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你的炮灰乙

子非魚

你是我猜不到的不知所措，我是你想不到的無關痛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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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小弟，咱認識這么久了，你以后不會忘記大哥我吧？我撇撇嘴，說，咱怎么可能忘記您老人家，只怕您老人家貴人多忘事，把咱扔到九霄云外去了。你低下頭，似笑非笑地說，不會呢。我在心里暗想，你遲早會忘了我的。因為我頂多算你一個升級版路人甲，你愛情中的炮灰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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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說呢？雖然你穿著白色襯衫，笑得一臉無邪。但咱對你的第一印象還是紈绔子弟，不思進取，吊兒郎當。誰讓你的自我介紹開頭便是“性別男，愛好女”呢？所以當老師把你安排到我前排時，我就已經打算好要做一堵墻，任憑風吹雨打，咱堅決咬緊牙關，不理你，不理你，就是不理你。可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呢？況且你偏偏又是個挖墻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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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把書包放下時，并沒有急著跟你同桌打招呼，反倒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我，說，嗨。我白了你一眼 ，繼續看著我的《中學生博覽》，心想著嗨什么嗨啊！咱跟你熟嗎？這樣想著，又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你有些疑惑又帶些好笑地問，誒，你怎么對我總是一副你再過來我就咬你的表情啊？你屬狗的吧？我瞪著你，暗自腹誹你才屬狗，你全家都屬狗。你一臉無辜地吐了吐舌頭，悻悻地說，算了吧，你現在一副你再看我，再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喝掉的樣子更恐怖。說完就轉過頭去了。誒，我有這么面目可憎么？我心里一個大大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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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課上，你冷不防轉過頭來，說，你當我小弟吧？乖，叫聲大哥。說著，還故意親密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你，咱是女的啊女的啊，你是眼睛長到腳底板去了么？看不到我那飄逸的垂到半腰的長發么？而你輕咳兩聲，一臉嬌羞地說，哎呀，小弟，別這樣看著大哥撒，大哥會害羞的啦。天啊，我真想噴幾口血出來以表咱的清白。你一把搶過我正攥在手中的筆，笑著說，小弟，這筆就算咱的定情信物了哈。大哥我就拿走了。我驚愕地看著你，臉微微發燙，忍不住叫出來，啥？定情信物？你淡定地說，嗯嗯，兄弟情誼嘛。你想哪去了？說完便轉過身去了。神馬兄弟情誼，咱不能稀里糊涂就成了別人的小弟啊啊啊！于是我不得不用手指頭狠狠地一遍遍戳著你的背脊，讓你還筆，以至于整整一節課，都聽不進老師在講什么。你倒好，一臉享受地說著，小弟，下邊一點下邊一點，左邊一點左邊一點。敢情你在享受按摩啊！后來我才知道你當時只是要借支筆，內心不禁咆哮，借筆就借筆唄，亂攀什么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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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間，你又轉過頭來，問我，小弟，這道題怎么做？我本著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對于紈绔子弟求上進這等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覺悟自然要加以引導，這也算是功德無量、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的赤子之心，停下手中的筆，看了一下那道題“孕婦需要注意哪些事項？”天，這神馬啊！我沖他吼，你搞什么，你要生孩子是吧？頓時喧鬧的教室一下子安靜下來，接著發出一陣爆笑。丟臉死了。你也一臉難為情地扯了扯我的衣角，示意我坐下。我沒好氣地踢了一下你，坐下了。你跟我解釋道，我要有弟弟或妹妹了，我要當哥哥或姐姐了。呃？原來你性別還沒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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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漸漸地咱倆熟絡起來，你會把一本筆記本或課本啪一聲摔在我桌前，擺出一副老大的架子。但會在我憤憤地瞪你一眼后，又嬉皮笑臉地說，小弟，幫大哥抄點筆記。見我無動于衷，你還是一臉討好，但稱呼萬年不變，小弟，你就行行好吧，幫幫大哥唄。然后又唱起了“手里捧著窩窩頭，菜里沒有一滴油”，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然后又是啰里巴嗦一大串，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唐僧轉世。其實有時我真的很想說，有這求我的功夫抄都抄完了。可為什么說不出口呢？呃，我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那是因為你可憐兮兮的樣子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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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我也會搞些惡作劇，把筆特意放在桌子最前方，只要你一靠近我的桌子，衣服立即會被畫上一道丑陋的痕跡，尤其是你的白色外套，早已數不清有多少條杠杠。但你從不生氣，還會很純真地對我笑笑。搞得我內心不安，也許某種不知名的情愫就在那時悄悄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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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記得你對我說的，小弟，大哥罩你。這樣一句玩笑話也竟讓我有些小小的感動呢。閨蜜問我是不是喜歡你，我一臉驚恐地回答怎么可能。然后我又開始問自己真的不可能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曾對我說，我戴著一張面具，別人很難看穿我的喜怒哀樂。我只知道你能一眼洞察我的悲傷并不著痕跡地逗我開心。我只知道我感冒時你為我借的那包紙巾，我一直沒舍得用……原來我們的回憶已經有這么多了呢。可是這是喜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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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你一臉輕松地對我說，我跟我媽吵架了，我媽把我趕出了家門，我沒地方去，小弟，我能不能住你家啊？神馬？帶男生回家住？爸媽不劈死我才怪。不過你略帶些孩子氣的調皮語氣，好像在訴說與自己無關緊要的事，很難讓人相信那是真的。我也是玩笑著說，好啊好啊，你給我睡廁所去。不，我要睡你房間。你繼續跟我撒嬌賣萌。滾哦。我白了你一眼，心卻像小鹿般撲通撲通亂撞。但是你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憂愁，我還是看到了。

也就是那個晚上，我看見你落寞地走在大街上，也就是那個晚上，我開始確定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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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是不打算告白的，可在閨蜜“追求幸福要勇敢”的影響下，又得知我兩個小學同學有情人終成眷屬之后，不禁怦然心動，頭腦發熱，迷迷糊糊地就向你告白了。但你的那句“這笑話不好笑”卻驚醒了我。是啊，你怎么可能喜歡我，我捏了捏自己身上的小肥肉。說到你的追求者，貌似班上加我一共有五個，這是她總結出來的。據說你每到一個班，都能令那個班上的女生熱血沸騰。對此我一直都半信半疑。

中考過后，我如愿考上一中重點班，而你買進了平行班，她也成了你的女友。即使同所學校，我們也變得生疏起來。這歲月啊！真不愧是把殺豬刀！

現在我們相識已有三年又四個月了，也許我還沒有完全忘記你，還想著托閨蜜轉交給你的那條帶有星星掛飾的手鏈，是你名字里那樣的星，你是否早已丟掉。寫這篇文其實只是我想要紀念那段時光，那段也許你早已忘掉的時光。現在，讓已經決定要徹底忘記你的我作為炮灰乙，獻上我最誠摯的祝福。

編輯/張春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