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還是免費

文君

過去的十幾年來，全球互聯網的成功案例，幾乎全是用免費的產品和服務去吸引海量用戶，然后再通過其他收費方式來獲得相應利潤，維持企業進一步運轉。事實看來也的確如此，雅虎、Google、Facebook都是這樣熬出頭的，新浪、盛大、百度、QQ、360等等都是從免費的路上殺出來的。互聯網時代，開源、分享的理念成就了互聯網的今天，無數網民對音樂、視頻、圖書、通訊等網絡產品的期待都是免費，然而這樣的美好時光隨著各種網絡收費的開始正漸行漸遠。從最先開始的電子郵箱收費到網絡音樂下載收費，包括新聞瀏覽這樣的最基本網絡服務在許多國家媒體上也開始收費，最近微信服務也要收費的傳聞，鬧得沸沸揚揚。

免費的魔咒

免費是殘酷的競爭，競爭的結果是網絡公司市場集中度迅速集中，幾家獨大。Google的CEO施密特曾經坦言：免費的問題在于，它排除了市場上所有的價格歧視結構，結果往往會造成贏家通吃。Google的免費搜索成了用戶使用最多的搜索工具之一后，占據了巨大的市場份額，其它搜索不管技術多么先進，也很難再動搖它的地位。免費的百度百科成了在人們碰到問題時最喜歡去光顧的地方，甚至連大百科圖書或字典都懶得翻。視頻分享行業出了一個優酷，燒了1.6億美金成就一個還沒賺錢也有30億美金市值的公司，因為官司遲遲上不了市的土豆網價值也不低于10億美金，還有更多的公司錢燒光倒閉了，那些一開始就試圖按照收費生存下來的公司，路走的相當艱難。不可否認的是，免費確實能在短時間集中網民的注意力，再加上那些資金雄厚的網絡公司所提供的良好服務，網絡用戶被黏住也是必然。

在免費的招牌下，網民的忠誠度是有限的。網絡店鋪競爭比實體店更殘酷的壓力在于，新的品牌崛起相對容易，幾乎沒有先入優勢，只要有一點價格或服務優勢，網民就會轉向。因為網民的忠誠度比較低，網絡上轉換一家商店，幾乎不用什么成本，換個網址就行。實體店則不然，其地理交通的便利、客戶購買習慣、與店員的感情交流、附屬服務等因素都會影響客戶的購買。

對網絡公司來說，免費容易，找到盈利模式需要付出更大。實際上，資本市場對線上和線下這兩種類型的公司，評價標準不一樣。線下企業，資本市場看的是市盈率等指標。而線上公司，更多看中用戶數量。免費可以迅速形成巨大的用戶群，往往是網絡公司殺向市場的第一手段。但不管怎樣，資本的付出不可能還是無代價的，一方面，線上公司在網絡基礎運營設設施、服務模式、產品等方面需要投入巨量資本，看似低成本的背后其實有著巨大成本。另一方面線上公司為了吸引廣大網民關注自己，紛紛以免費作為網絡的“通行證”，使網絡呈現一派繁榮景象，免費似乎成了網路運行的必須。為了維持住網絡用戶，網絡公司不得不付出更大努力、提供更大便捷留住網絡用戶。否則，一夜間，龐大的網絡用戶群可能就會直接跑到自己的競爭對手網絡上，讓自己的巨大投入打水漂。

免費也是創新的動力

難道說是否免費就只能是零和游戲？投資需要回報，這是資本的本性，終有一天，公司還是要回歸商業的本質，不盈利的免費商業模式是不可持續的。互聯網的免費造就了今天網絡的繁榮，人們已經習慣了網絡信息的免費獲取，不管這種習慣是否可取，是否合乎資本要求。我們不是已經看到在免費的背后出現了成功的網絡運營模式嗎？網民們通過新浪和百度等的免費渠道，獲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而網站也獲得了最大效果的用戶關注。但以往在傳統媒體上發布的廣告卻直接被網站截流了，那些廣告在互聯網上獲得了關注，網站形成了免費下的盈利，這不能不說是免費旗幟下的一種商業模式。

互聯網上的免費顛覆著傳統盈利思維，推動著網絡商業模式的創新。移動互聯網、實名社交媒體和電子商務是今后5年互聯網發展的三大主旋律。它們共同證明了一件事情，就是虛擬世界越來越緊密地跟真實世界融合在一起。而在現實生活里，免費只是試用，收費才是常態。免費既然是互聯網的現實，那么在這個現實的背后就一定存在巨大的創新動力，因為資本不是雷鋒。團購的出現就是很好一例。現在網絡正在逐漸成為人們生活的一部分，我們想像不出明天的網絡還能創造出怎樣的奇跡。

免費的網絡是新技術的試驗場，也是新商業模式的誕生地。免費的產品一定要做得比收費的產品還好，至少要做的不比收費的差，否則吸引力未必有那么大，因為畢竟免費產品會讓網民多少會覺得安全上有欠缺，這原本是違背經濟學常識的，但在互聯網行業卻一再發生著。更好的免費產品和網絡體驗，包含著新技術的大量應用，創新必不可少。微信的出現是移動互聯技術給人們帶來的大禮，對傳統語音通話產生沖擊，甚至對我們經常使用的短信業務也造成巨大威脅。新技術本來就會改變過去的生產、生活模式，網絡上的新技術更是層出不窮，不能因為新技術沖擊了落后技術，就否定其所創造的新的商業模式，免費不過是網絡發展過程中的運營方式，在免費后一定會有新的商業模式誕生。網絡的巨大創造力顛覆過去的思維不足為奇。

長期以來，人們一直以為網上商務的成本比實體店低。但是對一家真正的互聯網企業來說，投入成本實際上非常大，甚至可能比實體店還要大。其實，目前的免費模式，比較多的還集中在門戶資訊類網站或者是平臺類網站，以及移動互聯技術帶來的新體驗。這些網絡公司的投入也不是小數目。當網民們已經在免費的招牌下習慣了某種網絡生活，硬生生地收費恐怕會傷害他們的情感改變他們的習慣，其結果便是網民們一哄而散，經營者得不償失。因此免費的背后必須要創新，找到新的贏利點和收入模式，重塑產業價值鏈，讓用戶享受比免費更及時更愉快的體驗，使得資本的投入可以有回報，形成正循環。今天，有了支付寶、有了網銀、有了拉卡拉、有了Q幣和點卡，盡管網民付費仍然有些麻煩，但已經不是那么無法忍受，至少有收費的入口和渠道了。

現在是信息過剩，物質較為豐裕時代。因為我們的擁有過剩，我們便有了更多選擇權。除了免費的信息占有和使用，我們每個人都還有一大堆未被滿足也不想公開的真實需求。這些需求基本上是“私人化”的，越是私人化的問題，越是“剛需”。挖掘“剛需”也許是免費的“浮萍”下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收費和免費不是零和游戲。免費更多的是互聯網帶來的新生活方式。對網絡企業來說，在免費時候一定要學會收費，網友們在享受免費大餐時候也一定會為付費留出線索和機會。

收費還是免費不是問題，還是那句老話：創新是永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