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去無回

意外

王愣子突然找上我，說要一起去盜墓，這讓我很吃驚。

在我們這個行當中，王愣子是出了名的獨行俠，做事從不和任何人合作，哪怕是多么兇險莫測的千年古墓，也是獨自而行。所以對于他的來意，我很意外。

看出我的顧慮，王愣子解釋說：“我明白你的想法，但這個墓不是一般人能盜的，所以我來找你。”

“哦？”我很好奇是什么墓能讓自詡高手的王愣子壞了他的規(guī)矩。

“不知道歸林山人你聽說過沒有？”

“歸林山人？”我一愣，立刻想到了一個有名的稱號：有去無回！

王愣子接著說：“他是一位道家的傳奇人物，有人說他最后成仙了，但不論如何，這位歸林山人在五行八卦、風水墓穴這方面的造詣都遠超我們。所以要盜他的墓可以說是九死一生。去的盜墓高人很多，但沒有回來的，所以前輩們稱這個墓為：有去無回。”

“里面有什么？”對于我們來說，盜誰的墓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里面的東西。

“里面有……”

“咣當”一聲，王愣子話還沒說完，小旅館的門就被撞開了，一個年輕人露出一臉得意：“哈哈，好啊，今天我這個小店還來了兩位盜墓高人。據(jù)我所知，盜墓是犯法的吧？”年輕人得意洋洋地說完后看著我們。

我倆也是臉色一白，這個年輕人是小旅店的服務(wù)員，可能是這旅館隔音效果太差，才被他聽到的。我暗恨自己怎么這么不小心，想著，連忙從懷里拿出半盒軟中華遞給年輕人。年輕人接過煙，還是一臉詭笑：“我要把這事跟警察說了，你們會被判很多年吧？”

王愣子氣得咬牙切齒，臉都發(fā)白了。從剛才的話語中看得出，這個年輕人是一個貪心不足的人，看來今天不‘出點血’可就麻煩了……

“開個價吧。”我說，畢竟我不想惹是生非。

“三十萬！”年輕人伸出三根手指。

我倒吸一口涼氣，好大的口氣！干我們這行危險重重，小命隨時都會搭進去，一年到頭也掙不了多少錢。而且盜墓有損陰德，到晚年報應都會找上來，所以不是逼到了絕路，誰會去盜墓？

“好，三十萬就三十萬，我給你！”說著我伸手入懷。

年輕人見到我的動作，連忙止住，連聲喊道：“慢、慢，我是開玩笑的，其實我是有別的事要找你幫忙。”

“哦？”我把手縮了回來，他的行為很明智，保住了他的命。

“其實，我知道一個墓址，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說來聽聽。”對于盜墓，王愣子一直都比我有興趣。

年輕人講了起來。

第四個人

年輕人叫李大海，是從農(nóng)村來的。他在這個小旅店打了半個月的工，從老板那兒預支了一個月的工資，可這些工資都被他賭博輸?shù)袅恕?/p>

年輕人所說的是他老家的一處墳地。在農(nóng)村，一片墳地上亂七八糟地堆著一座座墳頭，雜亂無章。誰家死人了，想埋在哪兒，就埋在哪兒。這片墳地是在一處半山坡上，也不知道存在多久了，只是墳地在不斷地擴大。有人挖坑埋尸體時，曾挖出一座老墳來，這些老墳都不知道有多久了，墳頭的土都已經(jīng)平了。

一次，李大海在老家抓狐貍時，追到一個洞口，狐貍不見了。李大海知道，那個洞可能通向某座墳，但他向來膽大，拿著一根木棍就捅了進去。一根一米多長的木棍捅了進去，感覺里面空蕩蕩的。李大海用手電筒一照，不知道什么東西反出光來，他用棍子把那個東西扒拉出來，竟然是一枚小小的銅印。雖然李大海不識貨，但也知道，這東西值錢。他又看了看那個窟窿，雖然他貪財，但也沒膽下去，最終還是放棄了。現(xiàn)在，他遇上了我們這兩個盜墓高手，哪能放棄這個機會？

說完，李大海還從口袋里拿出那枚銅印。我只看了一眼就按捺不住興奮，一口答應道：“好，我們就幫你去看看那座墓，如果有價值，東西咱們?nèi)似椒帧！?/p>

李大海“嘿嘿”一笑，說：“平分我贊同，可我們不是三個人，是四個人。”

我突然注意到，李大海的臉色很白，那種白不像是正常人的白。

到了李大海的老家，我見到了他所說的第四個人。那是他的妹妹，一臉樸實，一看就是個農(nóng)村丫頭，和她哥哥簡直判若兩人。我真不懂，盜墓這么恐怖的事情為什么還叫上一個女人？或許李大海就是想多分一份兒錢吧。

到了李大海所說的那處墳地，我看了兩眼，還沒等說話，王愣子就忍不住說：“真是一塊風水寶地啊！”

我點頭表示贊同，這里三面環(huán)山，一面橫水，有龍有虎，可稱得上是一塊寶地。而且特別是這塊墓地的背后，是一座懸崖。

“好，我們回去吧。”

我說完，李大海一愣：“我們不是來盜墓嗎？”

我一笑：“你見過大白天有人敢盜墓嗎？再說，我們什么都沒帶，你讓我用手挖坑啊？”

“那……”

“那什么那，晚上再來！”

下午，在李大海家吃了飯，李大海家只有他兄妹二人。總感覺這農(nóng)村的小雞和城里的肉雞沒啥區(qū)別，我失望地搖了搖頭。鄰居們看我們進進出出，都遠遠地躲開了。

到了晚上，我們四人又來到了這塊墳地，此時天已經(jīng)黑了，慘白的月光灑下來，落在墳頭上，讓人感覺更加瘆人。

李大海領(lǐng)著我們來到一個墳頭前，我仔細一看，旁邊有一個比胳膊粗一些的窟窿，黑漆漆的，沒人知道里面有什么東西。

“怎么辦？”李大海問。

“還能怎么辦，挖唄！”說著，我掄起鐵鍬，一鍬鏟了下去……

冷風吹打著后背，我總感覺有什么東西，軟軟的，像是在撫摸我的背一樣。做我們這行的都知道，挖坑的時候不管遇到什么怪事都別回頭。因為回過頭，肩上的一把真火就滅了，就會招來邪物……王愣子也是如此，我們兩人一心一意地挖著坑。而李大海兄妹則像監(jiān)工一樣，站在旁邊看著。

看吧，看吧，你也看不了幾眼了。我心里暗暗想著。

其實在旅店我就有了除掉他的打算。正好，他把我領(lǐng)到這個墓穴，順便發(fā)筆橫財。我現(xiàn)在挖的這個坑正是給他準備的，只是可惜這姑娘了……

一陣冷風吹來，我仿佛看見一襲白影從身旁飄過，忍不住扭頭去看，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

是誰的局

坑挖好了，足夠一個人鉆進去。我們已經(jīng)看完了，里面的空間不大，也就四米見方，加上之前落下去的泥土，空間就更狹小了。我先鉆了進去，一股腐爛的氣息撲鼻而來，緊接著是王愣子，最后李大海和他妹妹也鉆了進來，如此狹小的空間里，四個人幾乎擠在了一起。此時我才后悔起來，這么小的墓，能有什么寶貝？可李大海所拿的那個銅印……

王愣子卻沒多想，拿出探照燈擺在地中間，頓時，墓室里明亮了起來。我大致掃了一眼，里面空蕩蕩的，沒有棺槨，更沒有尸骨，只有從上面掉下來的泥土和一些被風刮下來的枯葉。

王愣子拿出小鏟子，也不管我們，自己蹲在墓室的一角挖了起來。小鏟子不大，一次挖的土有限，但王愣子卻很有耐心，一點點兒地鏟著。而我則打量著四周，看了一遍又一遍，實在太過普通，能有什么值錢的東西？

“有寶貝嗎？”李大海忍不住問我。

我眉頭一皺，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像寶貝嗎？”

李大海自討沒趣，也拿出一個小鏟子，學著王愣子像模像樣地挖了起來，而李大海的妹妹則一直看著我，就像是在看藝術(shù)品一樣，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挖了一個多小時，王愣子也只不過就找到幾枚古錢，從古錢的年代上看，應該和那枚銅印是一起隨葬的，這也更增加了我和王愣子的信心。雖然墓室大小有限，但我很快就想到了第二種可能——在這下面還有墓室。

王愣子也同意這個想法，于是我倆拿出洛陽鏟，找了幾個不同的地方試探了一下，都很正常，完全沒有墓穴的跡象。

王愣子猛地朝墓室的一側(cè)墓壁上一插，使勁兒鉆了幾下，然后用力一推，臉上的表情立馬變了。看到王愣子的表情，我知道找到了。

于是下面的工作又是開挖，挖一條真正的盜洞！

李大海看著我倆賣力苦干，累得一頭大汗，忍不住笑了，說：“你們盜墓的不是都很厲害嗎？扔出幾個銅錢，在地上插幾下，就能找到墓穴，念動咒語，就能驅(qū)使僵尸……我還沒看過僵尸呢！”

“有病！”我小聲罵了一句。

盜洞終于打通了，露出里面的墓室，我用手電筒向里面照去，只看一眼就可以確定，這是真的墓室！

我們四個人連忙從盜洞鉆了進去，雖然在外面看著很大，但進去后才看清，原來這是一條向下斜挖的坑洞，四周的土壁很光滑，看來是處理過的，不用擔心塌方。這條通道是一條向下的斜坡，越走就越深，當走了幾十步后我才想到一個問題：這條通道是誰挖的？

墓主人嗎，他挖通道干什么，難道是為了方便盜墓者來盜墓不成？又或者是盜墓賊挖的。但這通道不像是盜墓賊挖的，因為盜墓賊只為盜墓，挖盜洞只為進去，不會去處理盜洞，讓盜洞變得漂亮。

正想著，突然外面“轟”的一聲，我轉(zhuǎn)身向外看去，剛才那個四米見方的墓室塌了，也就是說，出口被堵死了！

再次回過頭來的時候，我又感覺到了那條白影。當我看向李大海妹妹時，竟然有種冰冷的感覺。而從李大海的眼神中看到的不再是那種勢力的俗氣，而是一種堅定。我意識到，這個墳墓肯定是他挖的。

主墓室

出去的路已經(jīng)被封死了，我們只有進入主墓室，看看有沒有從前盜墓者留下的盜洞，或者找一些可以挖出去的地方。畢竟已經(jīng)進來了，不能空手而歸。

很快，我們便走到了通道的盡頭，沒有厚重的石門，也沒有機關(guān)密碼。走過通道便是主墓室，進入主墓室后頓時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雖然大小估計只有二十平方米，但比起上面那個狹小的空間來說，這里已經(jīng)很大了。

棺槨就放在墓室靠里面墻壁的一側(cè)，外面的槨已經(jīng)腐爛得差不多了，有些地方已經(jīng)露出了里面的棺材。我隨意看了一下，這個墓室依舊很空，幾乎可以判定沒有什么陪葬品，現(xiàn)在唯一能期待的就只有那口棺材了。

我和王愣子拿出工具準備撬棺，李大海還是待在一邊看著，而他的妹妹則躲到了墓室的一角，直愣愣地盯著墓室頂端看著。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我什么都沒看到。

真是個怪人。我突然想起，從見面后還沒聽到她說過一句話，難道是個啞巴？

我不再理會她，找值錢的東西才是正事。

隨著撬棍的用力，腐爛的棺材蓋子已經(jīng)被撬得殘破不堪。撬了許久，棺材蓋子終于被撬開了。

棺材蓋子打開了，我突然有種感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兒。

沒錯，我突然想到，以往開棺后，都會彌漫出一股難聞的腐爛氣味，而這次什么味道都沒有。王愣子也注意到了這點，并沒有急著去看棺材里有什么，盜墓人往往會因為疏忽大意而命喪墓室。

我和王愣子都沒有動，李大海不耐煩地湊過去一看，怪叫道：“這個棺材是空的！”

空的？雖然我已經(jīng)想到了，但被證實后還是有點兒驚訝。

我和王愣子湊近去看，果然，這只是一個腐爛的棺材，里面空蕩蕩的，沒有死尸骸骨，更沒有陪葬品。

我們繼續(xù)打量著這間本來就不大的主墓室。墓室的土壁光滑而堅硬，是被夯實的。前面已經(jīng)沒有路了，通向外面的路只有我們進來的那一條，但現(xiàn)在被堵死了。

王愣子顯得有點兒氣急敗壞：“真該死，白忙活一場，什么都沒有！”

李大海的妹妹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我們，李大海正慢慢地向他妹妹走去。自從我注意到他們兄妹的怪異之后，便一直留意著他們。

我冷笑一聲，說：“如果我們能活著出去，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

突然，李大海妹妹身后的土墻一轉(zhuǎn)，李大海拉著他妹妹瞬間消失在這間墓室里。雖然我一直緊緊地盯著他們，可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給耍了。

王愣子驚到：“完蛋了，被那兔崽子給坑了。”

“現(xiàn)在怎么辦？”我問。

“還能怎么辦，找機關(guān)，想辦法出去。”

我和王愣子沿著墓室的墻壁仔細地摸索著，可摸了半天，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最后我累得氣喘吁吁地坐在地上說：“看來我們今天真要死在這里了。”

王愣子歪著腦袋，像是想著什么，突然說道：“我們進來這么久，你有沒有窒息的感覺？”

我一愣，頓時明白了王愣子的意思。這是一座封閉的墓室，自然沒有空氣流通，而我們在里面這么久了，也沒感覺到呼吸困難。也就是說，墓室里存在著和外界相連的地方。

我又掃視了一眼整間墓室，只有中央放著一口棺材，剩下整間墓室里都是空空蕩蕩的。我走近棺材，用手敲了敲棺材底——空的。

歸林山人

當撬開棺材底，看到那個黑黝黝的大洞后，我的猜測被證實了，這個墓室果然別有洞天。我們用手電筒向下照了照，并不算太深，只是搞不清下面的狀況，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見我猶豫，王愣子說：“這是唯一的路了。”說完又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了看我。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便跳了下去。我沒有選擇，這是唯一的一條路。

跳下去后，我立刻打量四周的環(huán)境。這是一個不大的空間，有一條通道，很深，不知道通到哪里。在確定暫時沒有危險后，我抬頭準備叫王愣子下來，卻沒想到王愣子一臉陰險地看著我說：“沒想到吧，實話告訴你，這就是歸林山人的墓。傳說歸林山人因修煉過道法，死后尸體死而不僵。我是沒有那個膽子盜他的墓，所以只好找你來了。你要是能把歸林山人的尸體搬出來，我就放你出去，咱們二一添作五，平分了。如果你不幸死在里面，或者想私吞尸體的話，哼哼，這座墓將是你的葬身之地！”

王愣子的聲音沒了，上面也不知道被他用什么東西給擋了起來，我的心頓時涼透了。今天不是愚人節(jié)，我知道王愣子的話意味著什么，只有盜尸成功，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那條通道看不見盡頭，也不知道有多長。我很無奈，只能順著通道爬了進去。

我一只手握著手電筒，身體一點點兒地匍匐前進。手電筒的光線在僅供一個人能爬得開的通道里搖搖晃晃，蜿蜒曲折的通道里，爬一會兒就會拐一道彎。真不知道那個歸林山人為什么把自己的墓室設(shè)計成這樣。

隨著不斷的變化，我心中的疑問也越來越多，先不管李大海和他那個妹妹到底是什么人，單是這奇怪的墓就令人生疑：歸林山人死的時候是怎么進去的？難道當時他也是在臨死前，像我一樣從這條通道爬進去的？

許多年前，一個活人爬進自己的墳墓里變成了死人。許多年后的今天，又有一個活人又爬進了這座墳墓里，接下來等著我的將會是什么？

爬了半個多小時，前面終于有些光亮了，我似乎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墓室里怎么會有光亮？難道是這個通道把我送到了外面嗎？那可真是太好了！王愣子那個傻瓜還等在原地，或許他會等上一天一夜。

當爬出通道時，我徹底震撼了！

沒錯，我確實爬了出來，但并沒因此獲得自由。因為這是一處山壁上山洞延伸出的平臺，平臺上長滿了花花草草，鮮艷異常。若不是來盜墓的，這里顯然就是一處世外桃源。向上看，整面山壁光禿禿的，不可能爬得上去；向下看，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也就是說，路到這里已經(jīng)到了盡頭，根本不可能再有出路了。

就在我無路可走之時，竟然在洞口旁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洞。

難道這就是歸林山人真正的墓室？看樣子并沒有傳說中的可怕，有去無回啊！

我走進去，這里光源很好，有洞外的光照進來，所以不用手電筒也能看清。我像是聞到了什么香味，提鼻子一聞，這種香氣很奇怪，聞不出是什么香料。

里面沒有棺材，只有一張床。我正思索著為什么不是棺材而是床的時候，我看到了驚恐的一幕：

洞穴內(nèi)的墻壁旁占滿了人，不用去數(shù)，至少有二十多個。我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人，那個是十年前外出盜墓，再也沒有回來的人。

傀儡

我正驚恐地看著這一幕時，外面走進來一個人——李大海。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我一邊向后退，一邊質(zhì)問道。

李大海像是聽不到聲音一樣，徑直走向墻壁旁，站到了那些尸體堆里。再看李大海已經(jīng)是面無表情，冷冰冰的，宛如一具尸體——或者說那根本就是一具尸體。

因為我看到了后進來的人，那個李大海的“妹妹”。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驚恐地看著她，仿佛眼前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只洪水猛獸。

女人示意我坐在床上，不緊不慢地說：“我就是你們要找的歸林山人。”

“胡說，你不是女的嗎？”

“誰說歸林山人一定是男的了？”自稱是歸林山人的女人反問道。

是啊，我突然想到了一些東西，連忙準備向外跑，可這時已經(jīng)晚了，我的全身像是被麻醉了一般，一動都動不了。

那個女人一臉微笑地說：“我這洞中有種艾草，可以令你短時間內(nèi)麻醉。”說完，她抱起我，將我放在床上。

“你要干什么？”我大驚道。

女人指著墻邊站著的那些人說：“你不用怕，你們每一個進來的人我都會慢慢和你們說清楚的。”

她指的是我和靠著墻的那些尸體，這話的意思是我也會變成那樣……

她慢慢地解開我胸前的衣扣，掀起衣服，然后從床下摸出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

“你、你……”我似乎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她手里的刀子輕輕地在我胸前一劃，我只感覺到一陣冰涼，雖然不疼，但我的心里卻怕得要死。

她的刀子在我胸前不斷地舞動著，像是在雕刻藝術(shù)品，每一刀都很精細。

她緩緩地說：“其實我是一個活死人。我建這個墓室的目的就是吸引你們這些盜墓賊自動找上門來，為我奉獻身體。”

或許是因為知道她的目的后，我反而不那么害怕了。我問：“奉獻身體？”

“因為我已經(jīng)死了，雖然我用道法強行將靈魂留在體內(nèi)，但身體機能時間久了就會損傷。于是我只有靠別人的身體來重建自己的身體。這些人都是我的傀儡，供我驅(qū)使。”

雖然不是很懂，但我似乎明白了一點。

“那李大海和王愣子呢？”我問。

“李大海也是盜墓的，下場自然和你一樣，成為了我的傀儡。至于王愣子，他是個愛耍小聰明的人，他以為和李大海合作，一起騙你盜我的墓會成功，卻不知道也是我的一顆棋子。”說著女人從我的身體里拿出了一顆心臟，心臟鮮紅刺眼，但卻是冰冷的。

他看了看心臟，又看了看我，頓時臉色變得雪白。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人，如果非說我是人，那我就是要你命的人！”我冷冷地說。

尾聲

“王愣子，王愣子，我回來了，快放我出去！”

上面的洞口打開了，王愣子舉著手電筒照下來，看到了滿身是血的我和我身上背著的那具尸體。

“你背著的是歸林山人？”

“沒錯，”我點頭道，“快拉我上去！”

王愣子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放下繩子將我拉了上去。

他看著我身上的尸體，不可思議地說：“真是想不到，‘有去無回’根本就是瞎說，你這不好端端地回來了嗎？”

我搖搖頭，站直了身體，露出被剖開的胸膛，冷冷地說：“可是你卻是有來無回了！”

在他冰冷的目光中，迎來了我的匕首……

我緩緩地倒了下去，這里也成了我的墳墓。

十年前，哥哥外出盜墓，有去無回。出身于盜墓世家的我追隨哥哥的足跡尋找哥哥，卻不料在一次盜墓途中中了尸毒，變成了半人半尸的怪物。

我靠著心中那股強大的執(zhí)念生存了下來，一直到今天找到了哥哥，我也該離去了。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有什么人向我走來，可我卻看不清。

這里真的是有來無回……

編輯/樓蘭遺夢 331542789@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