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柯
時間如白駒過隙,可否輕嘆二十年光載芙蓉不復當年。
——題記
她是我某個昨天遇到的女子。她引著我奔跑,她引著我在不知名的時代旅行。精神層面的名勝巨著《紅樓夢》。
初識,她引我進了她的住所,名喚瀟湘館。花開,花落,日日感傷,以淚洗面,那不具名的悲傷仿佛與窗外的湘妃竹格外相像。她便是如此脫俗的女子。愛花,惜花,葬花。一首《葬花詞》吟出了“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的悲哀,道出了“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的慨嘆。
不知何時,已與她漸漸熟絡起來。懂了她的柔情似水,知了她的嬌弱萬分,也曉了她的不貪富貴,不圖榮華。縱有滿腹才情,卻不能被眾人認可;縱得一人傾心,卻不能與之相守。她的清高、她的孤傲,仿佛是被那個時代孤立的一角。她本可順應那個社會,但是她不愿。不愿用心機謀未來,不愿用愛情做交易。她便是如此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她用刻薄的語言和刁鉆的性格將自己包裹起來,她便是那朵最美的芙蓉,卻又讓人不易靠近。
天,卻偏不遂人愿。原以為如此與世無爭的她即使不得眾人憐惜,也可平淡地度過此生。又怎知會患上肺癆。面色蒼白如紙的她身子一天比一天虛弱。屋漏偏逢連夜雨,病重的她又偏偏趕上了心上人娶了別的女子的日子。她心中的恨我又怎么會不知。她便是如此挨過了兩天,燒了舊帕,毀了舊詩,絕了舊情,焚了芳心……
香消玉殞的她,成了眾姐妹口中的北邙鄉女。她在這個大園子中,漸漸被人遺忘,不留痕跡。
她引我走進大觀園,到最后,卻留我一個人徘徊,一個人坐在日光里,一個人守此空城,一個人嘆這世間悲涼。她那一顰一笑,又何嘗不是最溫暖的陽光,照耀著世間的浮華。
合上書頁,車窗外已是暮色。我將書放入包中,帶著這書繼續旅行,時不時再次夢回紅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