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歲的女兒前段時間參加了繪畫班,這天舅舅給她當模特,女兒一邊端詳,一邊不停地用筆在畫板上涂抹著,她得意地對我說:“媽媽,舅舅長得還蠻帥的,你看這鼻子,你看這眼睛……”我嗤之以鼻:“你知道什么叫帥啊?”“當然知道。”她不服氣地說,“你看Rain,多帥啊,那胸肌,那身材……”她一邊說還一邊嘖嘖有聲。我跳起來:“胸肌?你連胸肌都知道?”我用高八度的聲音嚴肅地叫著她的大名:“張綺曼,你的問題很嚴重!知道嗎?”女兒看我變了臉色,只好收斂“色狼”嘴臉,裝模作樣地畫起畫來。
第二天我在飯桌上很不滿地跟丈夫講起了女兒昨天的言行。我說:“我16歲的時候,陌生人多看我一眼,我都會臉紅,哪里還敢想男人的胸大肌?”丈夫卻輕描淡寫地擺擺手:“現在不同往日,不能還拿過去的眼光看現在的年輕人。你16歲的時候,有網絡嗎?有手機嗎?社會是在不斷發展前進嘛。”女兒聽完我們的討論轉身跑回自己房間,拿出一本時尚雜志給我。封面上的Rain,長得干凈、秀氣,笑容謙和。“是不是花樣美男?”女兒以她一貫的得意神情說道。
“我也承認,這小子長得好看,但是……”我瞪了女兒一眼。丈夫說:“別瞪女兒啦,你買洗發水不也非要買周潤發做廣告的那種。”女兒在旁邊不失時機地接住話茬:“媽媽,你是周潤發的‘粉絲’吧?”
看他們父女倆一唱一和,我回擊道:“媽媽喜歡周潤發可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而是他表現出了男人的氣概,媽媽欣賞的是一個優秀男人所展現的精神世界。而你呢?還什么胸大肌……”我明確表示自己對女兒審美品位的懷疑。
我在女兒身邊坐下來:“當兩個盒子放在你面前,你是喜歡包裝漂亮的,還是喜歡包裝差點的?”“當然是包裝漂亮的!”“嗯,在我們不知道盒子里有什么的情況下,我們就會選包裝漂亮的。比如班上的兩個男同學,你肯定會對長相標致的印象好一些。但是如果他想有長久的魅力吸引你,就一定要有內在的東西,比如學習成績好,品行好,籃球打得好或者其他方面優秀等等。這時,你的欣賞就從純粹的外表升華到了精神。慢慢地你會發現你和這兩個男生交往的時間越久,那么內在的品質起的作用也就越大。如果一個人又漂亮又有才藝當然好,但是現實生活中,魚和熊掌能夠兼得的情況不多。當外表和內在發生沖突時……”
“比如,像我爸爸這樣的。”這孩子,就會擠兌她爸爸,可她爸爸依然一臉傻笑:“對。”我給她做了個總結:面對一個男人,如果你只是欣賞臉蛋和身材,那么你的欣賞層次還很低;當你懂得欣賞一個男人的內心,你才能了解到更深沉的美是什么樣子;當你欣賞一個男人的內心甚于他的外表,那么,你才是一個真正成熟的人。
我和丈夫相視而笑。青春期的女兒,可能因為學畫的緣故,已經懂得欣賞年輕男人的美,這很正常。但是在欣賞異性時,我們有必要提醒她應該把凝視的目光更多地放在精神層面上。這樣,她的生活才會更健康、更坦然,同時也才能更多地贏得來自異性的尊重和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