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瓷上繪畫最早署名者

有專家認為，“‘珠山八友雖然是陶瓷工匠，但大都受過一定的教育，如鄧碧珊、畢伯濤是清末秀才，田鶴仙是江西省瓷業公司夜校教員，汪野亭、劉雨岑畢業于鄱陽江西省甲種工業窯業學校飾瓷科。他們是當時景德鎮民間藝人們中的改革先鋒，是景德鎮最早把自己的名字寫在陶瓷作品上，最早把陶瓷作為一種藝術來創作的群體。”這段話中后面兩個“最早”的觀點，筆者有不同的看法。筆者認為，這兩個“最早”應該是歸功于“淺絳彩”名家，而非“珠山八友”。

清中期以前，官窯瓷器雖然有詩有畫，但都得按宮廷發來的樣稿照圖描畫，不允許自己的創作，更不允許署上畫師的名。民窯畫匠雖無這種約束，但他們文化不高，題不來詩，更無意揚名。晚清時期，御窯廠風雨飄搖，最后終于倒閉，一些御廠畫師如金品卿、王少維等，迫于生計，流落到民間，自行開店。與此同時，有一些紙上文人畫家如程門等，也參與到瓷上繪畫的嘗試中來。這些民間藝人們，沒有了按宮廷來樣的束縛，可以自由創作，自由題詩，也可以署上自己的大名——這便是可以在瓷器上表現自我的瓷上文人畫的開始。民間藝人由于不具備御窯廠那樣豐富多彩的顏料，同時也為了省工省料，簡單工藝，不再用玻璃白打底（玻璃白是粉彩工藝必不可少的一道工序）直接用淡赭、草綠等顏料淺涂薄染，這樣的風格很類似于元代畫家黃公望創造的“淺絳山水”，于是人們將這種風格的瓷上繪畫稱為“淺絳彩”。因此，最早將名字寫在陶瓷作品上的就應該是“淺絳彩”名家，而非“珠山八友”。“淺絳彩”瓷畫由于顏色較薄，加上燒成溫度較低（約7 0 0度），附著力不強，容易脫落，因此，風行了約六七十年就銷聲匿跡了，取而代之的是“珠山八友”的新粉彩。“珠山八友”的新粉彩瓷畫雖然與“淺絳彩”瓷畫品種不同，但卻沿續了“淺絳彩”在瓷畫上題詩署名的文人畫畫風。因此，只能說“珠山八友”傳承了“淺絳彩”名家在瓷畫上題詩署名的文人畫風，而不能說是“最早”的首創。這樣說并不因此就降低了“珠山八友”在影德鎮陶瓷藝術史上的重要地位。如果說“淺絳彩”名家最早開創了在瓷畫中題詩署名的文人畫新風，而“珠山八友”的“月圓會”則是最早創建的一個陶瓷藝術民間團休。 （余步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