如果沒有翻譯,其局限性簡直不能想象。正是因為翻譯家的偉大創作,藏漢民族的互相交往、互相了解和共同進步才成為現實。然而,藏漢文學中的聯想意義在翻譯中最難處理,因為它在文學語境中有其特殊的含義,這種含義在詞典中是查不到的,但對于文學來說卻又十分重要。所以,我們必須了解藏漢民族的風俗習慣和歷史文化背景,否則給藏漢翻譯活動帶來諸多負面影響。英國文化人類學家愛德華·泰勒在《原始文化》一書中,首次把文化作為一個概念提了出來,并表述為:“文化是一種復雜,它包括知識、信仰、藝術、道德、法律、風俗以及其作社會上習得的能力與習慣。”。可見文化的覆蓋面很廣,它是一個復雜的系統。
語言作為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反映出一個民族豐富多彩的文化現象。
現代很多人認為只要略懂藏漢兩種語言就可以進行藏漢翻譯活動,于是大膽地進行創作,但結果卻往往停留在文字轉化的階段,而達不到再創造的境界。
第二、影響藏漢翻譯的文化因素
一、風俗習慣對藏漢翻譯的影響
藏漢民族在打招呼、稱謂、道謝、恭維、致歉、告別等方面的習俗則具有相應的民族特色,如漢族人見面打招呼時常會說這樣的話:“吃飯了嗎?”,在漢文化里,這句話并無含義,只不過是禮節性的、見面打招呼的一種方式。然而,藏族人對這類打招呼的方式還不太理解,像這樣的見面問候語,在西藏應根據具體情況做相應的文化轉換,改用藏民族的習慣用語,諸如“陪昂”、“秀昂”、“古康桑”(近似于這些音)等之類的語言可能會更好。
在稱謂方面,兩個民族的語言里對一個概念的指稱和適用范圍也不盡相同。這是由不同的文化背景所決定的。由于漢民族注重家族觀念,體統的家庭很大,所以稱謂比較發達,以區分不同家庭成員之間的關系,像姐姐和妹妹、哥哥和弟弟之間的界限區分得很清楚。而在藏民族地區由于注重所謂的核心家庭,稱謂詞匯也就不夠發達,藏語中的“阿佳”和“阿覺”(近似于這些音)可以分別用來表示有血緣關系和無血緣關系的并年長于自己的所有哥哥姐姐。所以很多漢族對這種稱謂感到很不理解。在很多情況下,翻譯這種文字的時候就需要加以注重,以免引起誤解。
二、文化心理對藏漢翻譯的影響
“文化交流是促進人類社會進步的主要動力之一。我們甚至可以說,沒有文化交流,人類就沒有進步,就沒有今天世界這樣繁榮興旺的社會。”藏漢民族使用的語言和歷史是各不相同的,所以兩個民族在長期的發展過程中,形成了各具特色的文化,這對一個民族心理的形成有著巨大的影響。歷史文化的不同主要在一些歷史典故以及許多忌諱和好惡的差異上得到體現。以數字“3”為例,這個數字從古到今在藏民族心目中的意義很特別,它代表著圓滿、至高無上、吉祥如意等意思,但藏族人的眼里“21”永遠是個不吉利的數字,所以在西藏很多人無論做任何事都不會選擇這個數字,但在漢文化中,這個數字卻沒有這種意義,反而有更好的意義表達,比如,兩個相愛的人之間用這個數字就可以表達對令一方的愛意。這些非語言文字所表達的文化內涵,譯者只有在深入了解藏漢民族的歷史文化之后才能夠準確把握。而“4”這個數字由于和漢語中的“死”讀音相近,所以很多漢族同胞現在還是不喜歡這個數字,尤其是電話號碼。相當多的人不愿意要以“4”為尾號的號碼。至于“8”這個數字由于與發財的“發”諧音而深受一些人的熱捧。而在藏族人的意識中,4、8和9只是極普通的自然數符號。由于兩個民族相互交融,文化的相互影響,現在一些藏族人也對這些數字有不同的理解,但開始在藏民族的文化中對其并沒有這些特殊的意義。
談到漢文化,人們總會自然而然地想到“龍”字,因為在封建社會里,古代的帝王總把自己描述成龍的化身,自封為“真龍天子”以達到奴役思想、馴服百姓、鞏固政權、安邦治國的目的,而老百姓則把龍當作自己的神靈來加以崇拜,稱自己是龍的傳人,祈求這個神靈之獸的保佑,因而“龍”就成為了漢民族的圖騰,是精神的象征,凝聚力的標志。于是漢語中就有了很多由“龍”字組成的表示美好形象的詞語,如望子成龍,龍飛鳳舞,龍鳳呈祥,龍騰虎躍,畫龍點睛,龍子龍孫等美好形象。但藏族人看來,“龍”只是跟其他動物一樣,不會認為它很神圣。
三、地理環境對藏漢翻譯的影響
地理環境對各地的氣候有著很大的影響,同時對當地人們所使用的語言以及詞語的含義也有著非常顯著的影響。例如漢語中的“東風”一詞喻指“春天”,象征著“溫暖”,但在西藏,“東風”并不一定標志著這樣的含義。
四、思維方式對藏漢翻譯的影響
藏漢民族不同的地域、生理、心理以及文化差異會形成不同的思維方式,特別是文化的不同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思維方式的差異。
翻譯工作者在進行藏漢之間的語言轉化時,要高超越過兩個民族文化之間的障礙,準確地把握兩種思維模式之間的差異。
首先,從語句的銜接方式來說,藏語多用形合法,即在句法形式上使用連接詞語將句子(或分句)連接起來;而漢語大多用意合法,即靠意義上的銜接而并不一定依賴連接詞。
藏語語法相當嚴密,注重形合,外形嚴謹,各個句子、語段或段落一般由一些功能詞和某些特定的短語、分句進行連接。我們都知道,漢語是重意合的,很多句子或分句之間不分主次關系,只是通過意義來進行銜接,連接詞用得很少。試比較下列的句子:
(1)我們必須克服困難,我們必須學會自己不懂的東西。
(2)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3)有志者事競成。
以上三個例子如果翻譯成藏文分別可以通過關聯詞語“醒”、“將”、“拿”(近似于這些音)幾個來表示。
其次,整體思維和個體思維之間的差異。漢文化強調整體思維模式,從古到今都十分重視和諧與統一,“和為貴”就是這種思想很好的體現。
因此,在漢語中作為行為主體的主語,通常會被省略,也就是常說的無主句。但藏語中卻大不一樣,它強調的是主體和客體的對立,在語言上的體現就是所謂的主謂兩分,除了祈使句以外,每一個藏語句子都要有主語,否則這個句子就是不完整的。因此,在進行藏漢互譯時,很多漢語句子需要我們根據具體的語境為它們添加主語。
五、結語
總而言之,一種語言是該種特定文化的產物,在跨文化交際中,“文化沖突”現象在所難免。然而要想在短時間內克服這些沖突可能比較困難,因為要想把藏漢語言中所有的成分從表面意義到象征意義通過翻譯全部準確的表達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作為一名負責的譯者,應該準確地把握原文中的文化含義,必要時要對原文蘊含的文化背景在譯文中加以適當的注釋,對在異族文化中容易使讀者產生誤解的概念進行必要的澄清,從而能夠幫助讀者跨越文化的鴻溝,達到最佳狀態的理解。
正如《中國翻譯研究》一書中所言:“翻譯,在一定意義上說,是不同語言、民族之間進行文化交流的首要保證。無論是口譯還是筆譯,他都保證了持不同語言、文化的人之間的互相溝通和理解。”因此,在藏漢翻譯過程中語言不能離開藏漢文化因素,如果能夠做到這一點,藏漢翻譯事業可能會達到更高的境界。
作者簡介:尼瑪卓瑪(1980-),女,藏族,西藏山南人,西藏大學文學院文學碩士班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藏漢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