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遍撒網(wǎng),重點選拔?!睏疃榱四馨炎约杭蕹鋈?,有空就瘋狂地上網(wǎng)聊天。她QQ里的好友都是同城的,按她的話說看對眼了,不用異地戀那么辛苦。
“御貓”是眾多網(wǎng)友中最得她心的一個,給她的感覺很貼心、溫暖。打鐵要趁熱,是該找個機會見見面了,楊冬花改了QQ簽名:明天生日,請我吃飯的火速報名。
一個叫“游戲人生”的網(wǎng)友浮出水面,楊冬花翻了翻眼皮,沒有理他,她想見的人可不是他。終于,御貓上線了:“我排到第幾名了?插個隊行不行?”楊冬花一臉笑顏。
楊冬花打開衣柜,里面都是T恤衫,牛仔褲,只在角落里掛著一件淑女裙。
楊冬花到達酒店時,頓覺兩眼一亮,在所訂的餐位上坐著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如果沒看錯的話,他手邊還放著一大束玫瑰花呢。楊冬花興奮極了,她走過去輕聲細語地說:“你好,我是小白鼠。”帥男探了下脖子,一捂嘴。楊冬花自認長得不難看,怎么這個男人看見她就做出一副嘔吐的表情,也太傷自尊了。楊冬花瞪大眼睛,驚恐莫名。
帥男深吸氣,神色一緩說:“我不是御貓,我是他的朋友。御貓有個醋壇子老婆,他不敢跟女網(wǎng)友見面的。認識一下,我叫田路?!?/p>
什么?他有老婆?楊冬花羞憤得真想一頭撞死,不過面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不錯呀,她脫口而出:“你結(jié)婚了嗎?”田路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說:“御貓是想撮合我們的?!碧锫酚肿隽藗€嘔吐的表情。楊冬花火大了,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心說沒事也給你拍成有事。果不其然,田路半天才緩過勁兒來,委屈地說:“為了你的生日,我是帶病來見你的,你下手也太狠了?!彼鸦ㄟf了上去:“不過,我就喜歡你可愛率真的性格。美女,向你致敬,生日快樂!”看著田路敬禮的樣子,楊冬花著實吃了一驚:“你是個警察?”田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只是個駐街民警?!?/p>
分別時,田路主動留下了他的手機號,楊冬花美滋滋送給自己兩個字:有戲。
楊冬花上網(wǎng),那個叫游戲人生的網(wǎng)友給她發(fā)來消息:“你認識的人一定很多吧?可以幫我打聽個人嗎?他叫洪天哲,我和他失去聯(lián)系了,現(xiàn)在有急事找他?!?/p>
楊冬花拒絕了,她才不想管這閑事呢。不過這讓她兩眼一亮,田路是個民警,這是個聯(lián)系他的好借口啊。她給田路打電話說明用意,田路有些沉默了:“是這樣的,我不是不愿意幫忙,但是工作職責(zé)所在,一般是不該把戶籍信息隨便透露給別人的,希望你能理解。現(xiàn)在騙術(shù)很多,不得不防,所以對不起?!碧锫方Y(jié)束了通話。楊冬花瞪大眼睛,呆愣了很久才反應(yīng)過來,這算什么?
當晚,楊冬花又在網(wǎng)上碰上了游戲人生,游戲人生主動打招呼:“你以為你是誰呀?沒你就辦不成事?。繉嵲捀嬖V你,我已經(jīng)查到洪天哲的住址了,明晚我就找機會把他殺了,你信不信?”
這是什么人啊,楊冬花發(fā)去一把鮮血淋淋的菜刀:“姐也不是嚇大的,再說你想殺人,那是你活得不耐煩。”“哼!走著瞧。”游戲人生下線了。
楊冬花想了想,又給田路打電話:“你當警察的也知道,現(xiàn)在什么人都有,萬一這件事是真的呢。”“噗……”手機里面?zhèn)鱽砉之愔??!疤锫?,你在干什么?有沒有聽我講話?”楊冬花恨得咬牙切齒。田路說:“我在聽,不好意思,我不上吐了,但開始下瀉了,有話明天說好嗎?”什么?剛才那動靜……楊冬花反射性地捏住了鼻子。
第二天,田路主動打來電話,說已經(jīng)查到洪天哲的住址,他決定蹲坑守候。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力,楊冬花心里一軟:“我陪你蹲坑,行嗎?”田路遲疑了一下,同意了。
見到田路時,楊冬花嚇了一跳,田路變得很憔悴,走路也無力的樣子。得知他不想吃東西,楊冬花拉著他進了飯店,還給他買了藥。拿楊冬花的話說:這樣上下都堵住了。聽得田路直翻白眼。
洪天哲住在即將要拆遷的平房區(qū),他們將車停在不顯眼的位置觀察動靜。
因為無聊所以楊冬花提議,玩游戲提提神?!笆^,剪刀,布。”楊冬花出的剪刀贏了田路的布。她歡呼一聲說:“我贏了,來點刺激的。”楊冬花從包里取出一把剪刀,這是用來對付歹徒的,她將剪刀對著田路的袖口往上剪,一直剪到肩頭。等田路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晚了,他一捂肩頭跳下車,回來時手中多了一塊石頭。
楊冬花搖搖頭:“不好玩,游戲到此結(jié)束。你看人家門窗都關(guān)得嚴嚴的,即使歹徒來了也沒事,我們回去吧,況且你還在病中呢,需要休息。”
回到家里,楊冬花補了覺,醒來上網(wǎng)時,游戲人生發(fā)來一個壞笑:“洪天哲昨晚被我殺了。跟你說了,你還不信。世界上沒有我辦不到的事,今晚我就潛到你家去,對你先奸后殺?!?/p>
楊冬花現(xiàn)在可是有一百個理由約會田路了,她不假思索地拿起電話,想約田路一起吃飯,田路說他不餓。楊冬花不死心,又說明天陪他買件襯衫。田路又推說:明天再說。
難道是被她的“粗魯”嚇到了?楊冬花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的確有點過火。得想個補救方法扭轉(zhuǎn)局面,她帶著哭音說:“田路,游戲人生說之前的事都是胡說八道,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他不但知道我的姓名,在哪里工作,還知道我的住址呢。他說今晚來我家把我殺掉。我很害怕,你過來陪我吧!”“好吧?!甭牭教锫反饝?yīng)了,楊冬花不禁歡呼一聲。
晚上,田路來了,還是一副很蔫的樣子。楊冬花說:“你來我就不怕了,我熬了湯給你補補身子?!碧锫匪奶幉榭?,一雙眼睛充滿警惕:“像你這樣獨居的單身女孩,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應(yīng)該查看房間里有沒有藏人?!彼呎f邊查看,楊冬花連連點頭表示贊同。田路去了臥室,又看了看床底下,這才松了口氣:“不好意思,這是職業(yè)病。”楊冬花笑笑,遞上湯碗。田路一飲而盡,一把將欲出去的楊冬花拉住,力道大得驚人。
田路眼里射出一道精光,人也不再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我不喜歡順從的女人,那會失去我的興致,我喜歡女人眼里流露出的驚恐、無助,以及因害怕顫抖的身軀。小白鼠,這個游戲好玩嗎?我可是說到做到,成功潛入你家,對你先奸后殺。”說著向楊冬花撲了上來。楊冬花連忙躲閃:“你是游戲人生?”“嘿嘿!這是我一貫的作案手法,用不同的QQ號隱藏身份,扮演不同的角色,用不同的口氣同一個人聊天。女人嘛,總有她的軟肋,沒想到你喜歡‘御貓’這類型的,那我就陪你玩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哈哈!”
楊冬花帶著哭腔:“看你一表人才,怎么會干這種事情,你不會跟我開玩笑吧?”“我喜歡到不同的城市作案,喜歡玩心理戰(zhàn)術(shù),喜歡設(shè)計最新鮮的愛情陷阱,牽著女人的鼻子走,這讓我有一種滿足的快感。”楊冬花不逃了,眼里也沒有了驚懼,反而笑了:“我也喜歡玩貓捉老鼠的游戲,洪天哲?!边@下,田路臉色變了:“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實姓名,這連警方都不知道的?!薄安碌模衲銈冞@號人就是喜歡故弄玄虛。當初我真的差點被你的外表騙了,直到你說你是駐街民警才引起我的懷疑,因為我知道駐街民警中根本沒你這號人。你想玩,我就陪你玩下去。我故意用剪刀剪你的衣服,看到你肩頭上的特殊標記,讓我確定你就是那個網(wǎng)絡(luò)騙子通緝犯?!?/p>
楊冬花數(shù)了三個數(shù),田路一臉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田路的警惕性太高了,楊冬花不想打草驚蛇,為了抓住他,只能兵行險招,引他入室。但她沒有信心對付田路的窮兇極惡,所以在湯里下了足夠劑量的安眠藥。
楊冬花踢了田路幾腳,恨恨地說:“唉!天理何在?想網(wǎng)戀都能碰到歹徒,我什么時候才能嫁得出去???”她幽怨地看著柜頂上——上面反扣著一張她穿著警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