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孫中山政治美學看新時期廣東精神

姚曉波 游富廷

摘 要：孫中山倫理道德思想是孫中山政治理念的一部分，也與本文探討的新時期廣東精神同屬精神文明層面。本文以孫中山政治美學思想中倫理道德思想作為切入點，對新時期廣東精神從歷史傳承方面進行探討。

關鍵詞：孫中山政治美學；倫理道德思想；新時期廣東精神

政治作為人類活動的一個領域，其中投入了人類諸多或感性、或理性的力量，使政治具有了鮮活的生命力，投射出人類的性情與氣質。因此，在政治領域，由于政治家的風格不同，政治制度、權力運行以及社會意識形態也會呈現迥異的格局，進而使整個政治活動表現出一定的審美情趣。孫中山的政治美學觀點，折射出中國傳統文化、西方現代文明交融的美感，而他的政治美學的倫理道德思想和新時期廣東精神則表現出高度的歷史契合。

孫中山作為一代政治人物，尤其是“站在正面指導時代潮流的偉大歷史人物”，給中國近現代史烙上了深刻的印記。其中，他在追求國家民主、自由、富強的道路中所奉行的愛國愛民、團結奮斗、勤儉樸素、崇尚科學、崇尚法治、崇尚道德的思想及其求索歷程都呈現出以人為本、與時俱進、致臻平衡、以和為貴的美學景象，是值得后世常“讀”常新的寶貴精神財富，對弘揚和踐行新時期廣東精神也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一、孫中山與時俱進的政治美學思想與新時期廣東精神的提出與闡釋

孫中山不僅是偉大的革命先行者，而且“首倡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設”。他說：“所謂建設者，有精神之建設，有物質之建設”；并強調：“物質文明與心性文明相待 而后能進步”、“改造國家還要根本上自人民的心理改造起”。

綜觀孫中山關于精神文明的論述，其核心內容是倫理道德，也即“心性文明”。終其原因，這與孫中山“三民主義”之民族主義密不可分。他認為，國家是人類湊合而成，人人都有機會，可以造成一個好國家。我們要造成一個好國家，便要人人有好人格。他說：“夫國者人之積也，人者心之器也；而國事者，一人群心理之現象也。是故政治之隆污，系乎人心之振縻”。他的解決之道是：我們現在要恢復民族的地位，除了大家聯合起來做成一個國族團體以外，就要把固有的道德先恢復起來。有了固有道德，然后固有的民族地位才可以圖恢復；并指出：“講到中國固有的道德，中國人至今不能忘記的，首是忠孝，次是仁愛，其次是信義，其次是和平”。

中山先生雖然提倡傳統道德，但根據民主革命的需要，對傳統道德采取了辯證的態度，進行了民主化的改造。如此，既有力地反擊了“五四”以后，一味迎合西方文化的極端現象；又形成了具有現代民主精神的道德觀。他說：“現在受外來民族的壓迫，侵入了新文化，那些新文化的勢力此刻橫行中國。一般醉心新文化的人便排斥舊道德，以為有了新文化，便可以不要舊道德。不知道，我們固有的東西，如果是好的，當然是要保存，不好的才可以放棄”。為此，談到“忠”時，他說：“我們到現在說忠于君，固是不可以，忠于國是可不可呢？忠于事業又是可不可呢？我們做每一件事，總要始終不渝，做到成功，如果做不成功，就是把性命去犧牲亦所不惜，這便是忠。……不忠于君，要忠于國，要忠于民，要為四萬萬人去效忠”。談到“愛”時，他反對堯舜孔墨“不能及于人人”之愛，提倡博愛，并說：“博愛云者，為公愛，而非私愛，即如天下有饑者，由己饑之；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與夫愛父母妻子有別，以其所愛在大，非婦人之仁可比”。其他“六德”，孫中山亦作了自己的解讀。

孫中山將倫理道德放在加強精神文明建設，助力民族獨立的層面來強調，并對傳統的“八德”加以新的解讀，體現了與時俱進的精神。江澤民同志曾說：“在我們黨領導全國人民從事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偉大事業中，尤其需要認真學習和大力提倡孫中山先生這種與時俱進的可貴精神。”當前經濟社會急劇轉型，給經濟與文化這兩個互動的演進系統極大的波動與挑戰。不可否認，改革開放三十年高速發展的經濟和“歐風美雨”的洗禮也的確并正在不斷沖擊著我們的文化和價值觀念。我們也日益看到，社會價值標準的動蕩和多元化帶來的危害。因此，立足于我們的傳統文化，緊跟時代潮流，提出新時期廣東精神是十分迫切和必要的。同理，對“九字真言”進行符合時代需求的解釋也是必要的。如中山在“厚于徳”的宣傳中側重新老中山人互相包容的解讀；把“誠于信”與“打擊欺行霸市、打擊制假售假、打擊商業賄賂，建立市場監管體系、誠信體系”結合起來；在“敏于行”方面強調率先加快轉型升級，走與珠三角東岸不一樣發展道路，爭當幸福廣東建設排頭兵的發展道路等。

二、孫中山致臻平衡的政治美學思想與新時期廣東精神的內容分析

中山先生把“八德”作為“心性文明”的重頭戲，做到了中西貫通和內外兼修。所謂中西貫通，是指中山先生的“八德”既符合中國傳統文化的語境，又通過內容的重釋，與西方文化交融。中國傳統上是一個人倫社會，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及其關系派生了深厚的傳統倫理道德，塑造了中國人強烈的宗法血緣觀念和內省自覺的特征。忠、孝、仁、愛、信、義、和、平就是這種倫理道德思想的典型代表。但孫中山闡釋這些傳統倫理道德的時候，“把它作為民族文化中“固有”的好道德，附以資產階級的靈魂以號召國人，建設新社會文明”。比如“愛”，孫中山就說，自法蘭西人權宣言出后，自由、平等、博愛之義昭若日星，中國人民務使博愛平等之義，實辦推行；比如“和”，孫中山說：“人類初出之時，亦與禽獸無異，再經幾許萬年之進化，而始長成人性。而人類之進化，于是乎起源。此期之進化原則，則與物種之進化原則不同。物種以競爭為原則，人類以互助為原則。社會國家者，互助之體也；道德仁義者，互助之用也。人類順此原則則昌，不順此原則則亡”。

所謂內外兼修，是指既考慮傳統文化重內省自覺的特征，也加入實踐的因素，“使‘八德成為一個由內（內心修養）到外（外發言行）、由己及人、由家庭到社會的層次分明的倫理思想體系”。在孫中山看來，“忠孝仁愛”四種美德作為“八德”核心是自我“修煉”的結果，必須見于實踐，才能達到“和平”，收到實效，而“忠孝仁愛”與“和平”的橋梁就是“誠信”。他以中日兩國對待高麗的態度和彼時西方列強對中國的侵略為例，指出中國人的倫理道德比外國要強很多，就是因為中國人在實踐上是講信用和愛好和平的。

《關于省第十一次黨代會報告中有關名詞術語的說明》稱，“厚于德”側重于對優秀文化的傳承和弘揚，是廣東精神的來源和基礎；“誠于信”側重于對以誠信為主要內容的現代市場經濟倫理的融合和堅守，是廣東精神的時代要求；“敏于行”側重于對敏行、敢為、實干的當代廣東鮮明特色精神的彰顯，是廣東精神不斷發展并永葆生機的內在動力。因此，厚于德、誠于信、敏于行三者體現了民族性、地域性、時代性的統一，也是一條中西合璧，知行合一的完整邏輯鏈。

三、孫中山以和為貴的政治美學思想與新時期廣東精神的宣傳

梁漱溟先生曾給道德下了一個簡短而發人深省的定義：“道德就是生命的和諧”，孫中山無疑是這一思想的注解者。孫中山晚年將“八德”進一步升華至相匡相助的“公共心”，并將其視為建設新國家的新思想。他說：“物競爭存之義，己成舊說，今則人類進化，非相匡相助，無以自存” ，“吾人今日當造成一最新式的共和國。新式者何？即化國為家是也。人人當去其自私自利之心，同心協力，共同締造。國家者，載民之舟也，舟行大海中，猝遇風濤，當同心互助，以謀共濟。故吾人今日由舊國家變為新國家，當鏟除舊思想，發達新思想，新思想者何？即公共心”。他認為，只要人人都有“公共心”，才會消除不平等，才會有幸福可言。他進而解釋說：“重于利己者，每每出于害人亦有所不惜。此種思想發達，則聰明才力之人專用彼之才能，去奪取人家之利益，漸而積成專制之階級，生出政治上之不平等……重于利人者，每每至到犧牲自己亦樂為之。此種思想發達，則聰明才力之人專用彼之才能，以謀他人的幸福”。

相匡相助的“公共心”讓孫中山的倫理道德思想最終走向了“和”。而新時期廣東精神的出發點和落腳點也是“和”。原廣東省委書記汪洋在省十一次黨代會上指出：“沒有文化支撐和精神富足，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幸福廣東……要培育理性平和、開放包容、知足常樂的社會心態，引導全社會樹立正確的幸福觀。大力弘揚嶺南優秀文化，發揮優秀傳統文化在民眾生活和社會治理中的積極作用，大力宣傳和實踐‘厚于德、誠于信、敏于行的新時期廣東精神”。因此，在弘揚新時期廣東精神的過程中，要以幸福、和諧的美好生活為核心，尋找價值取向的最大公約數，增強人民群眾的關注度、支持度和參與度。畢竟，人類最高的善或者終極目的是幸福。

四、孫中山以人為本的政治美學與新時期廣東精神的知行合一

孫中山說：“我們要造成一個好國家，便先要人人有好人格。……要正本清源，自根本上做工夫，便是在改良人格來救國”，而且他還時常告誡國民黨人：“政黨的發展，不在乎勢力之強弱以為進退，全視乎黨人智能道德之高下以定結果之勝負。使政黨之聲勢雖大，而當之智能道德低下，內容腐敗，安知不由盛而衰？若能養蓄政黨應有之智能道德，即使勢力薄弱，亦有發展之一日”，不僅彰顯了人格救國論，而且更加突出了修明黨徳的意圖。

當然，從國民黨在大陸的執政效果來看，孫中山的倫理道德思想顯然沒有救萬（下轉第39頁）（上接第11頁）民于水火，也沒有將國民黨塑造成“人民公仆”。那如何避免廣東精神成為空談呢？中山大學文化研究所所長李宗桂指出：“我認為知識分子和公務員群體，還有白領階層，這些群體是我們社會主流價值觀的標桿，他們能引導社會風尚，把‘廣東精神變為社會發展的動力。同時，也要發動廣大的工人農民，包括廣東幾千萬的外來工，讓他們認可‘廣東精神”。為此，中山市結合傳統文化與地域人文實際，啟動了以公民意識培育行動、新中山人融合行動、城市精神光大行動、陽光少年自強行動、優良品德倡導行動、領導干部尚德行動、公共文明實踐行動、和美環境營造行動、傳統文化弘揚行動、幸福能力提升行動等為內容的全民修身行動，涵蓋了社會各個群體，打造了具有中山特色、對全社會有感召力的共有精神家園。為強化領導干部的帶頭意識和表率作用，中山市委組織部也下發 《關于實施新提任領導干部尚德公開承諾制度的通知》，明確要求新提任的市直副處級以上單位及鎮區領導班子成員在樹立從政之德、弘揚社會公德、恪守職業道德、提升個人品德、踐行家庭美德等五個方面作出承諾，主動接受社會監督，推動領導干部尚德行動深入開展。中央文明辦領導同志評價說，全民修身行動高度契合了十七屆六中全會提出的促進公民個體的完善，培育現代公民意識的要求，使精神文明建設落到基層、惠及群眾、抓出了實效。可見，貫徹落實新時期廣東精神不僅要堅持以人為本的思想，而且還要根據不同人群的需要拓展有效的活動載體，使思想化為實實在在的行動和看得見摸得著的實際效果。

從孫中山政治美學看新時期廣東精神會發現新時期廣東精神具備了與時俱進、致臻平衡、以和為貴、以人為本的美學品質，而孫中山政治美學（倫理道德）的實踐也為弘揚和踐行新時期廣東精神提供了一些有益的借鑒。

（作者單位：中山職業技術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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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朱守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