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菊
和徐杰結婚后,我們一起從醫院辭了職,決定自己創業,擺脫那種收入少又被人隨意使喚的日子。在父母的資助下,我們在小區附近租了兩間緊鄰的店面,我開衛生室,他開推拿理療室。
剛開業那陣子,徐杰的病人很多,因為開業前我們發了不少體驗卡,一些人體驗之后就成了他的顧客。我的衛生室卻很冷清,人家看我年輕,衛生室又是新開的,寧愿繞道去別的地方看病,也不去我那里。徐杰每天忙完后會到我那里轉轉:“劉醫生,閑著呢?”我不理會他的奚落,我相信,只要有高超的醫術和良好的醫德,大家慢慢會認可我的。我認真對待每一位前來問診的病人,對那些來找我嘮嗑咨詢的老人也熱情相待,閑了我就捧著醫書學習。不到三個月,我的診室就時常客滿了,遇到感冒流行的時段,我竟忙得腳不沾地。
徐杰那邊的病人卻越來越少,我說:“你沒事過來幫幫我多好。”他卻說:“我不在,萬一有人來怎么辦?”不顧我的反對,他添置了一臺電腦,沒客人的時候就上網打發時間。我替他著急上火,問他為什么留不住老顧客,他說:“到我這里來的,都不是重病,人家好了就不來了唄,我也不能強制人家來。”起初我覺得他的話有幾分道理,可不久之后我發現,原因竟出在他身上。有一天一位大哥去我那里掛點滴,讓我拿個靠背放到他頸后,我說:“大哥,你頸椎不好,怎么不去做理療呢?”他一聽生氣地說:“別提了,上次去隔壁做按摩,小伙子不舍得花力氣,心不在焉的,電腦里還不時‘嘀嘀地響,煩死我了。”他不知道“隔壁小伙子”是我老公,末了還加了一句,“一邊工作一邊網上泡妞,能干好啊?”我臉上頓時一陣發燒。
那天晚上我和徐杰吵了一架。我指責他不用心工作,他諷刺我偏聽偏信。最后盤點近三個月的收入,我的衛生室已收回一半投資,他的推拿理療室竟然除了第一個月有些收入,后兩個月都在賠電費和物業費。自覺理虧的徐杰信誓旦旦地對我說:“老婆,我一定努力,用不了三個月我就會改變現狀,保證客源不斷”
那以后,徐杰果然忙碌起來了,陸續有病人前來。我問他:“客人怎么突然一下子增多了呢?”徐杰洋洋得意地說:“這就是網絡帶來的效益啊,你以為我天天在電腦上泡妞啊,我在論壇和群里廣發帖子,只要是我的QQ好友或在我的論壇注冊,一律優惠。這就是不花錢的廣告。”我不精通電腦,聽他這么一說,對他工作時間上網也就不再說什么了。
誰知一個月后,他店里又冷清起來,我問他怎么回事,他平靜地勸我:“做生意總有淡旺季啊,以醫者的角度,我們也應該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的,哪能為了自己盈利老盼著別人得病呢?”一番不倫不類的說辭讓我無言以對。
徐杰又恢復了泡網的日子,每天接待一兩個客人之后就是漫長的等待,可他很淡定,每天坐在電腦前優哉游哉,蠻幸福的樣子。有一次我讓他回家幫我取放在冰箱里的疫苗,喊了他好幾遍都沒回應,我只好親自過去找他,看他戴著耳麥,搖頭晃腦的,屏幕上正有兩隊人馬在廝殺。我扯下他的耳麥,他生氣地大喊:“你干嗎?”聽說我讓他回家一趟,他惱怒地說:“沒空,沒看我正忙著嗎?”衛生室里打疫苗的孩子排成了隊,我一怒之下拔了他的電源。這下子捅了馬蜂窩,他蹦起來對我怒目而視,大聲嚷嚷:“你壞了我的大事!”我沒時間和他爭論,只好自己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回家取了疫苗。那天冷靜下來之后我才發現,徐杰的表現是網游成癮了。我怒不可遏,揚言要把他的電腦撤掉。他甜言蜜語地說:“老婆,我保證不再玩網游了,你衛生室里以后跑腿的事我全包了。”我再次遷就了他。
半年后,我們再次盤點各自收入,徐杰的賬戶余額少得可憐。面對我的責問他竟振振有詞地說:“我不是沒賠錢嘛,都說做生意有賠有賺,我還賺了呢!”看他大言不慚的樣子,我懵了。我說:“一年的房租是我爸媽一次性交付的,這半年來,電費和物業費大都是我替你交的,我們日常的吃、穿、用,哪一樣不是我采購的?這樣算下來,請問你是賺錢了還是賠錢了呢?這個家里你是男人啊,以后有了孩子,你打算拿什么來養?你沒有想過你肩上的責任嗎?”徐杰聽了一臉不屑地說:“想不到你這么俗氣!”一句話噎得我差點暈過去。
盡管如此,我對徐杰還是心存隱隱的期待,希望他有所好轉,結果卻讓我大失所望。不到一年時間,他的推拿理療室便生意冷清到了門可羅雀的地步,可他依然每天玩電腦,心安理得地打發時光。父母催我生孩子,我真沒那個心思,心里對我們的婚姻能走多遠都沒譜。
不是我愛錢,是他的這種不思進取讓我絕望。都說男人是天,為女人遮風擋雨,想不到自己的老公這么不爭氣。看看周圍那些男人賺錢女人花的家庭,心理真是不平衡啊!
劉女士理應心理不平衡,她不平衡的不是丈夫掙錢比自己少,而是丈夫不思進取,不求上進。這個故事值得每一個掙錢不如妻子多的男士反思:妻子對你有怨言,責任在誰?你是否在努力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