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的量子化跳躍

JON GERTNER

RIM聯合創始人邁克·拉扎里迪斯已斥資超過2.5億美元打造新的科技中心，不過地址卻在……加拿大安大略省滑鐵盧市？

邁克·拉扎里迪斯（Mike Lazaridis）坦承安大略省滑鐵盧市與硅谷之間有許多差別。滑鐵盧周圍沒有海灘，沒有那么多特斯拉電動車和私人飛機，每年的降雪量倒是夠大，人們聚在一起聊冰球多過天使投資。總的來說，當你思索技術未來的走向時，你不會想到這個位于多倫多以西約70英里的地方。

不過，這一情況很快將有所改變。拉扎里迪斯——設計黑莓手機（BlackBetry）的RIM公司聯合創始人，兼為創造智能手機作出極大貢獻的工程師——將他大量的個人財富投入這一地區，打算把該地區轉變為全球科技的前線。事實上，盡管總部位于滑鐵盧的RIM公司已陷入困境，并舉手把它在市場上的主導地位交給蘋果公司和三星集團（拉扎里迪斯去年已放棄了對公司的管理），他卻還是在危機重重的發展前景上，押下了數億美元的賭注。拉扎里迪斯說滑鐵盧這個地方沒有真正的山谷，也沒有什么高科技公司。但是他相信滑鐵盧能成為他所謂的世界級“量子中心”。

要解釋他的設想，尤其是對量子方面的設想，得從位于滑鐵盧的圓周理論物理研究所（Perimeter Institute）開始說起。12年前，拉扎里迪斯給圓周理論物理研究所捐資1億美元。后來他又投入了7000萬美元。該研究所在過去十年中逐漸發展，聘請了約150名世界上造詣深厚的研究學者。圓周理論物理研究所的目標，在拉扎里迪斯看來，是成為頂尖的理論物理學中心。

對拉扎里迪斯而言，圓周理論物理研究所是第一步。第二步的實施則需要他的奮斗加上加拿大政府和滑鐵盧大學（University of Waterloo）的協助，將他的家鄉打造為量子計算新興領域的領跑者。“建造量子計算機現在已掀起競賽，”拉扎里迪斯說。為了在這場由北美其他選手（IBM和耶魯大學各自設立了專門實驗室）和海外選手（法國和德國是該領域的領跑國家之_）參加的競賽中勝出，他已捐出1億多美元給滑鐵盧大學的量子計算研究所（Institute for Quantum Computing，簡稱為：IQC）。他的慷慨捐助給量子和納米中心（Quantum—Nano Centre）的建立提供了資金；這座建在校內的現代化大型建筑幾乎不怕震動的影響，為量子物理學的研究提供了理想的環境。

為何出手闊綽打造這些？拉扎里迪斯認為，量子計算預示著一場更天換地的技術革命——他相信這會給加拿大經濟帶來巨大的刺激。當今的計算機中，處理器使用微爆電流來控制晶體管的特性，以開關晶體管來代表1或0的信息——稱之為“比特”。而量子計算機則不同。量子計算機不使用晶體管，而是直接變換物質本身的特殊屬性來進行計算。量子計算機不用比特作為單位，而用“量子比特”（或稱“昆比特”）取而代之，其位元可以同時代表1和0。這一屬性讓量子計算機可以同時進行無數計算。對于某些應用，如解碼，這樣的運算能力使之比現在的任何計算機要快得多。你可以把現在的計算機比喻為一位試圖用幾十把鑰匙逐一打開一把鎖的鎖匠；而量子計算機就如一位同時使用所有鑰匙打開一把鎖的鎖匠。

在滑鐵盧實驗室和世界各地的類似實驗室中，現在已有使用2個、4個或8個量子比特的量子計算機；這些計算機使用各種各樣的設計，看起來不像一臺美觀大方的筆記本電腦，更像是一個保持低溫的垃圾桶。（量子計算機有時需要冷卻到負270攝氏度。）遺憾的是，這些量子計算機的計算能力僅相當于1970年代的計算器。不過，擁有60個量子比特的計算機呢？IQC負責人雷蒙德·拉弗拉米（RaymondLaflamme）表示，這樣一臺機器很可能要過15年才能開發出來。不過要是你現在就有一臺，它可以橫掃互聯網。

一臺大型量子計算機能做的好事很多，例如在制藥業研發新藥物或在數字安全領域作出新創造。這正是拉扎里迪斯對其量子事業充滿澎湃激情的緣由。“量子計算機并不只是速度比奔騰快十倍而已，”他表示，“它們倆根本就不在同一級別上。”

值得注意的是，并不是滑鐵盧的所有人腦子里都對量子比特的事念念不忘。有了滑鐵盧大學的畢業生的協助和較傳統型技術公司持續增長的生態系統的推動，該地區一直都見證著欣欣向榮的小規模科技發展。除RIM以外，滑鐵盧還是OpenText公司（加拿大最大的軟件公司）和科視數字系統公司（ChristieDigital Systems，頂尖的視覺顯示技術制造商）的創始地。宣傳和跟蹤該地區技術初創企業的Communitech公司CEO伊恩·克魯格曼（Iain Klugman）表示：愈來愈多企業家們在此設立公司。“這里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蓬勃發展，”他指出，“絕對可以說是一發不可收了！”

對克魯格曼來說，拉扎里迪斯領導的項目如圓周理論物理研究所或IQC是吸引諸多人才的寶貴磁鐵；近些年來，這兩所研究中心吸引了麻省理工大學和劍橋大學的頂尖學者。因此，很有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先是你得到了最好的人才，然后是最好的學生。已經有跡象表明這一切正在發生。“滑鐵盧正悄然發生改變，”Y Combinator公司創始人保羅·格雷厄姆（Paul Graham）說，“因為滑鐵盧大學學生提交的應用，比任何其他大學學生的都要好。”

無可否認，開始收拾行裝前往那白雪皚皚的北國還太早。建造量子計算機的競賽和打造下一個硅谷的比賽一樣，是一場全球范圍的競爭。所以你大可不去理會拉扎里迪斯那引人入勝、雄心勃勃但卻路漫漫的前景。盡管如此，他仍堅持滑鐵盧的進程才走了一半，還有10或20年的時間去蛻變。此外，他不在意別人稱他為瘋子。當十幾年前他告訴律師說他想把1億美元——當時他三分之一的財產——投入一家理論物理學研究所的建設中時，他的律師直言不諱地問他是不是精神錯亂。

不過，有一個人以為一座城市培養世界性初創企業文化的想法一點兒都不牽強：斯坦福大學副校長弗雷德-特曼（FrederickTerman）。1950年代，他邀請各大技術公司在校園附近設辦公室之前，帕洛阿爾托還是一個種滿杏樹的地方。拉扎里迪斯顯然也在這么干。以前，他認為未來某一天，所有人身上都會帶著一部智能手機。當時大家可能覺得古怪，但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