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緋
【聽歌·以聲相許】
莫文蔚,一個有靈魂的女人,“美麗”二字到了她身上已經與俗絕緣,她唱起歌來很不正經,卻很吸引人。她詮釋情歌的方式很鏗鏘,不像王菲般執迷不悔,不像梅艷芳那樣哀怨惆悵,在她的世界里,生存比愛情重要。
當別人的女子人云亦云地唱著小情歌,牽手擁抱親吻小團圓,歇斯底里地堅信只要用力愛就會有回報時,只有莫文蔚穿著白襯衣,長卷發散開來,赤裸著兩條無懈可擊的長腿,背上的蝴蝶骨臨風欲飛,落寞地低唱:
忽然之間/天昏地暗/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沒有/我想起了你/再想到自己/我為什么總在非常脆弱的時候/懷念你
那樣子就像晨間森林里的精靈,在西班牙,人們管這一類女子叫隱兒,若隱若現若即若離。她一早就明白愛是宿命擺下的局,當事人苦中作樂,看不穿,信以為真。亦如我。
緣起緣滅,只是一轉身的期限。我們都走得太急,沒有太多時間肆意悲傷,只是在某一個陰天,點燃煙的瞬間、看相片的瞬間、發呆的瞬間,忽然想起曾經愛過某個人。
是的,這首《忽然之間》,適合在落雨的黃昏坐在窗臺上,一邊喝酒一邊聽。每一個音符都敲到心里去,任由繁花絢爛群星閃閃,似暗夜盛開的曼陀羅,散發著致命的魅惑。
我明白/太放不開你的愛/太熟悉你的關懷/分不開/想你算是安慰還是悲哀
嗯,親愛的,黃昏落幕了,玫瑰花凋零了,梅園石板上的茶幾褪去幾分暖色。茶涼了,那么讓我再替你續上一杯吧,一杯又一杯,不知道遠方的你是否能看到那一縷縷為你散去的云霧……
等待,像是在早晨里盼望美麗的黃昏,猶如剛落幕的殘陽期待明日的第一縷陽光,是那么的揪心、那么的迫不及待。自從你說你的妻子知道了我們的事后,你就很少在我面前出現了。
你說,你會回來的,當我們一起種下的那株紅豆開花的那一刻就是你回來的時候。于是,我信了,我信得那么認真信得那么可笑。
只有你才知道,其實那株紅豆是開不了花的。也只有我才會假裝不知道,假裝什么都不懂,因為在你離開的那一瞬間它就凋亡了。
那只是一個沒有結果的結果,只剩下那份癡癡傻傻的等待。
走了終究要走,離開最終還是會離開,只留下敷衍的理由,留下那些沒有保鮮期的諾言。忘記只是用轉身的一瞬間,故事開始就已經知道了結局,過程不過是一段回憶罷了。
而現在就算時針都停擺/就算生命像塵埃/分不開/我們也許反而更相信愛
莫文蔚的歌像流星滑過夜空的樣子,短暫而絕望,適合自己唱給自己聽,那是來自內心深處的吶喊。
她的聲音清澈凜冽,像一把薄薄的匕首,輕輕地輕輕地劃過,感覺到痛,卻看不出傷口。因為成熟女子懂得掩飾傷口,痛也是隱隱的,聲張給誰看笑話呢?
每一天都把與你一起走過的路走一遍,假裝不傷心,假裝不流淚,假裝那個穩重的中年男人還陪在我的身邊。我不想繼續哭泣,抹去受傷的血跡,你嘴角有隱約笑意,我看不透你的心。
人說,美貌女子最大的智慧是合理地利用美貌,而不是一味地依靠美貌,她知道上蒼總有一天會收回恩賜。
紅顏彈指老,美人遲暮不凄慘,最凄慘的莫過于遲暮那刻的一無所有。所以我想我是精明的,像劍橋高材生姜喜寶一樣,沒有愛,就掙點錢;沒有錢,就擁有健康,總要抓住一樣。
是啊,茶涼了,如今真的涼了,那么我到底還要不要再續一杯呢?或許會再續一杯,或許不會了,因為我長大了,而夢也該醒了吧?
邂逅那株凋零的紅豆,惹來的卻是縷縷的憂傷,那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或許我依然相信你眼角的淚花是為我而流,你那肺腑的諾言永遠不會過期。我的等待或許還會有希望吧,我還沒學會放下。
如果這天地/最終會消失/不想一路走來珍惜的回憶/沒有你
有些女人天生就是一個講故事的好手,有的用筆講,如張愛玲和亦舒;有的用容顏講,如青霞與曼玉;有的用聲音講,如莫文蔚,透過一聲聲嘆息,都能聽出她的過去,我亦然。
人人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水也分很多種,有些女子是玻璃杯里的純凈水,一眼便看個通透;有些女子是山間涓涓溪流,曲曲折折的溫柔;有些女子是尼加拉瀑布,驕縱霸氣;有些女子是幼發拉底河,包羅萬象廣袤無垠,我想我就是后者吧。
從今以后,我不會再為你流一滴淚。
一本往事錄,合上誰的歸宿?盛開的煙花,在空中匆匆謝幕遺忘,一本泛黃的書記錄了我的行走停留與擦肩而過的幸福。無論如何輪回也沒結果,杯里水告訴我,你沒歸來過。
茶涼了,我還是再續一杯吧,不管你會不會回來,我想永遠把這個夢守住。年少的愛慕是可以寂靜的,只是在以后的歲月里,我將永遠走在少了你的風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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