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紅松
高密火燒和燒雞被標注“莫言故鄉”,與莫言無關的產品也牽強附會,“送老師”“送領導”的廣告被拋棄,代之以“送莫言”。莫言個人的身價亦在暴漲:手稿一夜飆升百萬元,升級成“中國最貴作家”;以莫言舊居為基礎,紅高粱文化品牌開發已在推進中……
曾經有太多的指責,說現在的國人對榮譽缺乏敬畏之心。如果說榮譽本身水分太重、太商業化、太世俗化,不敬畏也罷。但是,當被全球看重的權威獎項落到中國人頭上時,也不能讓國人產生敬畏,那只能說是一個民族的墮落。
莫言獲獎,那是對中國文化和民族智慧的一種肯定,是對中國文學整體提升的一種肯定。莫言獲獎后,大家對中國文學的明天有了一種期待。更為期待的是,社會各界對文學的重新認識和新舉措。目前,中國絕大部分文學期刊面臨困境,文學精神的傳承面臨斷絕。千字50元的稿費幾十年沒變,靠創作為生的作家羞于談收入。文學精英紛紛流失,文學新人創作的商業化……一大堆問題,讓莫言的獲獎成為一種反思和解決這些問題的契機。基礎是,國人對榮譽的敬畏。
然而,諾貝爾文學獎是個什么獎不重要,重要的是商機。當一切以經濟為中心的時候,天大的榮譽也必須為經濟服務。榮譽不被消費,一文不值!于是,莫言不再是民族的驕傲,而是一種商業品牌。
因為缺少敬畏,什么榮譽都比不上國人的錢袋。當有一天“莫言火燒”“莫言燒雞”上市以后,當莫言童年尿過炕的床被放進高密舊居被人觀覽時,中國人望眼欲穿的諾貝爾獎,威望就實實在在丟在中國了。
當年,當劉翔在田徑賽場有重大突破并獲得巨大榮譽的時候,我們對劉翔的榮譽充滿敬畏。但后來由于商業操作嚴重,把劉翔幾乎玩成了一個廢人。在萬眾注目之下,當劉翔跛著腿退場時,毀掉的不只是劉翔,還有他昔日的榮譽,還有我們對榮譽的敬畏之心。
民族素質的退化,必然與一個民族缺乏榮譽敬畏心有關。敢在食品里下毒藥,也敢制造地溝油……沒有羞恥之心的禍根,就是不知道什么是榮譽,認為錢多就是榮譽,認為發財就是成功。如果以此為標準,當娼妓做強盜都不丑,后果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如果說什么都可以商業化,那么,請手下留情,不要把榮譽商業化。諾貝爾獎是屬于全人類的,不要讓別人看笑話!
(摘自《山東青年》2013年第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