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和“半”

劉紹義

現在搗鼓古文字的人越來越多，有人想給“牛”和“半”做一下鑒定，說它倆搞反了，“牛”應該是“半”，而“半”應該是“牛”。

到底誰是誰非，我們還得找一下它們的親爹娘。

的確，乍一看，“半”長著兩只上彎的牛角，咋看咋像一個正面牛頭，而“牛”像是被人砍去了右半拉，又咋看咋像一個“半”，難道真是古人一馬虎，把這兩個字搗鼓反了，給它們找錯了家嗎？

我們先看看甲骨文的“牛”吧。它是一頭牛站在那里，上面左右兩邊兩只上彎的牛角，非常對稱；金文小篆的“牛”字兩邊的牛角仍然很對稱，只是到了楷書時，兩邊的牛角被人拉直了，只用一撇代表了，這樣“牛”字就長成了現在的模樣。

我們知道，古人造字時，為了將“羊”和“牛”區別開來，把“羊”的角向下彎，把“牛”的角向上彎，羊在楷書線條化時，仍然保持了頭上角對稱的樣子，而“牛”字楷書線條化時忽略了這一點，難怪有人發出質疑。

也許是羊有胡子的緣故，“羊”字在出生時就比“牛”字多了一橫，這樣看來，如果讓“牛”字的兩角也像“羊”的兩角一樣，對稱地長在兩邊，那“牛”倒有點像今天的人民幣符號“￥”了。

至于“半”字，在甲骨文中并沒有這個字，金文和小篆的“半”字上面是個“八”，下面就是一頭“牛”，把殺好的牛均勻地分成兩部分，就是“半”的本義。《說文解字》曰：“半，物中分也。從八從牛。牛為大物，可以分也。凡半之屬皆從半。”所有與“半”有關的字都是用“半”字作偏旁。

這說明，“半”的本義是動詞，不是現在的形容詞或副詞，意思是將牛分成兩部分，可惜的是，“半”的本義已經消失殆盡，現在只剩下它的引申義--形容詞和副詞了。

這樣看來，“半”還真的保持一股牛風，有點牛意哩。倘若一開始古人就把“牛”當作“半”，把“半”當作“牛”，還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