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家地理》雜志的特約撰搞人約瑟夫·洛克第一次看見玉龍雪山的時候還是個探險家、測量員和資料收集員,說白了他是個具有科學頭腦的枯燥乏味的家伙,他的箱子里全是那些叫作工具的東西。看到這個脖子紅紅、頭發白白的外國人時宣科還很小,但是他依然清晰地記得這個脾氣暴躁的外國人是個工作狂,除了工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時的麗江是一個遍布神靈的土地,河流有河流的神,山有山的神,一棵樹有一棵樹的神……萬物有靈,與人共享大地,人們從未想到要測量考察這大地,把它條分縷析,分成不同科目……大地就是大地,只有神是管轄一切的。洛克被科學改造過的眼睛根本看不到這一切,看不到遍布大地的神,他看見的只是令他欣喜若狂的植物標本。玉龍雪山敞開懷抱歡迎洛克,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居于雪山腳下的人們并不想知道他采集那些草葉干什么,那是大地的,到處都有。美國農業部不斷收到洛克寄來的植物標本和種子,麗江人并不知道這一點。他那部著名的《中國西南古納西王國》全是各種數據、名稱以及關于海拔高度和氣候的干巴巴的考察報告,讀起來枯燥乏味但這就是洛克看見的麗江,一個巨大的標本庫。
顧彼得比洛克稍晚來到麗江。他并非專家學者,不同尋常的生活經歷使他擁有豐富的人文知識,他的字里行間透露出深厚的人文關懷,他的文字比洛克的活潑生動不少。同樣作為一個外來者,他對中國西南的一切都充滿好奇,但與洛克不同,他更多是帶著情感的體驗并全身心融入到了這里的生活,而不是僅僅停留于對事件與現象的勘察與記錄上無論當時的當地人對外國人有多么懷疑和不友好,他始終試圖用誠心打動他們,他對中國西南地區的生活有切身的感受。
那時的麗江是一個遍布神靈的土地,河流有河流的神,山有山的神、一棵樹有一棵樹的神……萬物有靈,與人共享大地。人們從未想到要把它條分縷析。
一個個鮮活的麗江人出現在顧彼得的《被遺忘的王國》中,而里面的描述也成為我們了解麗江當時生活風貌的一本別樣教科書,看著文字中跳躍著的生氣,仿佛那樣的日子和那些人并未離去,依然在那里快樂地生活著。
雖然如今香格里拉成為了迪慶州一個縣的名字,但是世人仍愿意把云南、四川、西藏交界的這個區域統稱為“香格里拉”,在人們心里,這并不僅僅是一個行政區域的名字,而是一個夢境,一個有如陶淵明桃花源的“世外桃源”。人們對香格里拉的想象從詹姆斯·希爾頓的《消失地平線》出版之后就沒有停止過,沒有紛爭、平和美好的“香格里拉”無疑是世人夢寐以求的世界。這不再是一個名詞,而是一個充滿了無限想象空間的夢境。
不少人將這本書的創作原型歸結為洛克發表在《國家地理》雜志上的紀實散文。且不論原型為何物,可以肯定的是,“香格里拉”就是如此,它如此虛幻迷離地在人們的現實生活與精神世界之間的地平線上游蕩了整整半個多世紀,至今仍散發著誘人的感力,它始終是世人內心深處向往的一片“世外桃源”。每一個認真解讀希爾頓《消失的地平線》的讀者都會隨著作者的筆觸去神游“香格里拉”,而把書翻到最后一頁,看到最后一個字之后的句號后,心中的悵然若失又讓人細細尋味。
如今的世界處于一個浮躁的時代,“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最好的是我們可以坐上飛機只用幾個小時就來到麗江,而不需要像洛克、顧彼得那樣車馬勞頓,最壞的是交通的便利給麗江這座古樸小城染上了各種浮躁世界的色彩;“這是智慧的時代,也是愚蠢的時代”,智慧的人們在麗江享受生活,愚蠢的人們讓麗江染上一身的銅臭;“這是篤信的時代,也是疑慮的時代”,篤信的人們堅信著麗江將創造浮華世界中的奇跡,疑慮的人們不斷質疑著麗江的商業化;“這是光明的季節,也是黑暗的季節”,如水般的人潮帶來了這座古城新的前景,而蜂擁而至的人們也將世上的齷齪帶到了這里;“這是希望的春天,也是絕望的冬天”,看著麗江一天一點變化,希望的種子在人們心中發芽,看著原本的顏色被染成一塊塊的不協調色斑,絕望的情緒在人們心里彌漫;我們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沒有。在這樣的一種復雜而矛盾的情緒中,《麗江慢生活》和《麗江柔軟時光》用一種貼近人們的“小清新”風格給麗江帶來了一股清風。
因為這兩本書的影響,“柔軟”、“慢生活”一度成為麗江的代名詞,來到麗江的人們也以尋找書中的店鋪、人物為樂趣。它們讓人們知道原來麗江不再是希爾頓筆下的那個遙遠的夢幻之城,而是一直存在于我們身邊的小鎮,充滿了熟悉的感覺,來到這里就像回到了家的懷抱,溫暖而舒適。
“柔軟”、“慢生活”一度成為麗江的代名詞,它們讓人們知道原來麗江不再是希爾頓筆下的那個遙遠的夢幻之城,而是一直存在于我們身邊的小鎮,充滿了熟悉的感覺,來到這里就像回到了家的懷抱,溫暖而舒適。
2010年,遠足到麗江的宋慕新在一年后創作了一本書,《去麗江療傷》。書中沒有太多關于麗江的傳說、風景,有的只是一群“病人”,滾滾紅塵中,那些有問題的“病人”都各懷心事,他們有澳洲來的麗江狐貍精小秋;有洛桑達瓦和他的女友Jane;有曾經風光無限的DJ小莊,有為初戀女友寫了60多本日記的老乖;有25年前就在此播下情種的“麗江知情人”李江,有油畫家出身的歌手阿泰和古琴師蛛蛛……
不少人將此書歸結為傳記類書籍,因為這里有太多的人物,太多的故事,他們以前的生活以及如何在麗江“療傷”躍然紙上,我們從中看到的不再是那個傳說中的“艷遇之都”,而是一個充滿了各種病人的大“精神病院”。他們在各地得了各種“病癥”,當他們無路可走時來到麗江,在這里為自己的心靈松綁,于是便留在這里或者充電后重新啟程,或者寧愿“老死在麗江”。
從洛克的“標本”、顧彼得的紀實、希爾頓的“世外桃源”、“柔軟”和“慢生活”的小清新再到宋慕新等人的“精神病院”,這些都是麗江,不同時代、不同人心目中的麗江。
在一些人眼里,麗江是一個充滿了詩意的城市,而在另一些人眼里,麗江則是一個懶惰的城市。那么,在你的心里麗江是什么樣的呢?在施懷基的《麗江,今夜不再說愛情》、秦楊曉暖的《麗江靠近你溫暖我》新書里,我們可以了解到更多樣的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