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回首的溫柔
——鹿回頭

撰文 李明陽

那一回首的溫柔
——鹿回頭

撰文 李明陽

中國最南邊的省份是海南，海南島最南邊的城市是三亞，三亞的最南邊，有一座小山，叫鹿回頭。這座小山高275米，三面臨海，形狀就像一頭海南坡鹿。登上鹿回頭山頂，三亞全景盡收眼底。不僅如此，這座小山還是觀海聽潮和觀賞日出日落的絕佳去處。

關于鹿回頭，流傳著一個海南黎族美麗動人的愛情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殘暴的峒主想要一副珍貴的鹿茸，便強迫山寨中一個名叫阿黑的青年去獵鹿。阿黑在森林中發現一頭美麗的花鹿正在被一只豹子追趕，當即拉弓射箭，打死了豹子，然后緊追著花鹿。他追了九天九夜，不知道追了多遠，把花鹿追到了三亞灣最南邊的珊瑚崖上。花鹿停在懸崖邊，崖下便是茫茫的大海。阿黑見此，志在必得，瞄準了鹿，只待最后一擊。弓弦拉滿，一觸即發的瞬間，那頭美麗的花鹿忽然一回頭，火光一閃，煙霧騰空，花鹿竟然變成了一個楚楚動人的少女。阿黑與鹿姑娘一見鐘情，二人遂結為恩愛夫妻。鹿姑娘請來鹿兄弟幫忙，打敗了殘暴的峒主。從此便世世代代在這珊瑚崖上過上男耕女織，繁衍生息的幸福生活。

因為這美麗的愛情傳說，這座山成了一個愛情圣地，被稱為“海南情山”。如今這座山上建起了一個愛情主題公園。山頂上矗立著一座15米高的“鹿回頭”石雕，是海南全島最高的雕塑。一個黎族少女倚在一頭柔美的坡鹿身側，那眼眸凝望千年，依然能看到其中的含情脈脈。

公園的半山上，立著一塊由原國防部長張愛萍將軍題寫的“一見鐘情”大石頭，石刻正面面對鹿雕和公路，背面可觀賞三亞全景。尤其，可近觀三亞兩河河口與入海處的壯麗景色，還可以欣賞到鹿回頭廣場的景觀。征戰沙場的鐵血將軍，心底也有一寸柔情。就像那懸崖絕壁上的含情一望，化解兇惡，超越生死。

公園里還有“愛”字摩崖石刻，“永結同心”的海誓山盟臺、“連心鎖”、“夫妻樹”、“仙鹿樹”、“海枯不爛石”、“紅娘”、“月老”等景點，一花一木無不含情、一草一石處處有愛。每年的天涯海角國際婚慶節，這里是來自國內外的情侶們必到的海誓山盟、永結同心、祈求百年好合之地。

走進當地的黎族村寨，會發現高大的榕樹下有幾塊大石頭壘成的房屋，那是黎族人經常朝拜的土地廟。廟里既沒有神位，也沒有香爐，只有一塊形狀像男性生殖器似的石頭，黎家人稱為“石且”（石祖）。 黎族人認為榕樹是有靈性的，她是人類善良的朋友。大葉榕是雨仙，種得越多，這一地區的水量越豐富，也能風調雨順；小葉榕則被認為是村寨的陰護神仙，她能保護全村的人丁興旺、豐產豐收和大吉大利。若村寨死了小葉榕樹，黎人們相信那是村中將有德高望重的老人即將去世的征兆，所以對生長在村寨的榕樹是嚴禁砍伐的。可以相信黎族人對石且和榕樹的頂禮膜拜是屬于原始文化的范疇，來源于對祖先的崇拜，與生育的圖騰有著密切的聯系，能給人們帶來平安幸福，并能滿足人們消災除難的宿愿。

在鹿回頭山頂的西麓，有一塊巨石，一截兩半。一半傲立在山頂端，一半平躺在腳下，伸向海里，當地人稱為相伴石。相傳，有位女子為了等待打獵的戀人歸來，日夜守在山頂，遙望遠方，天長日久，便化做了一塊立石。戀人歸來后，聽到村中人們的訴說，奔向山巔，長跪在少女石旁，誓死相依，于是化作一塊平躺的石頭，希望戀人能夠依偎在身畔，相依相伴。在這樣的地方表白，那是名副其實的“山盟海誓”。藍天白云，浩瀚碧海，有天地為證，有神靈為鑒，“海枯石爛”的誓言，一定不相負。

花鹿的一回首，包含了對生命的留戀，對人性的拷問以及對愛情的堅定不移。鹿回頭的文化和精神境界，余秋雨先生在《天涯故事》中寫得非常精彩：“鹿回頭山崖的前方有‘天涯海角’，再前方就是茫茫的大海。人們知道，盡管南方海域中還有一些零星的島嶼，就整塊大陸地而言那兒恰恰是中華大地的南端，于是那兒也便成了民族真正的天涯海角。既然如此，那頭鹿的回頭也就非同小可了。中國的帝王面南而坐，中國的民居朝南而筑，中國發明的指南針永遠神奇地指向南方，中國大地上無數石獅、鐵牛、銅馬、陶俑也都面對南方站立著或匍匐著，這種目光穿越群山、越過江湖，全都迷迷茫茫地探詢著碧天南海，探詢著一種宏大的社會心理走向的終點，一種綿延千年的爭斗和向往的極限，而那頭美麗的鹿一回頭，就把這所有的目光都兜住了……”

（責編：金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