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發生的“問題雞”事件,牽扯出了一系列行業問題,從“獸藥”到“獸醫”,從“公司”到“農戶”,產業鏈上的各個環節都沒能“幸免”。回顧事件的本身,我們會發現,導致問題最根本的原因不是我們“缺乏制度”,而是我們的制度缺乏執行。
獸藥制度。在“問題雞”事件發生不久,央視《焦點訪談》即曝光了獸藥生產環節中存在的造假、套號等問題,而這些問題在行業中早已成為了“潛規則”。雖然國務院早在2004年就已經頒布了《獸藥管理條例》,其中對獸藥的生產、經營、使用和監督等環節做了明確的規定;同年農業部下發的“關于發布《獸藥生產質量管理規范實施細則(試行)》的通知”中規定獸藥生產企業必須經過農業部的GMP驗收合格后,才能進行獸藥生產;2008年的“地標”升“國標”等又是對獸藥的生產環節做出了更高的要求。在獸藥生產環節我們從來都不缺乏“制度”,那制度的執行情況又如何呢?有多少企業“真正”通過GMP驗收?又有多少企業“真正”按照GMP的要求在生產獸藥?當企業為了應付“驗收”東租西借找設備的時候,當“驗收”成為一種“錢權交易”的時候,我們不知道獸藥企業的這場“GMP運動”究竟被摻加了多大的水分,但是身處其中的我們可以看到在這些制度背后形成的“潛規則”,讓我們對《焦點訪談》中曝出的行業問題習以為常。同樣的問題也存在于獸藥銷售環節,2010年農業部發布《獸藥經營質量管理規范》(簡稱獸藥GSP),要求獸藥經營者必須經過GSP認證才能從事獸藥銷售活動。時至今日我們可以看到,在執行方面GSP只不過是GMP的一個翻版而已。話說回來,如果不能抓好獸藥生產環節,又何以要求銷售環節的“干凈”?
獸醫制度。在獸醫制度方面,農業部在2008年頒布了《執業獸醫管理辦法》和《鄉村獸醫管理辦法》。其中都要求獸醫必須使用符合《獸藥管理條例》規定的獸藥。但是,在目前養殖業中從事獸醫服務的“技術員”大多既不在“執業獸醫”的范疇,也不在“鄉村獸醫”的范疇,中間造成了一個管理的“真空地帶”,讓這些管理辦法不能執行于這些處于目前獸醫服務主流的“技術員”,這也在很大程度上為“藥物濫用”造成創造了條件。
“公司+農戶”。在曝出“問題雞”事件后,肉雞價格猛跌,一位養殖戶表示“他的養殖規模在一萬只左右,分批出欄。但當一批雞正要出欄的時候,趕上了‘速成雞’及‘嗑藥’事件,原來和六和集團簽訂的合同,現在因為六和集團的屠宰場停業整頓,不再收雞,只得將飼養的雞在市場上賣掉。”單從這個角度來看,是六和違反了合同,導致了養殖戶的損失。當然合同不能等同于制度,那么反過來養殖戶是否真的遵守了六和公司制定的“養殖制度”呢?大家都從央視報道中看到了張貼在養殖場墻上的《養雞場管理制度》,當中明確規定“監管養殖場藥物的使用,確保不使用禁用藥,并嚴格遵守停藥期。”但是,養殖戶并沒有嚴格按照“制度”來養雞,當然讓《養雞管理制度》形同虛設不僅僅是養殖戶一方面的責任,養殖公司等機構或個人在為養殖戶制定“用藥程序”時恐怕也沒有將這些制度放在眼里,此外,畜產品質量監督檢驗機構對“畜產品安全監測制度”的執行不到位,變相縱容了養殖戶及養殖公司的藥物濫用。
制度讓行業更有序,我們的行業不缺乏制度,甚至在某些方面我們的制度是非常完善的,但是為什么還會出現“問題雞”這樣的事件?究其原因,我們在每個環節所指定的制度是否得以有效執行才是最關鍵的,而這一點是值得行業主管部門反思的,只有讓制度執行到位,而不是僅僅是一張張貼在墻上的紙,才能真正讓我們的行業“有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