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晶



對于把村莊作為出發點的藝術家靳勒來說,民間有著無窮的力量,而對同樣是關于民間藝術家的“郭鳳怡”現象,同時身兼甘肅天水石節子美術館館長、西北師范大學教授的靳勒則認為,這一方面反映出國內藝術家的不自信,展覽機構沒有主動的話語權,而在另一方面,也給了他更大的信心,去發現和挖掘更多的民間力量已成為他現在工作重點,從自身對藝術的成功追求,到自辦民間美術館來成就他人的藝術夢想,在致力于村莊與都市、民間與當代有機結合的道路上,他一直在摸索著前進。
東方藝術 · 大家 :關于“郭鳳怡”現象您怎么看?
靳勒:“郭鳳怡”現象的出現有很多方面的因素,但我認為這是個好的現象,它讓郭鳳怡這樣一位民間的藝術家被大家所關注、認可,像郭鳳怡這樣的民間藝術家大有人在,我們所做的就是挖掘、發現更多的民間力量,幫助更多的民間藝術家,充實當代藝術的體系建設。
當代藝術存在著各式契機,郭鳳怡是個幸運兒,她的作品參加了威尼斯雙年展之后就被放大、被認可,但是如果沒有參加威尼斯雙年展,她的藝術也一樣存在,只是沒有這么大的影響力,這在另一個側面反映了我們藝術家的不自信,展覽機構的不自信,國內的展覽機構還沒有能力掌握能動的話語權。
東方藝術 · 大家 :最近幾年很多展覽都在打傳統或民族牌,從借用傳統精英文化到民間藝人作品的直接展示,這種現象背后折射出哪些不同的心態或策略呢?
靳勒:當代藝術玩到今天,已經沒有什么可玩的了,所以傳統牌、民族牌都是當下藝術的一種疲軟狀態,這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認為對的、我們在堅持做的事情,每個藝術家或是每個機構都是獨特的個體,應該很自信地去做事情。現實當中很多有價值的、有意義的事情都在進行,只是沒有被所謂的重要國際展覽所認可,可能有一天被認可的時候,他們才會認為什么是重要的。這種現象還處在一個尋找的過程,當代藝術有意思的素材很多,隨時都可能出現。包括我們的村莊藝術,民間力量。
東方藝術 · 大家 :90年代有一些民間元素與當代藝術結合,那時期的結合有什么樣的意義?對當代藝術的發展有哪些影響?古代藝術中的“民間”和“文人”體系是兩條并行的系統,那么在當代呢?
靳勒:90年代還沒有出現更多的民間藝術,還是以學院為主的藝術體系,只有一部分人開始用民間符號、中國元素符號做藝術,那個時期,我覺得還是藝術家處在努力尋找的過程,每個時期的藝術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
對當代藝術的影響更多的是在以后,當下藝術家關注的大多是關于都市的話題,而藝術家恰恰是個多元的職業,我所關注的更多的是都市文化跟村莊的結合,實際上民間就像是傳統一樣,作為藝術家,要對這個時代有所判斷,拿更多的符號或是民間元素來為藝術所用,重要的是我們所做的作品,我想這是最有意義的事情。
當代的“民間”和“文人”肯定跟古代藝術中的有所區別,首先所處的年代就不一樣,“文人”體系在當代是隱形的,而民間仍然是非常的有力量。我認為在這個國家,民間更多地代表了村莊、村民,這些元素恰恰是受到關注最少的話題,我所做的藝術就是更多地關注這些群體,然后用藝術這個方式介入到民間之中,我覺得這個是最有意義的。
東方藝術 · 大家 :您怎樣看待“民間”這個詞?
靳勒 :看到“民間”這個詞,我就想到了村莊、村民、我們的石節子美術館,中國更偏遠、更落后的地方,這是很龐大的、很少人關注的層面,我們的村莊就是民間的,我想把當代文化跟村莊糅合在一起,這是民間的,但也很當代。
東方藝術 · 大家 :民間力量是否只有被納入到當代藝術的運營系統之內,才能顯現出自身的最大價值呢?
靳勒 :民間的力量更多的處在邊緣化的狀態,還沒有被納入到當代藝術的運營系統之內,所以沒有得到更多的關注,可能郭鳳怡的這個展覽,讓大家發現民間是很強大的,實際上它是一直存在的、是很強烈的,只是我們沒有更深層地去挖掘。我現在所做的就是努力這樣的嘗試,民間跟當代的融合,都市文化跟村莊習俗的交匯,通過這樣的形式,希望能改變貧窮、落后的村莊面貌,這是當代的、有價值的、有意義的事情,我想民間這股強有勁的力量也會慢慢納入到當代藝術的體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