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秀
不必說碧綠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欄,高大的皂莢樹,紫紅的桑葚;也不必說鳴蟬在樹葉里長吟,肥胖的黃蜂伏在菜花上,輕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從草間直竄向云霄里去了。單是周圍的短短的泥墻根一帶,就有無限趣味。油蛉在這里低唱,蟋蟀們在這里彈琴。翻開斷磚來,有時會遇見蜈蚣;還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會啪的一聲,從后竅噴出一陣煙霧。何首烏藤和木蓮藤纏絡著,木蓮有蓮房一般的果實,何首烏有臃腫的根。有人說,何首烏根是有像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來,牽連不斷地拔起來,也曾因此弄壞了泥墻,卻從來沒有見過有一塊根像人樣。如果不怕刺,還可以摘到覆盆子,像小珊瑚珠攢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葚要好得遠。
魯迅先生《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里的這段片斷寫得何等的生動和耐讀,這都出于他的細致的觀察和對這些動植物的熟悉,那時候,他幾乎每天都要到這百草園里來,他早已把這兒當成了自己的“樂園”了。
這段描寫百草園美麗景致的優美文字是按究竟順序排列的,第一層寫大的范圍,“不必說”是指大空間的美妙之處暫且不談,以此來襯托百草園美景不勝枚舉,接著用一特寫鏡頭特寫短短的泥墻根一帶的趣味。這樣寫以退為進,空間順序之間又相互映襯,具有密不可分的順承關系。后半部分又是按由低到高的空間順序排列的。寫“拔”何首烏根是在低處;寫“摘”覆盆子,是在高處。內容也不同,前者是具體動作,而后者是在介紹,“可以摘到”,有沒有 “摘”呢?沒有。可見這段文字是動靜搭配著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