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侖已經54歲了,外界有時稱他是地產商中的“哲人”,但實際上,很多時候他看起來像個孩子,總是對未知事物充滿好奇。
我和馮侖在長江商學院圖書館里曾經聊過兩個多小時,那之前他剛剛做完一次公益演講,顯得很興奮,從會場上開始,他就一直用紙巾擦額頭上的汗。我的每個問題,他都會用一些故事和嚴密的邏輯來回答,還時不時地用“我×”這樣的詞匯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馮侖現在在做一個叫作“立體城市”的夸張計劃,連王石都跟他說這個計劃“像童話”。但馮侖這個人好奇心強,說自己“老想著扒開門縫看有啥事還沒明白,門縫扒完了扒窗戶看,實在不行還要進去看”,這種很多人都反對的事兒,他干過不少,也不怕別人罵。“如果你覺得我不爽,你可以去歷史中找我。歷史上像我這樣的二百五多了,也不差我一個。”
他自稱是“非科學的社會愛好者”,對自然科學沒多大興趣,但對社會和人充滿好奇,比方說坐飛機的時候他就琢磨,飛機這個大家伙有多重,怎么能在天上飄那么長時間?每次說起類似這樣的話題,他總是一臉困惑的表情,顯得很真誠的樣子。
所以他就會看很多的書。他經常去臺灣的誠品書店,只是為了看看出了哪些新書和怪書。他跟我說自己喜歡看那些“犄角旮旯”的書,比如說研究拍馬屁的書,研究放屁以后心理反應的書,講內衣的歷史、小腳的歷史,講仇恨是怎么回事、嫉妒是怎么回事等方面的書。他不看學術書,認為那些書都是假裝正經。
任志強、王石和潘石屹都愛玩微博,馮侖就沒有認證賬號,但他愛玩微信,說微信這東西特別害人,以前處理完公司的郵件,12點左右就睡了,現在睡覺前都要看看朋友圈,發現里邊很多內容都很好,一看就一小時,還抱怨說受微信影響,現在系統地看完一本書都覺得非常困難。
他笑著說:“有時候感覺我像個中央電視臺,你要點啥頻道我都能說一些。說愛情、說死人的事,我都能說好幾天。”地球上的事他都想弄明白,比方說研究人,最后發現“人是禽獸不如”。
他非常認真地給我列出了這個驚世駭俗判斷的依據:第一,動物不撒謊,在哺乳動物里只有人會系統撒謊,其他哺乳動物撒謊都是出于保護自己的本能;第二,人類有強奸,其他動物沒有強奸;第三,人類經常不按規則辦事。
當時正逢“李某某涉嫌輪奸案”進入白熱化階段。他就說:“李某某干的事大象絕對不會干,而且大象里絕不可能有個母親站出來為兒子這么說話。你去把其他動物研究清楚了,再回頭看人,人是最容易失控的哺乳動物。”
我問他看到這么多人比動物還黑暗的東西,會不會不幸福,他笑著說公益可以校正人類陰暗的一面。說有時候在網絡上呆久了,感覺挺鬧心,但參與公益后,看到很多人性陽光的一面,“我比新聞聯播里的人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