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如你，活出一角繁華

曾有人說你是個“最聰明的女人”，也曾有人說你是個詩人，可身邊的朋友大都被你的干練與犀利、溫柔與婉約所吸引，所以，他們說你是一個根本無法歸類的人。其實，要準(zhǔn)確且全面地了解你，還得從你的童年說起。

1958年，你出生于臺灣宜蘭，七個月大時就被寄養(yǎng)在外公家，當(dāng)時的外公家在臺中還是富甲一方的大族。你在那里跟外公外婆一住就是整整十七年。

由于父母對你很少過問，教育你的重任自然落到了外婆身上。然而，隔代親又讓她對你格外寵愛，有一次，舅舅和阿姨想教育一下本就淘氣的你，卻被外婆大聲呵斥一頓：“我還沒死呢，輪不到你們說話。”因而，童年的你從沒被責(zé)罵過，非常自由，盡情地尋找著自己。那時，你夢想做一個卡車司機，你說車可以開得好快好自由，你喜歡那種感覺，天地為家，自由自在地活著。

3歲時，你開始在天主教里上托兒所。有一次，你遲到了三分鐘，修女竟然罰你在操場的臺階上站三十分鐘，她的意思很明確：讓你好好反省。結(jié)果，你第二天又遲到，修女忍無可忍地要增加你罰站的時間，你不干了，倔強地帶著表妹逃學(xué)，然后，興沖沖地跑到書攤看漫畫書去了。

事后，修女找到了外婆，本以為外婆會責(zé)罵你一頓，結(jié)果她依然對你疼愛有加。你原以為世上的任何悲傷都不會發(fā)生在你身上，可17歲那年，在病榻上躺了七年多的外婆離開了你。

外婆走后，你的生活徹底被改變，同時你也一下明白過來，你需要學(xué)會獨立。僅僅用了一年的時間，你在18歲那年考上了臺灣大學(xué)法律系。時值臺灣民主化思想萌芽，你開始參加黨外政治運動，是臺灣民主化運動的第一批參與者。

大學(xué)畢業(yè)后，你白天在《中國時報》副刊當(dāng)主編，下班后制做傳單，幫助民主人士競選。29歲那年，長達三十八年的戒嚴狀態(tài)被解除，你認為自己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遂赴美留學(xué)攻讀歷史社會學(xué)博士學(xué)位。

37歲時，你重回臺北，先入報社做總主筆，后入政壇。多年的經(jīng)歷，讓你明白，政治方面的成功，是需要“狠”的，而你似乎更愿意做一個思想啟蒙者。于是，你在辭職信上寫下了這樣一句話：“本人年事已高，青春有限，皺紋無數(shù)，雖無奉獻，亦無堅持，更無犧牲，但與各位男士們常相左右，卻有困難。”

多年來，不愿依靠男人的你就這樣守著一份浪漫的孤獨。你很懂得寵愛自己，每到一個地方你都要求住最好的旅館。當(dāng)然，對吃你也非常講究，你戲稱自己是個吃貨，為了能吃最好吃的東西，不惜犧牲金錢和身材，這有點違背愛美女人的天性，可你甘愿如此。你說這一切緣于你幼年時一位算命瞎子給你算的命：他說你活不過49歲。所以，你格外珍惜50歲后每一個活著的日子，你把每天都當(dāng)成是多得到的一天來過，只有這樣，才能知道珍惜人生以及活著的珍貴。

2012年5月下旬，已經(jīng)54歲的你一襲黑衣、長發(fā)，頭上戴著精致羽毛飾品出現(xiàn)在北京。你這次是帶著在內(nèi)地發(fā)行的第一本書《只剩一個角落的繁華》而來。在這本書里，你記載了一個又一個中外年輕人的故事，你這樣寫道：“只想告訴千千萬萬閱讀此書的青年，如果你活得很痛苦，很卑微，像阿常、像阿莉琦、像小莫……不要怪自己，更不要恨自己。錯的絕不是你們，錯的是這個時代。世界對不起你們，在這個動蕩危機的年代，青年人或許將成為‘失落的一代’，但如果你們專注于自己的事業(yè)，或許仍能守住屬于自己的‘一角繁華’。”

“人生浮沉，絢麗精彩，爭議一生”或許是外人貼給你的標(biāo)簽，可你對自己的評價卻是：“不好意思，我確實是臺灣最聰明的女人，這理所當(dāng)然。囂張如我，快活如我，這樣的女人在臺灣除去精神病人應(yīng)該沒有第二個了。”也曾有朋友認為你在百年之后的墓志銘應(yīng)該是：這是一個在完全沒有自我的世界中活得最自我的人。而你則說，“她是陳文茜”這五個字就足夠了。你永遠與眾不同。

孔子說，五十而知天命。你說，年逾五十的女人最美麗。幾番沉浮，曾經(jīng)滄海卻依然如水般內(nèi)柔外剛，你活出了許多女人向往卻活不出的境界。

（編輯 李婉莉 njlwl@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