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白宮的女干將

吳成良

在53歲的茱莉亞·皮爾森看來，在美國聯邦特勤局工作為自己“提供了一個獨特的機會，作為保護國家領導人的重要團隊成員來見證歷史”。但她可能沒有想到，在特勤局工作30年后，自己會成為該局148年來的首位女局長。

今年2月，特勤局時任局長馬克·沙利文退休。3月27日，美國總統奧巴馬宣布了對皮爾森的任命。第二天，她正式上任，一向由男人領導的特勤局從此翻開了新的一頁。

第一次領工資就被偷

特勤局成立于1865年，目前從屬于國土安全部，成立之初的主要職責是打擊假幣的制造和流通，現在人們則把它和“總統的保鏢”聯系在一起。特勤局負責保衛總統、副總統、前總統以及來訪的外國政要，也負責美國大型活動的安全工作，還負責打擊各種金融犯罪行為。該局每年預算是15億美元，雇傭3500名特工和1400名文職人員。2011年，該局為政要們提供5600多次國內安保服務和近400次出國安保服務。

皮爾森是佛羅里達州奧蘭多人。她曾告訴記者，自己從小就對執法工作很有興趣。“最初我參加了美國童子軍下屬的‘執法者探索青少年組織，該組織向青少年介紹執法部門的工作。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些特勤局特工。正是他們讓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個有趣的職業。”

1981年，皮爾森從中佛羅里達大學刑法專業畢業，進入奧蘭多警察局。1983年，她加入特勤局，在佛羅里達州邁阿密分局開始了特工生涯。“執法是我的興趣所在，我也有為他人服務的熱情。我喜歡當警察，我喜歡調查。我也想有機會去旅行，看看充當保護神的角色到底是什么樣子。”

當“保護神”可不容易。皮爾森記得自己 “過五關斬六將”的經歷：“被招進特勤局后，先在佐治亞州格林科的聯邦執法培訓中心接受培訓。我們學習法律知識，學習調查技術、抓捕手段和武器使用方式。第二階段訓練是在馬里蘭州貝爾茨維爾的羅利培訓中心進行，那里主要培訓的是打擊假冒犯罪和網絡犯罪，同時進行保護要員的培訓。所有的培訓要進行27個星期。約50％的特工以前有過執法工作經驗。”皮爾森高中時曾在奧蘭多的迪斯尼世界工作，管過停車場，也曾穿著卡通人物服裝參加游行表演。她說自己從中學會與公眾打交道，這都有助于特工生涯。

剛開始工作時，皮爾森就領教了金融犯罪的可惡。“作為新特工，我被分配到邁阿密分局剛剛組建的第一個銀行卡欺詐調查組。我去銀行開戶，銀行寄出了儲蓄卡和密碼，但這兩份郵件都在郵寄過程中被竊。我的第一筆薪水就這樣丟了。我又去那家銀行，問：‘你們能幫我解決這個問題嗎？他們說：‘不行，對不起。這可算是特勤局一名年輕特工開始職業生涯的有趣方式。”

在皮爾森眼里，特勤局基層的工作緊張而有趣。“你可能早上做審訊，或者與聯邦檢察官會面，下午與被害人見面，晚上要準備次日護衛要員的工作。地方分局特工什么都干。你可能前一天執行政要的保衛任務，住在豪華酒店里，第二天就帶著搜查令去調查一起金融詐騙案。所有任務都要在兩個星期內完成。”她很喜歡這種工作的多樣性。

保衛總統不輕松

1988年，皮爾森被調入老布什的警衛組工作，直到1993年老布什卸下總統之職。此后，她還不時參與對克林頓、小布什和奧巴馬等多位總統的保衛工作。執行保衛任務很緊張。“我們分白天、傍晚和午夜三班。一個有趣的情況是，當你旅行時會出現時差，可我們按照當地時間交接班，所以你的值班時間有可能會延長，也有可能縮短。有時候交接班不按時也會讓你延長值班。”

2001年9月11日，是皮爾森心目中“最危險的時刻”。恐怖分子對美國連續發動了襲擊。“當時，克林頓在澳大利亞，布什總統在飛機上。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這些是不是更多攻擊的前奏。我負責確保特勤局每個人都各司其職。”

皮爾森說，在特勤局工作，“你的個人生活被犧牲了”。比如在總統大選期間，特工們要保護巡回競選的候選人，他們連續工作21天，休息21天，然后再工作。“這樣的旅行可能很有趣，但如果你的家人生病了，那就非常尷尬。工作時你和其他特工吃住在一起，這也有挑戰性。”或許是出于保護家人隱私的需要，皮爾森沒披露她的家庭情況。

皮爾森覺得，公眾對特勤局不無誤解。“人們覺得特勤局就是搞保衛工作。其實，我們也進行大量的調查工作，打擊欺詐，調查網絡犯罪。我們和聯邦調查局共同負責銀行詐騙案，也為總統在白宮的通信提供支持。我們還有一個情報小組，與軍方、國家和地方的執法部門保持聯系。在保衛工作方面，我們也不僅僅是‘保鏢。大部分時候，我們真正關注的是領導人所處的環境。我們提前到達領導人要去的地方，尋找安全隱患和漏洞，確保萬無一失。這就是保衛工作真正的秘密所在。”

皮爾森的經驗越來越豐富，被提拔到管理崗位，曾擔任分管安全保衛工作的副助理局長，分管人力資源和培訓工作的助理局長。2008年，她升任特勤局辦公室主任，協助時任局長沙利文工作。由于她長時間“坐辦公室”，直接領導和參與領導人的保衛工作時間相對減少，這次選拔局長時，她起初并不被看好。但是，奧巴馬最后看中了她，國土安全部部長納波利塔諾也贊揚這一任命是“歷史性決定”。

修復特勤局的公共形象

有分析認為，奧巴馬任命一位女性主管，是希望修復特勤局因“召妓門”丑聞被毀壞的公共形象。2012年4月，奧巴馬前往哥倫比亞卡塔赫納出席美洲國家峰會，打前站的特勤局特工竟然將妓女帶進酒店，還拒付嫖資引發爭執。事件曝光后，涉案的13名特工8人被開除，3人遭降職或受到紀律處分，時任局長沙利文在國會聽證會上道歉。特勤局還作出一些整改動作，如規定特工上班前10小時不得飲酒、嚴禁將外國人帶進酒店房間等。當年11月，該局又出丑聞，一位曾任奧巴馬貼身保鏢的資深特工違反規定、隱瞞與墨西哥女子的婚外情，事件曝光后自殺身亡。

連串事件讓美國輿論認定特勤局急需改變其不良習氣。艾奧瓦州的聯邦參議員格拉斯利說，特勤局已失去美國人的信任，新任局長皮爾森必須創建一種新的文化，重新把這一機構所肩負的重要使命置于第一位。已退休的特勤局首位女副局長里格斯也提醒說，公眾仍未忘記“召妓門”，皮爾森必須處理這一事件的后續影響。

目前，特勤局正投入2.5億美元更新其通信和數據管理網絡。皮爾森說，這項工作將在5年內完成，可幫助特勤局履行其保護總統安全和打擊金融欺詐的使命。目前人們還不知道皮爾森將如何整頓風氣，但她曾談過什么樣的人可以成為特勤局特工：“你不一定要人高馬大，像個橄欖球運動員。我們鼓勵特工告訴我們自己想要做什么，我們想知道他們感興趣的領域，嘗試讓他們從事這些領域的工作。我們的員工會談論自己的使命。我們是一個小機構，卻肩負重大的使命。”重建特工們的使命感，可能是她的首要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