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空氣 [組詩]

李建軍

拯救空氣

霧霾漫漫，霧霾漫漫

風，在青山湖上握起釣竿

空氣，提著成噸的海水

誰都是跳不出漁網的魚

它里面的青草呢，野花呢

撲棱棱飛的白鳥呢，還有

穿透云層和靈魂的簫聲呢

如果沖不破灰色聯盟

密不透風的蘆葦引不來白鷺

青蛙在溪水里游成了蝌蚪

給我一把神劍，一米陽光

當空氣里充滿甜蜜與芬芳

霧霾就成為含苞欲放的郁金香

鳥 聲

鳥聲是清幽的

在海邊，在山谷

它是透明的

穿越霧霾與水浪

它是甜蜜的

讓蝶飛蜂鳴，花開云涌

它是哀怨的

召喚火焰里的青草與森林

它是尖銳的

令刀劍剔出血淋淋的骨頭

它是奇幻的

叫月亮里的樹飄下落葉

它是深刻的

集聚陽光與水滴穿透石子

它是永恒的

催醒另一個世界的靈魂

鳥翅飛

鳥在飛

是鳥翅在飛

飛得天藍云卷

飛得驚濤拍岸

鳥翅堆滿烏云

它會不會飛

鳥翅綁上金子

它會不會飛

一片樹葉指向天空

它渴望被帶走

鳥嘴銜著它，飛啊飛

葉子掛在上空，變成星星了

是鳥翅在飛，在飛

鳥嘴又叼著石子

像種子一樣播在海里

長出一棵奇異的樹，多少年后

長出一座豐盈的島嶼

鳥翅在飛

是鳥的靈魂在飛

梅花與桃花

梅花是黑夜的星光

桃花是白日的霞光

哦，這梅花里世路坎坷

一片冰天，卻笑擎風刀雪劍

它多么像一帖苦藥

注入窮人不再裂開的傷口

噢，這梅花里流金溢彩

是誰手中舉著蓬勃向上的氣球

它多么像水缸里的金魚

游進富人澎湃的血液

桃花開，是窮人粉紅的新衣裳

它閱盡人間風霜，才綻開陽光

比紅豆更熱烈，比彩蝶更動容

悄然落地，是它一生的距離

桃花開，是美人嬌柔的呼吸

是金子碰撞驕傲的音響

它吐蕊的色彩搖晃著天空

卻減少了富人驚悸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