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詩姣
指尖觸水,晶瑩珍珠般滴落,“嗒、嗒、嗒……”叩擊著歷史的封面。和著水聲,穿越千載,去領悟那一段段不老的曾經。
越過千年,來到那遙遠的古戰場上,鐵騎如風,刀槍如林,征塵漫天,橫尸遍野,血流成河……沉重的勞役使百姓苦不堪言,各地紛紛舉起起義大旗。有人胸藏韜略,腹有甲兵,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揮劍決浮云,諸侯盡西來……”好一個威風凜凜的秦王!令書同文,車同軌,建立大秦帝國,號召天下,皇帝自稱,多么輝煌的功業啊!水聲傳頌著這千古功績,可人性是最奇幻的,一代偉人也有逆歷史潮流的時候,焚書坑儒以同文,耗費人力以修城暴政,民不聊生,陳吳在大澤鄉打響了第一槍,各地英雄揭竿而起,項羽破釜沉舟,民間謠言四起,“楚雖三戶,亡秦必楚”。項羽攻破函谷關,而劉邦小人得志,率先攻進咸陽,子嬰投降。鴻門宴項羽心軟未除禍害,以致后來四面楚歌,落個烏江自刎的下場。那個少時輕狂、對威武不可一世的秦始皇不屑而“彼可取而代之”,征戰多年,最后“為拔山兮氣蓋世”而“騅不逝兮可奈何”,連“虞兮虞兮奈若何”的無奈,當年八千子弟過江東而亡秦、意氣風發的西楚霸王,最后終于敗于自己之手,輸在性格之上。那一天,烏江停止了波瀾不驚,它卷起千層浪,沸騰著霸王熱血,似乎在唱著:“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水因你而哭泣,你因水而響徹千古!
流水印月,月色微涼,欲上青天攬明月,而又是高處不勝寒。月下人如玉,繡口一吞,便是半年盛寒唐。分嘯成了劍氣,余下三分,無雙煉成了一個盛唐。貴妃研墨,力士脫靴,人生得意須盡歡,那時的榮耀,就像一壺陳釀的老酒,甘醇而又易碎。駛過歲月翩躚的觥籌,聆聽流年迂回的淺唱,觸摸往事煢煢的滄桑,在時間的發酵中,河山氤氳成一個錦繡的夢。“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人生在世不稱意,只是舉杯消愁,更愁,不如迎風而嘆:“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雖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膽量,卻奈何得捧上皇帝的賜退金還鄉,這是諷刺抑或是施舍。到最后,又怎奈詩圣一句“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后事”。水聲吟誦了多少篇,慨嘆了多少回,詩仙,刻入了水聲之中,隨他一同頌唱千古。
靜謐幽幽的心谷,低眉間,輕念里,那一箋清淺,沉淀了流年的幽香。誰問?一蓑煙雨任平生,一生的風雨換來蘇軾泰然自若的一笑。他超然物外,偉岸傲然,剛烈坦蕩,雖然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寫就之詩詞仍舊雄健奔放,揮灑自如,仍舊志不滅,心不死。蘇軾一生忠而見疑,直而見謗,此際落得個遠謫嶺南的下場。而等到風散云開,自會發現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他也有愁!但卻又有“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的積極樂觀。水聲悠悠,恰若東坡。
百花折起綻放的心事,垂首不語。那些難以釋懷的深情,幻化成一莖幽幽荑草,不可自拔。梁祝化蝶,傳頌千古。“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梁山伯與祝英臺同窗三載,義結金蘭,傻傻梁山伯,竟不知同窗之人是女子,還英臺英臺地以兄弟相稱。祝英臺自己做媒,將所謂“九妹”嫁與梁山伯,無奈梁山伯晚去一步,英臺早已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許與馬家公子,山伯抑郁而終,英臺于成親之日路經梁墳,前去祭拜,墳墓竟然打開,梁祝二人雙雙化蝶,蝶兒生命微短,那短短幾十日,能否唱完這世俗悲劇。落木蕭蕭,當葉飛舞于天空之際,即便幾枚,卻定格于永恒,也許,那就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看梁祝,多少人為之動容,哀轉委絕,恰似梁山伯、祝英臺那段坎坷的愛情!誰許誰一個回眸,誰許誰一次邂逅,誰許誰一生眷戀,誰許誰一世相守。紅塵深處,若愛,請深愛,水,輕柔,水聲哀婉,那便是流水在訴說著千載愛情。
水聲時而哀鳴時而淚泣又時而狂笑,沿著水聲,跨過千載,去見證一段段不朽的傳奇。
(指導老師: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