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能不能告訴我,你最倒霉的是什么時候?
A:就是現在。
Q:啊?
A:“倒霉”這兩個字帶有一定的否定意味,我不想這么去看問題。我最慘的時候,應該是最開始在搜狐做主持人的時候。我回家過年,家里問:“你在北京干什么工作呀?”我說我在網站當主持人。家人問:“是不是視頻聊天室的脫衣服那種?”我沒法跟人解釋。大部分的慘,我覺得說的是精神層面,物質層面的就另說,因為我覺得年輕人應該吃點苦。
Q:你成為現在網上最好的主持人之一,就是因為之前的主持人拉肚子,這個經歷是真的嗎?
A:是真的。當時搜狐那個主持人是我的前輩,他一直“霸占”著那個位置。我默默地想,他和明星坐在一起多風光啊,如果是我該多好啊。終于有一天他拉肚子了。但不是我下的藥啊(笑)。
Q:現在你身邊有沒有人盼著你也拉肚子?
A:一堆一堆的,我體格比較好(笑)。
Q:所以人生的成功是不是由很多偶然因素疊加在一起造成的?
A:對,但偶然中一定有必然。我昨天還跟別人說,去年這個時候《屌絲男士》開播,之前你們誰都不知道我是誰。如果沒播怎么辦?導演跟我說,沒有如果,你此時此刻就是最正確的那個,哪怕真的沒《屌絲男士》,你還會拍一個《倒霉男士》,一樣會被大家看到。
Q:你跟明星接觸比較多,這里面你最喜歡的是哪一個?(有觀眾叫:柳巖!)是柳巖嗎?
A:你覺得應該是誰?
Q:能不能談談接觸比較多的?比如林志玲?
A:我喜歡林志玲,她是一個標準的明星。明星就像我們去超市買的商品一樣,有外包裝、有定價、有銷售群體。林志玲是一個標準模板,她出現在大家面前,展現的永遠是最好的那一面,對所有人都謙和,而且非常熱情,至少看上去很熱情。
Q:范冰冰呢?
A:范爺就無所謂了,因為她已經是范爺了,她有自己的方式和方法。這個話如果我說出來,可能大家都覺得很可笑,但是如果她說出來的話,那就……
Q:趙本山是你的師傅,你是他的第53個徒弟,趙本山先生在私底下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過年回家,我跟家里人說:“我在網站當主持人。”家人問:“是不是視頻聊天室的脫衣服那種?”
A:是一個老頭(笑)。
Q:這個我們都知道。
A:他是一個比較新潮的人。大家經常看到一些偷拍,看到我叔穿得花花綠綠的。其實他在生活中比較喜歡接觸新鮮事物。但是他不上網,我們跟他講一些最近網上發生的事,他也會告訴我他的看法。他挺喜歡年輕人,是喜歡提攜年輕人的一個老頭。
Q:我記得他第一次收你當徒弟的時候,你還不太愿意。
A:不能用不愿意這個詞,我覺得是太意外了。我打一個不是特別恰當的比方,就好像一個特別有錢的大款看上了我這么一個嬌滴滴的美女,盡管我很喜歡這個大款,但我擔心別人認為我是為了錢而跟他在一起。所以我當時就說,趙老師,我特別謝謝你肯定我,但我可能還沒有資格做本山的弟子。這是真心話。我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我就走了。
Q:趙先生收徒弟的(磕頭儀式)現場,是比較有爭議的。
A:這我知道。拜師儀式上我們要磕頭、敬茶,師傅會送給我們一個他的書法,叫“國法家規”。每年過年我都會給師傅磕一個頭,就像給我爸磕一樣,祝他身體健康,萬事如意。這是一種盡孝心的形式。我不認為跪拜自己的父親有任何錯誤,同樣的道理,在藝術的領域里,如果沒有師傅,我就不可能坐在這兒。
Q:我們一般會把你定位成一個脫口秀演員,能不能把脫口秀的要素和制作過程告訴我們?
A:黃西說得很對,脫口秀就像一個化學公式,在不算錯的情況下,1加1一定會等于2,它是有一定的方式方法的,并不單純靠即興。我的背后也有編劇團隊在設計表演內容,而且幕后團隊可能更重要。
Q:像《屌絲男士》這樣的幽默劇,制作過程又是什么樣?
A:我們跟所有人都不太一樣。流程基本上是這樣的:先確定明星,再確定角色,然后寫劇本,我審核一遍,明星再審核,最后拍攝。舉個例子,如果柳巖跟我說她30號有時間,我會先問問:“你想演什么?”她說:“我想演一個洗頭房的小妹。”我就會跟我的編劇們講:主角:我和柳巖;內容:洗頭房小妹……你們笑什么?
然后十個編劇每人寫五個方案拿給我,我在這50個里選出十個我認為好的,柳巖再從十個里面挑四個,最后定下方案就拍了。淘汰量特別大。
Q:在拍攝過程中,你有沒有總結出一些笑點的規律?
A:大部分情況下,看喜劇笑都是因為里面的人不如我們,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優越感。為什么大家看《屌絲男士》會笑?是覺得那里面的人特別傻、特別倒霉,或者看到權力的坍塌。《泰囧》大家都看過吧?王寶強那么倒霉,你會覺得他還不如我,所以笑了;還有一個是徐崢,他是個精英,是我們的老板,被人折騰成那樣,哎呀太可樂了,這是兩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