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殺衛

劉誠龍

衛，三國時人，他長得很漂亮，美如玉，時人稱為“玉人”。他只要走上洛陽街頭，整條街的目光都會被引過去。他人到哪里，哪里就交通堵塞。其次，他特別會扮酷，上街時喜歡坐羊車。他的羊是經過精選的，四只羊都是純種白色羊，天上白云不比其色，山上的白雪也遜其白。衛坐在這白色羊車上，還喜歡做姿勢：手里拿著一根麈尾，搖一下，然后揮一下，揮一下，然后搖一下，簡直是酷斃了。其三，衛嘴巴薄，特會說話，一天到晚嘴唇上下翻飛。他爹限制他說話，不是怕他禍從口出，而是怕他把牙齒磨損了。

一次，衛先生從京城洛陽來到江東建康（今南京）。人到了江東，依然不忘擺酷。萬人空巷，周邊城市的追星族都跟來了，一撥又一撥，望不到頭。一連幾天，衛都是在江東街頭過的，沒吃好，沒睡好，還要擺poss，當然把人累煞。而衛只有一副好模樣，沒有一個好身板，他禁不起累。他實在累得不行了，就此一病不起，躺在床上咳血，最后呢，就一病而亡了。

《世說新語》給這事情弄了個成語，叫做“看殺衛”。“人聞其名，觀者如堵墻。先有羸疾，體不堪勞，遂成病而死，時人謂‘看殺衛。”衛先生死時，才27歲。

選自《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