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對不起

劉藍

“看那個同學樂的……”略帶沙啞的聲音從講臺那邊傳來。我馬上收斂了笑容，裝出一副非常嚴肅的樣子，速度快得連我自己都吃驚。那個令人討厭的聲音繼續道，“臉變得真快，一下子就一點兒微笑都沒有了。”頓時，我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說實話，我不喜歡她，從她第一天給我們上課那天起我就不喜歡她。她時不時皺起的眉頭更讓我厭煩，就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什么似的。

她剛一背過身去，我又笑了起來，結果她的聲音緊隨我的笑聲傳來：“嘖！才一背身就又笑了？”就這樣，我被扣了一分操行分。哼，不就是笑了兩聲嗎？有必要這樣嗎！

……

又一天上午，還是她的課。

她的目光轉了幾圈之后鎖定了我，當時我的腦袋便“嗡”一聲。她指著黑板上的題，“這位同學，請你回答這道題的答案。”其實題很簡單，但是我還是呆呆愣愣了0.01秒后才茫然地站起來，腦海中一片空白……

那一刻，很多目光向我投來，有嘲諷的、鄙夷的、擔憂的和幸災樂禍的。被這些目光團團圍住的我滿臉通紅，十分狼狽。同桌小聲告訴了我答案，我連忙說了出來。本以為可以蒙混過關，誰知她又在黑板上寫了一道題來刁難我。天，她是不是存心跟我過不去！

就這樣僵持了五六秒鐘，她讓我坐下了，還加了一句：“以后上課不要走神兒。”聽到這句話，我感到心里有些觸動。

她慢慢地走到我面前，我平靜地抬頭看著她。是的，十分平靜。

突然，我被觸動了！在她頭上，幾根銀絲攙雜在她的黑發中。雖說不明顯，但卻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睛。原本滿腔怨恨猶如烈焰中的冰塊，飛快地消融了。

也許，她說得對。如果不是為我好，她又何必管我？一連串疑問在我心中翻騰：她的頭發為誰而白？她的容顏為誰而老……

這個答案，我隱約知曉。此刻，我只想說一聲：老師，對不起！

（責任編輯 張仁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