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電視臺早期的電視劇創作和引進

1958年9月，由中央廣播事業局主管的“北京電視臺”正式播出，它是中央電視臺的前身，并于1978年5月正式改名為中央電視臺。

20世紀70年代中后期以來，電視事業逐步發展，電視機也開始更多地進入家庭。面對這一情況，北京市提出了籌建“首都電視臺”的計劃。北京市廣播事業局從當時北京人民廣播電臺抽調一批新聞宣傳業務人員和技術人員，于1977年2月開始籌建，1979年5月16日用6頻道正式播出。此時因原北京電視臺已改名為中央電視臺，北京市把“北京電視臺”的名稱接了過來，擬建的“首都電視臺”正式定名為“北京電視臺”。從此北京市有了一個自己的電視臺。

北京電視臺建立之初，條件十分艱苦，臺領導帶領全臺同志，頑強拼搏、開拓進取，推動首都電視事業迅猛發展。特別是在北京電視臺早期的電視劇創作和引進上的一次次嘗試，產生巨大的社會影響，獲得較好的社會效益。回顧這段往事，至今仍歷歷在目。

中國本土電視劇的“正史”開端

——《四世同堂》

20世紀80年代以來，隨著電視機逐步走進家庭，人們對電視節目的需求越來越強烈，電視劇又是最能吸引觀眾的節目之一。在國產電視劇還未提上議程之前，電視臺偶爾播出的都是從海外引進的電視劇。基于對電視劇未來發展趨勢的科學判斷，北京市廣播電視局和北京電視臺領導，以戰略眼光提出了成立北京電視制片廠的設想。在籌備兩年多之后，1982年3月11日，我國電視臺第一個專門從事電視劇創作和譯制的北京電視制片廠正式誕生，1985年5月16日，更名為北京電視藝術中心。

1985年4月21日起，北京電視臺播出了由北京電視藝術中心拍攝的28集電視連續劇《四世同堂》；隨后，8月16日至9月9日中央電視臺又播出了該劇，在社會上引起巨大反響。這是中國大陸攝制的第一部長篇電視連續劇，被業界評論為“代表了中國本土電視劇的正史開端”。

《四世同堂》是中國著名作家老舍創作的長篇小說。作品以祁家四世同堂的生活為主線，輔以北平小羊圈胡同各色人等的榮辱浮沉、生死存亡命運，真實地記述了北平淪陷后的畸形世態，形象地描繪了日寇鐵蹄下廣大平民的悲慘遭遇、心靈震撼和反抗斗爭，刻畫出一系列栩栩如生的藝術形象，史詩般地展現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中國人民與世界人民一道反法西斯的偉大歷程及生活畫卷。

1985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40周年。還在這之前的一年多，北京電視藝術中心著名導演林汝為即著手籌劃將老舍名著《四世同堂》搬上電視熒屏。除了電視劇腳本的改編外，重中之重的是挑選演員。林汝為從中國戲劇界、影視界挑選了邵華、李婉芬、周國治、鄭邦玉、李維康等著名演員，由邵華扮演祁老爺子，李婉芬扮演大赤包，周國治扮演冠曉荷，李維康扮演好媳婦韻梅；當時還是首鋼業余文藝青年的趙寶剛被林汝為選進劇組演了祁家老二瑞豐這個角色。演員們一個個十分認真，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疊卡片，寫自己對飾演對象的人物分析。正是憑深厚的藝術功底和生活積累，他們為觀眾塑造出一個個感人至深的藝術形象。電視劇《四世同堂》還離不開一位重要人物，這就是主題歌《重整河山待后生》的演唱者駱玉笙。演唱《重整河山待后生》時，駱玉笙已經70多歲，可這段唱詞的每個字、每句話、每個韻，她都仔細推敲過，她會跟作曲者商量：“這一句有點兒靠近梆子，這一句又靠近昆曲了，這兩句才是典型的京韻大鼓味兒。這一句這么甩腔是不是更好一點兒？”林汝為感慨道：“這是對藝術的何等執著！”駱玉笙正式錄音時，《四世同堂》劇組幾乎所有的演職員都跑去聽，當駱玉笙用她那特有的嗓音如訴如泣、大氣滄桑唱起這首主題歌：“千夜人不歸，花香之地無和平。一腔無聲血，萬縷慈母情。為雪國恥身先去，重整河山待后生……”演職人員無不感動得熱淚盈眶。

電視連續劇《四世同堂》以愛國主義的主題思想，扣人心弦的人物命運，加上演員們對劇中人物惟妙惟肖的藝術再創造，深深打動和感染著廣大電視觀眾。《四世同堂》播出之后引起的熱烈反響和得到的社會好評，成為我國當年宣傳文化界一大盛事。1985年9月3日，中共中央主管宣傳工作的領導胡喬木、鄧力群等同志在中南海懷仁堂與《四世同堂》劇組的演職人員座談，對這部電視連續劇給予了高度評價。國家廣播電視部決定授予該劇特別獎，并于1985年10月16日舉行了隆重的頒獎大會，薄一波、胡喬木等中央領導同志親自出席。一部電視連續劇能獲得如此的殊榮，在中國電視發展史上是不多見的。

第一部室內電視劇《渴望》的轟動效應

“肥皂劇”這個名稱，大約是從播出巴西長篇電視連續劇《女奴》后開始在我們的觀眾中叫開的。實際上，它是指那種在室內拍攝的長篇電視連續劇。當年，北京電視臺播出的這類電視劇，大體是我國香港、臺灣生產拍攝的，再就是從拉美國家如巴西、墨西哥引進的。

能不能我們自己創作室內電視連續劇？這項開拓性的工作任務，1988年下半年被提上了北京電視藝術中心的工作日程。在市廣電局和電視臺領導的關心、支持下，電視藝術中心決定集中力量，拍出一部有影響力的室內電視連續劇來。

從當時播出的一些有影響力的海外室內電視連續劇的經驗看，要取得好的收視效果，這類劇一般以故事情節曲折動人的情感類題材取勝。電視藝術中心的年輕編劇李曉明承擔起劇本創作任務，他和鄭萬隆、王朔、鄭曉龍等整天在一起侃故事，經過同有關方面的反復商量，劇本主題就定在體現和歌頌中華民族優秀傳統美德上。劇本定名為《渴望》，意在反映人們對在新的歷史條件下繼承和弘揚中華民族優良傳統道德的一種呼喚與期盼。

《渴望》的故事開始于一段復雜的戀情：年輕漂亮的女工劉慧芳面對兩個追求者遲疑不決。一個是車間副主任宋大成，一個是來廠勞動的大學畢業生王滬生。她渴望愛情，但這兩個人，前者于她有恩；后者則身處困境。慧芳左右為難。

王滬生的父親作為著名學者，在“文革”初期被抓下落不明；母親憂急交加病發身亡；姐姐王亞茹是醫生，在送別未婚夫羅岡去干校后發現自己已有身孕，她不顧羅岡的勸阻偷偷生下女兒，取名羅丹。羅岡突然深夜回京，王亞茹喜中并未察覺他神色有異。羅岡帶女兒悄然離去，留下一封信，告知他因日記中對“文革”的真實體會而被打成反革命，受到通緝，生還無望，請亞茹忘掉他；在逃亡路上，羅岡遺失的女兒丹丹被慧芳的妹妹撿到，慧芳不顧母親的勸阻收養了她。

在王滬生最困難的時候，慧芳毅然沖破家庭、社會的種種阻力與滬生結婚。慧芳對妹妹燕子撿來的女嬰已萌生母愛，滬生卻極不情愿，迫于慧芳的堅持只好同意，取名劉小芳。一年后，他們有了自己的兒子王東東。深感失望的宋大成與劉慧芳的好友徐月娟結婚，但對她毫無感情。

“文革”結束，滬生的父親得到平反，全家決定搬回小樓。向來自視知識分子而看不起慧芳的亞茹，以小芳不是王家親骨肉為由對慧芳百般刁難，慧芳不忍拋下小芳最終沒有住進王家；滬生的初戀肖竹心回到北京，慧芳恍然大悟與滬生離婚；小芳偷偷去見爺爺不小心掉進工地陷阱而癱瘓……燕子的大學老師竟是羅岡，他被慧芳偉大的母愛深深感動，并與小芳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偶然間，羅岡發現小芳就是自己丟失的女兒；亞茹經過幾年的鉆研終于治愈了小芳的癱瘓。生活再次迫使慧芳作出痛苦的選擇……

一邊編故事，一邊找拍攝場地。北京電視藝術中心幾經努力，租用了位于香山腳下的某部隊的一個籃球館。中心的美工們夜以繼日地在這里制作劇情需要的各種景片，搭建起一間間劇中人工作、生活的房間，又從各處找來一些適用的舊家具，在整個籃球館的四周構筑起完全可以開拍電視連續劇的一道道景觀、一個個場景。一個總面積1300多平方米的攝影棚就這樣在原來空蕩蕩的籃球館里誕生了。

1989年8月21日，《渴望》正式開機。總導演魯曉威、總攝像畢建華等一批主創人員都是北京電視藝術中心的業務骨干。著名演員李雪健、張凱麗、藍天野、韓影、黃梅瑩、鄭乾龍、孫松、吳玉華、龐敏等都加盟劇組擔任角色。演員們的出色表演，把兩對年輕人復雜的愛情經歷演繹得扣人心弦，把人們對愛情、親情、友情以及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展現得刻骨銘心。特別是張凱麗飾演的劉慧芳溫柔善良，李雪健飾演的宋大成憨厚老實，他們成了人見人愛、家喻戶曉的知名人物。

全部拍攝過程中，所有的演職人員團結一心，頑強拼搏，克服了在技術、設備等方面的許多困難，探索出同期錄音、多機拍攝、現場切換的拍攝方法，大大加快了拍攝進度，節省了時間和經費，開創了我國室內電視劇拍攝、制作的先河。我在劇組搭景和拍攝過程中，幾次去現場察看，劇組全體同志無私奉獻的工作精神，敢打硬仗的團隊作風，對電視藝術精益求精的敬業態度，都給我留下了難忘的記憶。

1990年11月15日，50集大型室內電視連續劇《渴望》在北京電視臺第一套節目正式播出，受到廣大觀眾的熱烈歡迎。一時間，只要播出《渴望》，家家收看，萬人空巷。觀眾為劇中人物的命運而牽腸掛肚，為劉慧芳、宋大成等一批劇中人物那質樸的情感、美好的心靈而感動落淚。“男人要學宋大成，女人要學劉慧芳”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熱門話題。隨后，中央電視臺和全國地方電視臺都陸續播出該劇，一些影視評論家稱《渴望》是“中國電視劇發展歷史性的里程碑”，“創下了巔峰效應”。

《渴望》播出取得巨大成功之后，1991年1月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瑞環把《渴望》劇組請進中南海懷仁堂座談，李瑞環稱贊：“《渴望》這部電視劇引起這么大的轟動，引起這么多的共鳴，帶來如此積極的社會效果，這在我國電視創作史上是罕見的”。1991年3月28日，國務院總理李鵬在第七屆全國人大第四次會議期間參加北京代表團討論《政府工作報告》時，講到北京1990年工作取得的幾項突出成績，就包括拍出了一部好電視劇《渴望》。李鵬說：“《渴望》講的是平凡的事情，為什么有那么大的吸引力，群眾喜聞樂見，演員演技好是一個原因，其中還有一個道德教育問題。文藝作品可以多種多樣，但要給人以鼓舞，能夠提高人們的道德水平。”

這里還需要提出的是，《渴望》的音樂創作也是十分成功的。出身于音樂世家的雷蕾是北京電視藝術中心的作曲，她飽含激情，譜寫了《渴望》《好人一生平安》這兩首主題歌。易茗寫的詞情真意切，雷蕾的譜曲優美動人，給這部電視連續劇增添了巨大的感染力和吸引力。“悠悠歲月，欲說當年好困惑，亦真亦幻難取舍，故事不多，宛如平常一段歌，這樣執著究竟為什么”；“有過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過多少朋友，仿佛還在身邊”……這兩首膾炙人口的歌，今天仍然是人們在卡拉OK歌廳常常選唱的名曲。

《渴望》在國內熱播之后，北京電視臺把這部電視連續劇送給了越南電視臺播出。后來我從《參考消息》上看到了一則消息，《渴望》在越南也引起巨大反響，找“劉慧芳式的媳婦”，嫁“宋大成式的丈夫”，成為不少越南人的話題。消息還稱播放《渴望》期間，越南黨中央開政治局會都不延長時間，政治局委員們都要準點回家看電視劇《渴望》。為證實此消息的真實性，我在河內市委宣傳部長和河內市委書記先后來北京訪問時，專門詢問了《渴望》在越南播出的情況，他們都證實了《渴望》深受越南人民歡迎，也證實了政治局委員們都要按時看《渴望》的消息。我想，《渴望》之所以能在越南受到如此熱烈的歡迎，大概是東方文化和東方人的傳統美德在越南人民心中引起了強烈共鳴的原因吧！

在美國拍《北京人在紐約》

1991年底的一天，美籍華人作家曹桂林回到北京。這位從北京出去在紐約闖蕩了多年的北京人，對家鄉始終懷著一種特殊的情感。一回到北京，他就要求見市委常委、宣傳部長李志堅和我。我們還真是很快在北京飯店同曹桂林見了面。

曹桂林拿出他寫的剛剛出版的《北京人在紐約》一書送給我們。晚上回到家，我就翻開書看了起來，誰知一看就愛不釋手，書中主人公王起明的命運深深吸引和打動著我。一夜之間，我就把書粗粗看完了，第二天又細翻了翻。這時一個念頭在我腦子里閃現：把《北京人在紐約》改編成電視劇本，拍一部電視劇。這個想法得到了李志堅的支持，更和曹桂林的想法不謀而合，他就是帶著埋藏在心中的這個愿望回北京的，因為剛見面我們還沒看過作品，他也不好冒昧提出這個想法。

我在看過《北京人在紐約》這本書后感到，小說的主題好，對幫助人們尤其是青少年全面、正確認識美國社會有一定教育意義；同時，書中描寫的故事情節曲折、扣人心弦，人物刻畫細膩深刻、富有情感。這些都很適合拍電視劇。況且當時國內還沒有人拍過類似題材的電視劇。

決心下定，我們把任務交給了北京電視藝術中心。藝術中心領導非常重視這部電視劇的拍攝工作。由鄭曉龍出任該劇的總導演，劇本的改編仍由曹桂林主要承擔，同時藝術中心也派出對電視劇本創作有經驗的同志幫助曹桂林。拿出劇本后，攝制工作主要面臨三大難題：

一是挑選演員的問題。《北京人在紐約》中寫了一批美國人，如果這些美國人都請美籍演員特別是著名影視演員來出演，那演員的酬金大得驚人，劇組難以負擔。而如果從國內找些演員假扮“洋鬼子”，或是找幾個業余演員的老外來充數，演出效果就難以保證。想來想去，劇組沒敢用美國影視大腕，而只是找了有演戲經驗的美國人戴博出演該劇的男二號即美國人大衛。其他的幾個劇中美國人角色也是在美國找的有一定演藝基礎的演員，而一些群眾場面完全就是用普通的美國民眾。

劇中的主要角色王起明、阿春都是中國人，導演選中姜文出演王起明，王姬出演阿春。這兩位著名影視演員的出場，就確保了該劇演員陣容的強勢。此外，北京電影學院表演系畢業的旅美華人嚴曉頻扮演了王起明的愛人郭燕，年輕而很有人氣的馬曉晴扮演王起明和郭燕的女兒寧寧。

二是拍攝場地的問題。拍這部電視劇，原先曾考慮過在國內拍室內電視劇，這樣做省事省錢。但由于《北京人在紐約》反映的是北京人在紐約的生活，寫的場景都是在美國，如果從電視劇的演出效果來講，到美國去拍肯定要好得多。當時國內還沒有哪部電視劇這樣做過。北京電視藝術中心也抱著“試一把”的想法，決定把劇組全部拉到美國去拍這部電視劇。

三是拍攝經費問題。北京電視藝術中心當時初步概算，拍《北京人在紐約》共需經費150萬美元。這筆錢靠政府投資或企業贊助都有困難。同樣，電視藝術中心的同志們又決定在電視劇走市場方面“試一把”。他們考慮，該劇因有中國電視劇制作中心加盟聯合攝制，有在中央電視臺首播并帶少量外商廣告的承諾，加上北京電視藝術中心拍攝電視劇連創佳績、名聲在外，有良好的社會信譽。于是北京電視藝術中心便大膽決定，以自己的固定資產作抵押，向中國銀行貸款150萬美元。同時電視藝術中心又多方爭取社會支持，例如國航提供部分優惠機票，中國五礦公司為大部分劇組人員提供在美拍攝的住地。北京電視藝術中心的大膽嘗試，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可謂電視劇攝制歷史上的一個創舉。

萬事俱備，只待開拍。1992年11月初，《北京人在紐約》劇組40余人乘飛機開赴紐約。我作為該劇的總策劃，劇組本希望我也能去現場看看，由于工作的原因我沒能成行。但事后從劇組同志們那里了解到，他們在美國的拍攝工作是異常艱苦的。人地生疏，語言不通，住宿擁擠，飲食條件也差，國外拍戲意想不到的困難，他們都嘗遍了。但大家為了拍好這部電視劇，不怕困難，不辭辛苦，天天加班加點，經過劇組全體演職人員的努力，終于在短短的100天里完成了在美國的全部拍攝任務。拍攝過程中，引來許多美國人的駐足觀看。于是，中國人在紐約拍電視劇的消息便不脛而走。

完成好后期制作后，21集電視連續劇《北京人在紐約》于1993年10月4日在中央電視臺開始播出。這部電視劇在廣大觀眾中引起了轟動，據統計，北京地區的收視率高達57.3%，創這一年電視劇播出收視率的最高紀錄。北京電視臺在播出《北京人在紐約》時做了觀眾抽樣調查，有80%以上的觀眾表示很喜歡這部電視劇。

《北京人在紐約》通過描寫中國留美學生在國外奮斗、成功、挫折的種種經歷和事業、家庭的酸甜苦辣，把一個真實的留學生生活告訴了觀眾，也從一個側面把一個真實的美國社會展現在觀眾面前。后來有人說，因為這部電視劇的播出，遏制了一度出現的盲目的出國留學潮。我沒有做過這方面的調查，我也不認為出國留學人員的多少就能標志一種什么社會現象。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北京人在紐約》的播出，啟迪了觀眾特別是青年觀眾對生活、對事業、對出國留學作出更加冷靜的思考。

開引進電視劇之先河

我國電視事業起步相對較晚，電視劇生產也較國外晚了30多年。這樣我們的電視臺在早期無國產電視劇可播時，從國外或從我國港臺地區引進電視劇，就成了不可避免的一個選擇。

北京電視臺和上海電視臺是最早從海外引進電視劇播放的地方臺。1982年4月3日，日本26集電視連續劇《姿三四郎》在北京電視臺播出。出于人們初次接觸國外電視劇的新奇感，該劇播出時廣受觀眾歡迎。那一段時間，每當播出這部電視劇時，北京市在一些公共場所，在胡同小巷，在平房院落，到處可以聽得到傳出來的《姿三四郎》那鏗鏘有力的主題歌音樂。那個時候北京的電力供應還不足，每周都有停電的時候，北京市政府應群眾的強烈要求，由北京供電局作出決定，在北京電視臺播出《姿三四郎》時，北京各城區都不得拉閘停電。

“萬事開頭難”。由于北京臺是第一次播出從國外引進的長篇電視連續劇，且是日本的電視劇，劇情又是反映日本明治年間，武術界柔道和柔術兩派之間的明爭暗斗、血雨腥風，以及柔道杰出武師姿三四郎和柔術絕代美女早乙美之間的纏綿愛情故事。因此電視劇播出的審批就成了一個復雜而敏感的問題。當時報告打上去之后，一層一層地研究，還有不同的意見，拖了好長一段時間，直至驚動當時的中共中央書記處書記、中央宣傳部部長王任重，最后經他審批同意后北京電視臺方才播出該電視劇。《姿三四郎》的引進和播出，不僅在觀眾中受到歡迎，更是為國內引進海外電視劇開了先河，為日后的電視劇引進積累了經驗，逐步形成了一套對海外電視劇引進、播出的管理辦法。北京電視臺是隨后由國家廣播電視主管部門認定的四家有權直接引進海外電視劇和電視節目的地方電視臺之一。這四家電視臺是：北京電視臺、天津電視臺、上海電視臺、廣東電視臺。

《姿三四郎》播出之后，過了兩年，北京電視臺又先后引進了日本電視連續劇《排球女將》，新加坡電視連續劇《獅城勇探》，香港電視連續劇《陳真》，臺灣電視連續劇《昨夜星辰》。這幾部電視劇或是大陸向這些國家或地區引進電視劇的首例，或是最早一批引進的電視劇之一，播出效果都很好。這些電視劇播出所產生的巨大影響，吸引了廣告客戶，從一定意義上說，它催生和激活了電視臺廣告業的發展。沒有高收視率的電視連續劇，就難以贏得廣告客戶，電視臺的經濟效益也會受到影響。

在引進海外電視劇方面，北京電視臺可圈可點的還有巴西電視連續劇《女奴》和墨西哥電視連續劇《卞卡》。《女奴》1984年8月17日在北京電視臺開播；《卞卡》1987年10月在北京電視臺播出。這兩部被稱作“肥皂劇”的長篇電視連續劇，都在50集以上。

兩部電視連續劇分別講述的兩個女主人公伊佐拉和卞卡曲折的愛情故事，故事情節引人入勝，生活氣息十分濃厚。演員的表演真切感人，特別是兩位女主人公的質樸、善良和美麗所具有的魅力，在廣大觀眾中引起熱烈反響，尤其抓住了一些女性觀眾的心，天天晚上看《女奴》《卞卡》成了當時相當多的家庭主婦必不可少的選擇。一些觀眾晚上看《女奴》《卞卡》，白天議《女奴》《卞卡》，于是，《女奴》主人公伊佐拉的扮演者魯賽麗亞·桑托斯和《卞卡》主人公卞卡的扮演者埃迪·岡薩雷斯，幾乎成為北京和全中國眾人皆知的明星。

為了引進適度數量的海外優秀電視劇，北京電視藝術中心專門成立了譯制部。巴西電視連續劇《女奴》《石人圈》，墨西哥電視連續劇《誹謗》《天使的憤怒》，蘇聯影片《岸》《男子漢》等一批影視劇，都是由北京電視藝術中心譯制的。

一批海外電視劇的引進、譯制和在北京電視臺的播出，大大豐富了北京電視臺的熒屏，提高了北京電視臺節目的收視率，也在社會上進一步擴大了北京電視臺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