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搭便車”問題的淺要分析及建議

張輝

摘要：“搭便車”是現代西方產權經濟學和制度經濟學長期以來探討的一個重要問題。在市場經濟體制下，“搭便車”現象更是普遍存在，尤其是在公共物品領域。本文試以新制度經濟學角度來闡述“搭便車”理論，分析其產生的相關因素，即產權、公共品和外部性等，并嘗試提出合理化的解決建議。

關鍵詞：“搭便車”；奧爾森；產權；公共物品

一、問題的引出

首先，我們來看一個案例：2002年12月，山東禹王集團照例對“忘不了”3A腦營養膠丸上兩個月的銷售情況進行盤點。統計結果顯示，這兩個月“忘不了”的銷售情況大好，形勢喜人。公司上下對此產生了疑惑，因為這段時間公司一沒有開展重大的促銷活動，二沒有大規模投放廣告，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反常現象呢？原來，北京恒基偉業公司于2001年10月份推出一款用于幫助學英語的新產品——記易寶。2002年，恒基偉業對這款產品進行了大力的市場推廣，在中央和地方媒體上投放了大量廣告，巧的是，他們打出的廣告詞居然是“精確記單詞，就是忘不了”。由于作為健腦產品的“忘不了”已經在市場上推廣宣傳了七八年之久，受眾已經對該品牌產生較深印象。所以，許多消費者受到“記易寶”宣傳詞的提示，就去購買“忘不了”3A腦營養膠丸。沒花一分錢，沒出一份力，“忘不了”便坐收了“記易寶”廣告宣傳的利益。不知不覺間，禹王集團搭了一趟恒基偉業的順路車。

這就是“搭便車效應”。“搭便車”這一現象似乎已成為一種社會常態，不管是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還是社會生產中，類似于上述案例中的“搭便車”現象便是企業競爭中的一種，此外，還有利用馳名商標效應等。而在公共物品領域里更為普遍，例如許多輪船公司不肯興建燈塔，但他們可以獲得同樣的服務。“搭便車”行為究竟如何產生，而又能否有效規避，這便是本文需要分析探索的。

二、“搭便車”理論的產生

在新制度經濟學中，“搭便車”是指某些人或某些經濟組織，不付出任何代價，從他人處或社會獲得收益的經濟現象，即每個人都只想其他成員去做有益于組織的努力或承擔維持組織的成本，自己卻坐享其成。

“搭便車”理論最初由美國經濟學家曼瑟爾·奧爾森提出，見于其1965年發表的著作《集體行動的邏輯》。理解奧爾森的“搭便車”理論一個很重要的前提便是不能有排他的共同利益存在。奧爾森認為，集體利益是集團的公共物品，因而具有非排他性，也就意味著任何集團成員為集體利益作貢獻所獲得的收益必然由集團中所有的成員共同且均等地分享，而無論他們是否為之付出了成本。這種非排他性就為集體成員“搭便車”提供了可能。另一個重要前提便是理性自利的經紀人。經濟人的理性自利本性會使任何集團成員對參與集體行動的成本和收益作出權衡，并傾向于只享受收益而不愿付出成本。這也是導致“搭便車”現象形成的一個因素，且易造成集體行動的困境。

應該說，在所有經濟利益主體中，“搭便車”現象都廣泛存在著。人有追逐自身利益的天性，當遇有合適機會時便會不自覺地占有他人的利益。“搭便車”行為可以說是一種灰色行為，往往只能從道義上對“搭便車”者進行譴責而難以從法律上對其進行定罪。因此，“搭便車”效應成了經濟學、社會學、管理學等領域長期探討的重要問題。

三、“搭便車”問題的根源

（一）生活中的“搭便車”現象

我們在生活中都有過坐別人順風車的經歷，又或者是因鄰居放煙花而自己免費觀賞了一次的情形，這些其實都是“搭便車”的表現。在市場經濟體制下，因人為約束和客觀約束的相對弱化，人們出于對利益最大化的動機追求，大量“搭便車”現象層出不窮。現代商業競爭的激烈促使各競爭者“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而“便車”的運用更是少不了的一個環節，比如借馳名商標的光芒來增加自己的品牌知名度，又如明星代言策略也是一個典型的運用。另外，山寨現象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便車”效應的利用，我們總能看到很多外形相似的飲料、食品，甚至在圖書市場也能看到許多與暢銷書籍長相類似的同類書籍。

“搭便車”與“反搭便車”的斗爭就像一場貓與老鼠的戰爭，一個躲，一個追，樂此不疲。其中的樂趣就在于誰能夠不觸犯法律界限的同時獲取最大的經濟利益。聰明的企業總是可以巧妙利用有利的外部性來坐收漁翁之利，而被“搭便車”的企業則也需要反思如何在開拓某個領域的同時來減少投機者的“便車”機會。“便車”有其便利性，所以競爭者之間更需注意方法和手段，良性競爭才是正確的。

（二）產生“搭便車”的因素

1.產權。產權是制度經濟學的核心概念之一，主要是指人們對某種資產所具有的選擇、處置和安排的權力。在交易費用大于零的情況下，初始產權的界定關系到資源配置的效率，產權清晰可以減少“搭便車”行為，提高資源的配置效率；而產權模糊則會助長“搭便車”行為，使資源的配置效率降低。如果人們對某項產權的內涵和外延能夠從法律和經濟的角度進行明確的劃分，則我們稱該項產權是界定清楚的。我國現階段國有企業產權界定不清的情況為“搭便車”現象仍舊提供了便于發生的客觀條件，一旦追逐利益的天性占據上風，便很容易發生此種現象。

2.公共品。公共品是指人們消費這些物品或享受這些服務時，并不會影響和損害其他任何人對它們的消費，公共品一般是有收費困難和不具排它性的特征。公共品的產權屬于國家或集體，任何人都可以消費，且這種消費具有非競爭性的特點。因此，當國家或集體要購置公共物品時，人們會從低呈報來減少出資額。所以“搭便車”現象在公共品領域極易產生且不可避免。當然，“搭便車”還與產權類型有關，私有產權則相對不易產生此種情形。

3.外部性。在產權制度約束不健全和交易費用過高的情況下，不可避免地會產生私人凈收益率與社會凈收益率的差異。這個差異便是外部性，其又可分為正外部性和負外部性。正外部性使人純獲利益而不付費用，負外部性使人遭受損失。因此，正外部性更容易產生“搭便車”現象，在負外部性中施加者成為“搭便車”者。

四、“搭便車”問題的解決建議

如何解除“搭便車”問題？在奧爾森看來，有兩種途徑：其一是集體成員的“不對稱”，“在存在著相當程度的不平等的小集團中——即在成員的‘規模不等或對集體物品的興趣不等的集團中，集體物品最有可能被提供，因為某個成員對集體物品的興趣越大，他能獲得的集體物品帶來的收益的份額就越大，即使他不得不承擔全部的成本，他也會提供這種集體物品”。其二是“選擇性激勵”，即對個人偏好的價值要大于個人承擔的集體物品成本的份額。奧爾森為實際解決“搭便車”問題提供了一個很好的理論前提。

然而從制度經濟學上講，“搭便車”現象更應該用制度的完善和實施來加以約束。在產權明晰并且這一產權屬于私有產權的情況下，正式制度的有效實施可以約束人們“搭便車”的行為，使不付費而坐享其成的“搭便車”者的數量和行為減少到最小，而改變制度的設計只是一個必要條件。但由于制度有效性的增強會增加制度的運行成本，因此完全消除“搭便車”現象存在非常大的困難。在集體行動、公共物品的提供與消費、國有企業及制度設計欠佳的企業和單位中，“搭便車”現象嚴重影響了個體的積極性，導致了社會經濟生活的低效。

參考社會經濟活動的現狀及相關學者專家的研究，我們可以嘗試進行制度設計。例如：（1）改變公共產品的供給模式，增強區域間的互動合作，使政府提供產品改變為聯合私人資本共同分擔供給。因為各地方之間存在著共同需要和共同利益，采取合作方式可以進行成本的共同分攤；（2）整合市場與政府的優勢，雙方進行資源互補。市場雖有其追逐利益的本性，但可以讓市場成為政府的合作伙伴，發揮市場自由、靈活等特性從而增強公共品的市場行為性以及市場在這個領域的參與度，比如價格機制、競爭機制便是增強公共品提供活力的好構想；（3）增強公共產品決策的民主性，創新公共品購買的制度。因為公共品的購買說到底還是來自普通納稅人，即普通民眾所納稅額。所以使民眾來決定公共品的購買才能真正發揮民眾的決定作用，達到民眾所需所用。比如公示制度、票決制度、評估制度等都是很好的運用設想。

當然，正如威·赫茲里特所言，偉大的思想只有付諸行動才能成為壯舉。我們潛力研究以避免“便車”現象所帶來的負面效應，從而進行制度的創新設計，這一切也都需要后期真正有效的實施，如同完美的立法還需配套的執法制度一般。制度創新和有效實施的結合才能真正達到減少“搭便車”現象的目的。

五、結論

無論是馬克思主義方法還是新古典方法，都沒有成功解決“搭便車”問題。而“任何一個成功的意識形態都必須克服‘搭便車問題，其基本目的在于促進一些群體不再按有關成本與收益的簡單的、享樂主義的和個人的計算來行事”。可以說現代經濟社會的迅速發展是把雙刃劍，公共物品消費的非排他性特點、市場機制自身調制規律等因素的存在為“搭便車”的形成創造了一個很有利的客觀環境，提供了便利的條件。為了有效遏制“搭便車”行為，必須從制度上尋求創新，對人類的經濟行為加以規范。當然，從另一方面來說，“搭便車”問題的存在與人類的本性緊密相連，因而要克服這個問題，即是對人類本能地追逐利益最大化動機的一個限制。任何理論的探討和研究都是對現實問題有力的解決根基，“便車”現象的解決不是一朝一夕之簡單，因為社會結構的調整需要一個緩慢的進程。減少“便車”效應需要創新，需要有效實施，需要時間的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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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北京林業大學人文學院法學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