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偉 別把模仿當輸出

朱偉作為當代水墨最早一批的先行者之一，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走在中國當代藝術輸出行列的前沿，但經過多年的藝術實踐，透過在市場運作下的中國當代藝術喧囂鼎沸的表象，朱偉看到的更多的是在與西方對立下的中國當代藝術潛藏的諸多問題。對于輸出中國當代藝術的概念，朱偉并不十分樂觀：輸出是對未來的一個美好憧憬，不能不憧憬，但是應該開始考慮怎么輸出？拿什么輸出？以往的輸出是不是輸出？怎樣才是真正的輸出？以前是大規模的文化，原創的形式的輸出么？不是，那是模仿。因為輸出最根本的是原創，剽竊的東西怎么好意思輸出？

模仿來的東西談不上輸出，撐死了算是匯報演出，日本就是一例子。我們現在還沒有自己的當代藝術，甚至還沒有自己的當代藝術理論，在大家眼前鼻涕眼淚擠眉弄眼晃了這么年的所謂中國當代藝術是模仿，是放棄了自身文化換來的，說明我們有多么想得開。1989年當代藝術大展，主辦人站在中國美術館的臺階上當眾宣布：“中國藝術家用了十年的時間就走完了西方人一百年才走過的當代藝術之路。”所以我們現在就要開始防著我們當代水墨紅火的時候西方藝術家急眼了也來玩兒這手。

模仿不需要有自己的理論，不然相當于脫了褲子放屁。長時間的模仿就像是吃別人吃順嘴了，會喪失思考和辨識能力，奶一斷了人就得死。中國當代藝術是有作品沒理論，而且還發展的風風火火，基本還在當代藝術的范疇之內，那么它的理論依據在哪呢？值得認真琢磨。

模仿只需要解決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學得像，比真的還像真的。學別人的就不可能有說話的權力，學生在學校里什么地位中國當代藝術在世界文化系統中就處于什么地位，誰聽說過哪個學校給學生分過房子？哪個學校過年過節給學生發過大米白面香油或者紅包？哪個學校的辦學方針，人事任免，職稱評定討論折騰了一大圈最后是由幾個學生拍板定的？話語權不是潛在而是明擺著不在學生手里，你能咋著，誰讓你來學的，沒告你就算不錯了。

模仿別人模仿急了會覺得自己的東西一無是處。甚至曾經有不少藝術家幻想過當代藝術存在著一種國際性語言，只有用國際語言才能和國際接軌才能讓西方人看得懂。其實沒這回事兒，所謂繪畫語言就像是腌咸菜，各有各的腌法，口味都不一樣。比如韓國的泡菜偏辣偏咸，日本腌蘿卜稍微偏甜，咱們的腌大白菜我覺著吃起來就正好，要是有條件的話再放點肉包成餃子相當好吃。俄羅斯的酸黃瓜也不錯，唯一不足的是不知道該就著什么吃。歐洲還有一種腌提子，吃起來像是不小心把橡皮掉缸里給腌了，反正到目前為止我還沒吃過國際咸菜。80年代曾經出現過一種叫“世界語”的，字母看上去有點英文法文意大利葡萄牙再加上德文的混合體，發出的音就像是一人在一個下午同時撞見了八國聯軍，跟這個說幾句跟那個學幾口，晚上回家坐炕上張嘴說出一個句子來，當時把自己都能嚇死。世界語當年是教育部推廣的，國家重點外語院校專門開設有世界語系，四年本科，考研選擇世界語也可以。后來這事兒不了了之了。

模仿永遠是孫子，碰到不厚道的西方人給來上幾句，會讓你立馬集體無語，當場顯形，哭都不知道從哪兒起頭。

我們唯一能夠憧憬或者談得上能夠輸出的大概就是水墨畫了，拋開價值觀不說，水墨畫是我們的原創，標準和規則是由我們自己來定的。可惜的是我們現在楞還沒有當代水墨的理論，有的只是牢騷和絕望，白白地浪費了時間。拿歐洲文藝復興為例，大部分人都知道文藝復興三杰，達芬奇 · 米開朗琪羅和拉斐爾，其實歐洲人認為的文藝復興三杰是在此之前兩百多年的但丁 · 彼得拉克 · 薄伽丘。因為是他們的思想和理論指引了文藝復興所有的文學藝術的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