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熱”為何卷土重來

吳非

8051萬港元成交的《荷塘野趣》、7404萬港元拍出的《鳳簫圖》、4803萬港元易主的《峨眉華嚴頂》……這個春季，張大千堪稱拍場最熱的近現代書畫大家，上拍的精品幾乎件件熱賣，“大千熱”卷土重來，價格逐漸攀升，也成為今春中國書畫市場回暖的重要指向標。

狀元非他莫屬

2308萬港元的《蕃姬醉舞圖》、2702.5萬港元的《乙巳潑彩》——在今年4月的香江拍場，張大千先聲奪人、兩奪狀元，分別是香港蘇富比中國書畫專場和嘉德香港書畫專場。

除了《蕃姬醉舞圖》和《乙巳潑彩》外，香港蘇富比推出的《瑞奧道中》拍得1144萬港元，《喬木芳暉》以580萬港元成交；保利香港推出的一件張大千早期作品經過現場買家的爭奪，最終被一位山東藏家以586.5萬元收入囊中。

4月的香港拍場僅僅是“大千熱”的預演。

5月10日，中國嘉德“大觀——中國書畫珍品之夜”舉槌，張大千的《紅拂女》被譽為嘉德春拍的“女主角”，成為藏家關注的焦點。在當晚的拍賣中，《紅拂女》估價1200萬至2200萬元，以950萬元起拍，最終以7130萬元成交。此外，張大千的青綠山水《峨眉接引殿》也以3220萬元的高價成交，據業內人士透露，兩件作品的買家都是上海藏家劉益謙。

緊隨其后，5月27日香港蘇富比推出的“梅云堂藏張大千畫──金針傳法立宗風”專場將大千熱推向了一個小高潮。當天推出的25幅作品僅一件流拍，最終成交額達3.3億元，是拍前估價的3倍。“梅云堂”主人高嶺梅伉儷與張大千交往于上世紀30年代中期，其收藏的張大千畫作被稱為迄今最完整、質量最高的張大千畫作私人珍藏之一。此次上拍的25幅張大千畫作主要是高嶺梅編制的首部畫法畫論專著《張大千畫》中所收錄的作品。當天的拍場氣氛熱烈，國內外眾多藏家專程趕到現場參拍。曾在張大千1956年法國重要個展中展出的《鳳簫圖》以7404萬港元拔得頭籌；重要拍品《招隱圖》是張大千于1966年創作的，最終以7180萬港元拍出。雖然整體價位與2011年梅云堂藏張大千首場拍賣創下的25件拍品6.8億港元成交額相比稍顯遜色，但相對于近兩年的市場來說，本場拍賣的成績仍然令人欣喜。

就在梅云堂藏張大千畫專場落槌的第二天，5月28日，香港佳士得“中國古代及近現代書畫”專場推出了羅桂祥舊藏張大千力作《荷塘野趣》，估價1000萬至1500萬港元，最終以8051萬港元成交，位列香港佳士得書畫板塊之首。而另一件估價為800萬至1000萬港元的《峨眉華嚴頂》，最終以4803萬港元易主。

隨后，6月2日晚，在北京保利八周年春拍近現代書畫夜場中，拍前備受關注的張大千《唐人秋獵圖》以4225萬元拔得頭籌。另外一件潑彩作品以3910萬元易主，也是該專場成交第二高價。

從2010年到2013年

在中國近現代書畫市場上，“南張北齊”（張大千與齊白石）無疑是當之無愧的領頭羊與風向標。尤其是近幾年來，南張北齊堪稱指標性人物，其作品行情基本代表了整個中國近現代書畫市場的走勢，而相較于齊白石，張大千在港臺和海外市場更具有影響力。

2010年，在經歷了2008年金融危機后，藝術品市場逐漸發力，張大千的《愛痕湖》在中國嘉德春拍中以1.008億元成交，成為引領當年藝術品市場進入“億元時代”的標志。在當年的拍賣中，張大千有6件作品成交價邁過了5000萬元大關，成為藝術品市場的高價引領者。

2011年，市場流動資金充裕，張大千等市場領軍人物的作品勢頭迅猛，表現強勁。當年5月份，香港蘇富比推出了“梅云堂藏張大千畫”專場拍賣。25件作品全部成交，總成交額達到6.8億港元，其中，《嘉耦圖》更是以1.91億港元刷新了畫家個人單件作品成交記錄。同場競技的幾件大千作品也戰績不菲，幾件當時高價成交的作品至今仍占據著張大千作品拍賣排行榜的前列。

然而，到了2012年，市場進入了調整期，市場不景氣，使得買家惜售，缺乏精品，也導致價格上漲乏力，不少之前被寄予厚望的大千精品均平淡成交，整個2012年，大千作品僅一件成交價邁過了5000萬元大關。

進入2013年，正好是張大千逝世30周年，張大千的佳作成為拍賣公司全力征集和力推的重點，多件大千精品紛紛涌現。春拍開幕前，有不少業內人士擔心正處于調整期的市場能否消耗如此眾多的大千佳作，而最終的拍賣結果卻表明，這些作品的表現沒有讓拍賣公司和市場失望。

對于今年張大千作品的表現，香港蘇富比中國書畫部主管張超群認為，雖然拍賣價格會有偶然因素，但張大千作品的上漲趨勢并非偶然，而是市場整體走勢的反映。

各花入各眼

其實翻開張大千作品拍賣的記錄，可以發現創出高價的大多都是潑彩作品。在2009年北京匡時的拍賣會上，張大千創作于1965年的潑彩巨作《瑞士雪山》最為引人矚目，作品揮灑在丈二匹的日本素絹上，從1967年起就相繼參加了張大千各類展覽，出版于各種張大千畫集更是不勝枚舉。最終的成交價達到了5264萬元。將時間再向前推移，我們可以發現在2002年香港蘇富比的拍賣會上，張大千的《潑彩朱荷屏風》以2022萬港元成交，在當時掀起了一股“張大千熱”。

張大千是一位職業畫家，這與其他文人畫家不同。由于他出名較早，繪畫作品多散落在私人藏家手中，國內外擁有者眾多，認識到其作品價位較高，一般收藏者不會輕易“出貨”，由于市場難以在短期內大量收購其繪畫作品，囤積居奇實屬不易。因此張大千潑彩作品基本排除了炒作的干擾，其價格既不會出現大幅度的飛漲現象，同時也消除了大幅度貶值的危險，避免了價格的大起大落，可以預見張大千潑彩作品的市場前景將是非常可觀的。

與其他畫家相比，張大千的畫風轉換比較明顯。張大千的繪畫創作和畫風演變分為四個時期、兩座高峰。特別是晚年的“潑彩”，脫盡古人，見出自我，在那種墨韻渲染之中，初看似一片模糊，仔細領略，就覺得在渲染中現出空靈，令人心神豁朗，滿紙蓊郁迷蒙的畫面，似無線條，卻又濃淡如意，層次分明，意象超出筆墨之外，此時的創作達到他的第二座高峰。早在1993年紐約蘇富比的拍賣會上，一件張大千在1968年創作的《潑彩山水》，以高出估價10倍的25.55美元成交。而從近年來的拍賣市場上來看，他的潑彩作品更是受到了市場極大的追捧。

除了潑彩精品之外，張大千的青綠山水作品也接連在拍場上創出佳績。如《太乙觀泉圖》、《蜀山春曉圖》等作品先后以數千萬元的價格成交。其中在北京保利2011年春拍中，張大千的《晴靄仙閣》立軸估價1500萬至1800萬元，成交價達5405萬元。

此外，對于張大千作品的專題性收藏也是一種投資方式。著名收藏家林百里就對張大千的“仕女”題材作品情有獨鐘，并且有專門的研究。2004年香港蘇富比秋拍時，張大千在1945年創作的《摩登仕女》立軸，估價150萬至180萬港元，成交價則達到了650多萬港元。其買家正是林百里，這也使得近年來“仕女”題材成為了拍場上的“寵兒”。張大千的仕女畫成就，一直以來很少有人能超越，他的藝術特點和成功之處就是畫出了人物瞬間的面部表情和內心活動。他筆下的仕女既有古代仕女畫的遺風，又有著時代氣息，姿態風韻，頗有個性。比起他自己的山水和花卉，張大千的仕女畫顯得更加生動真實。從今年春拍以高價成交的《蕃姬醉舞圖》和《紅拂女》都可見買家對張大千仕女題材的追捧。

此外，張大千仿古書畫作品的題材之廣、風格之多、質量之高，可謂罕見。這些仿古題材的作品尤其受到內地藏家青睞，往往也有高價誕生。

1.《唐人秋獵圖》 成交價：4225萬元

2.《鳳簫圖》 成交價：7404萬港元

3.《紅拂女》 成交價：7130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