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公里倒下三十個干部”

馬滌明

佛山市檢察院報告顯示，工程建設仍是職務犯罪多發區域。如江肇高速公路系統案中，從征地開始，就推倒了官場的多米諾骨牌。江肇高速高明段短短二十四公里的建設區間，三十人被立案查辦，平均一公里倒下逾一名干部。

“平均一公里下水一個官員”，是坊間對公路建設領域腐敗嚴重的夸張說法。而今天這則消息，則驗證著坊間說法未必都是夸張和調侃，二十四公里倒下三十個干部，平均不到一公里就倒下一個，“超標”了。

筆者認為，二十四公里倒下三十個干部，可以有兩種解讀：一是，當地公路交通系統腐敗嚴重；二是，當地反腐敗力度大，檢察院辦案給力。其實大家都知道，某些現實背景下，腐敗的情況應該是相似的。一公里或不到一公里就倒下或下水一個官員，某種程度上說應該比較正常。不正常的是“橋塌官不倒”，不管是耗資八十億剛修通的高速公路八十天就變成了“豆腐渣”，還是被譽為明星工程的大橋不到一年就垮塌了，都沒暴露出腐敗問題。一邊是“建設工程領域成腐敗重災區”已是共識，一邊是很多“豆腐渣”工程都不存在腐敗問題，出事故的原因要么是“老天爺干的”，要么是“超重”壓垮了大橋，真是咄咄怪事！網友們無不憤恨：超載是全國性問題，每天到處都有車輛超載，治超站甚至經常查到超載200%、300%的情況，卻偏偏是哈爾濱的一座新橋垮塌于“超載”，我們只能佩服官員的“牙口”之硬。

建設工程領域之所以成為腐敗重災區，是因為那里面可以提供腐敗的機會更多，權力尋租的空間更大。比如，建筑商為了競標中標，必須賄賂官員，或者是工程的“標”被層層倒賣，很多人從中撈錢，而處于最底層的分包商為了消化高價攬來工程的成本，就只能偷工減料，這就是“豆腐渣工程”的根本原因。因而，坊間又有“有豆腐渣必有腐敗”之說。而若回到權力邏輯，就應該是：沒有監督的權力必然尋租，有權力尋租必然有“豆腐渣”；“一公里下水一個官員”的“估算”就是這么來的。曾有專家說，一個地方的公路質量情況可能代表著當地的腐敗程度。然而現實情況卻是，“豆腐渣”工程常有，而腐敗曝光不常有，原因很簡單，佛山這樣的查辦力度不常有，而官官相護、腐敗被袒護的情況比較多。

二十四公里的高速路倒下三十個干部，“單位腐敗數額”的“超標”，實際上是當前公路建設領域腐敗嚴重的真實寫照。或者說，這種“超標”情況是符合常識的。遺憾的是，很多“豆腐渣工程”的官方調查結論往往是反常識的。

【原載2013年3月19日《中國商報·若有所思》標題有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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