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巷子里,那間又窄又矮的小賣部還在經營著,貨架上的物品似乎從未換過,1角錢的大刀肉勾勒起我幼時的回憶。銀杏樹下的裁縫老人如以前一樣不停地踩著縫紉機,手麻利地穿針引線,陽光斑斑點點落下來,落在老人的身上,帶著一絲陳舊的韻味。理發店的鏡子和椅子還是那一套朱漆木質的,老理發師用他那老式剃須刀謹慎而熟稔地從那布滿泡沫的下巴滑過,老顧客們與他漫不經心地聊著天,時光沉淀著對彼此的習慣。老頭們聚在樓下的石桌石凳旁,興致勃勃投入一場方圓世界的戰爭,手中的青花瓷茶杯中不斷飄起縷縷熱氣與茶香,伴隨著象棋與木板接觸時的響聲,在空中漸漸蒸騰。
小診所還開著,生病的人不斷進進出出,小孩打針時的哭鬧聲不斷地從里面傳來。還有那彈棉花的光頭叔叔,他的小屋像一個巨大而奇異的音響,日復一日地向外輻射著彈撥棉花那蕩氣回腸的聲響,他的手不停地在線與線之間穿梭著,使人眼花繚亂。老鐘表店依舊屹立在巷子之中,店里一面墻壁上掛滿了老鐘,滴答滴答從容地走著,修鐘表的老人正弓著背,拿著小扳手,轉動著手里的鬧鐘。幾只野貓如往常一樣,蹲在樹蔭下,瞇著眼,剪輯著潺潺陽光。
棉花店鋪旁有一位做糖人的阿姨,還記得小時候每當看著那顫巍巍的長指針在輪盤上轉動時,心中便澎湃起來。那時候,沒有什么比拿著一條用竹簽擎著的長龍巡游大街更自豪的了。
小巷,散發著濃濃的古老味道,透出淡淡的鄉村氣息。在這里,人們從容不迫,無拘無束地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