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謙的秘密

去年春天，在好萊塢富蘭克林大道上歷史悠久的“魔術城堡”里，美國魔術師麥克·金（Mac King） 穿著他標志性的格子西服，用喜劇魔術師特有的幽默，將來自臺灣的魔術師劉謙介紹到了臺上。那是4月1日，直到看到獎狀的那一刻，劉謙才確信這不是一個愚人節笑話——他獲得了由美國魔術藝術學院（AMA）頒發的“年度魔術師”大獎。

劉謙那天晚上身著深色的西服走上舞臺，盡管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已經開始有意無意地在其標準的黑色著裝中加入一點亮色。他向臺下的魔術同行們鞠躬致意，介紹說今晚他將表演的是自己最喜歡的魔術之一。然后他走下臺，從觀眾中借了三枚戒指。回到臺上，他小心翼翼地向觀眾一一展示了三枚戒指，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三枚戒指穿在了一起。

這不是劉謙第一次出現在魔術界的麥加圣地“魔術城堡”，幾年前，他還在這里不無得意地向人展示過自己如何能將四枚硬幣藏在一只手上的不同位置。不過他沒有想到自己能夠這么快就會來到這里領取“年度魔術師”的榮譽。1976年出生，他認為自己能在50歲獲得這個魔術界的至高榮譽就是相當幸運了。

然而，從洛杉磯回到北京，劉謙最先被記者問到的問題竟然是——明年的春晚你有什么打算？那是2012年4月份，當年的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次年的晚會還很遙遠。劉謙對這個問題感到頭疼。

實際上，他常常會擔心自己成為另一個“趙本山”。只有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吃餃子的時候，突然在電視上看到一名身著暗色服裝、操臺灣腔、梳著接近上世紀80年代發型、眼睛會放電的魔術師，人們才會想起劉謙。其他時候，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劉謙在干什么，好像在春晚之外他就消失了一樣。

彼時，坐在北京西單的星巴克里，劉謙的助理向我抱怨，劉謙出現在中國的新聞里，除了春晚，就是緋聞和整容了。半年之后，在上海嘉亭薈，劉謙經紀人何晃杰見面的第一件事，是憤慨地打開iPhone給我看微博上正在流傳的最新緋聞——這位大哥不明白大家為什么不關心魔術藝術本身。那天上午，可能是由于前天剛剛在上海完成一場大型演出和習慣于晚睡的共同作用，劉謙顯得有些疲憊。面對一群來訪的記者，劉謙說：“我有點累，但我還是會好好回答?！?/p>

有一名娛樂記者問到他皮膚這么好是如何保養的，劉謙很無奈，苦笑著說：“化妝?。　?/p>

沒有人關心他的巡演，盡管幾年來這一直是他的努力方向。每有劇場演出，劉謙對記者和朋友的說法就是“請務必來看”。

何晃杰都覺得這相當夸張：兩個月之后的平安夜，劉謙要在北京工人體育館舉辦一場觀眾多達四千人的演出，許多觀眾恐怕只能借助望遠鏡才能看清臺上的表演者。

不過，過去四年里一百多場的專場演出并沒有打破大陸觀眾對劉謙的印象，記者追問的問題仍然是：假如有機會上2013年的春晚，你還會不會去？劉謙回答說：“會——”然后拖著長音加了個“吧”字。

春晚

美國《魔術》雜志說劉謙是世界上最知名的魔術師，觀眾數以億計，“如果你沒聽過這個名字，最有可能的情況是你沒有生活在東半球”。

在成名之前，劉謙就已經在魔術圈里被認為是一個有魔力的人。那個時候，他會時不時地到北京來參加一些魔術研討會。2009年，劉謙第一次出現在春晚的舞臺上，立即爆紅，并引發了中國大陸的魔術熱潮。魔術類節目當然不是2009年才第一次出現在春晚，劉謙的節目之所以能帶來這么大的反響，他認為是因為自己把比較現代的魔術表現方式介紹給了社會大眾。

那個時候，民眾對魔術的印象，多還停留在穿著燕尾服和長袍馬褂，然后變出鴿子來、兔子來，或者把人切成兩半的印象當中。劉謙使用了日常生活中常見的橡皮筋、硬幣、雞蛋、戒指這些小物件?！拔覀€人對魔術的體驗，是我覺得魔術師不應該拿出來一看就知道是道具的東西?！彼潞筮@么說。

沒什么人關心他的巡演。有名娛樂記者問他皮膚是怎么保養的，“化妝啊”，他苦笑道。

長袍馬褂也曾經是生活中常見的，所以在相應的年代，魔術師的這番穿著也是符合日常的，只是現在時代不同了。“魔術師該使用的東西，應該就是一些日常生活里面每天還見到的東西，這才是讓人感到魔術魅力的一種表現方式，而我覺得這是現代魔術師努力的方向。”他說，“可疑的怪怪的箱子，當然偶爾還是會有，至少它會設計得比較現代感。”

一夜爆紅的劉謙在此后一年里把一輩子的錢都掙了，他的表演形式也讓自己在誤會中被貼上了“近景魔術師”的標簽。直到今天，很多人都認為劉謙是一名專門從事近景魔術表演的魔術師。但他有一次對我說，近景魔術其實只是他功夫的“十分之一”。

劉謙成為春晚上引起轟動的“近景魔術師”，有其偶然因素。早在2007年，春晚就想推出近景魔術節目，當時也確實選擇了一名魔術師來表演撲克牌類的魔術，不幸的是這個節目在直播前被斃掉了。春晚繼續尋找其他的魔術師，這才有了劉謙2009年的演出。

到了2010年，春晚想讓魔術熱持續得更久一些，就再次找到劉謙上節目?！霸诮澳g中，更多地需要語言來渲染，劉謙在語言、節奏的控制和把握、現場氣氛的調動上做得都比較好?！蓖頃Y束后，春晚導演金秋在北京大學內的一家咖啡廳里對我說。

劉謙從七八歲開始學習和表演魔術，但他在電視鏡頭前的語言風格和表現力得來其實相對較晚。

他最早在中國大陸的電視上表演近景魔術是從2001年開始的《魔星高照》。何晃杰和劉謙以上海為基地錄了三年，到現在上海也是劉謙的公司所在地。他們都認為那是劉謙職業生涯中非常重要的一個轉折點。在那之前，劉謙的表演是以舞臺魔術為主的，幾乎從不說話，音樂響起就開始做動作，表演完了就走下去。

《魔星高照》采用的是街頭魔術的形式，劉謙走在街上，給路人表演魔術。他不得不通過語言與觀眾交流。

街上會碰到形形色色的觀眾，這樣的表演有時候是險象環生的。一次在上海錄節目，劉謙在街頭抓了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變魔術給他看。變了一次，中年人看不出是怎么回事，要求再變一次。劉謙拒絕，中年人攔住他，要他必須再變一次，劉謙再拒絕。結果那人叫來一幫兄弟，個個看起來都兇神惡煞?！拔艺f好吧，我能屈能伸。”劉謙回憶說。他又變一次，對方還是看不出來，繼續要求劉謙再變一次。劉謙欣慰的是，“他至少還有點風度，不會直接叫我把秘密說出來?！?/p>

“你等著！別走！”原來此人就住在旁邊的樓上。他“噔噔噔”跑上樓，劉謙心想他莫非抄家伙去了。五分鐘后他下來，手里拿著一副撲克牌：“你能不能用我的牌變一次給我看？”“我用他的牌變一次，他看不出來，然后拍拍手，就走了。”劉謙回憶這段往事時感到哭笑不得。

此外還發生過在農村里面表演，農民們非常憤怒地出來要把劉謙趕走，因為覺得他在打擾他們耕作。三年里在種種情境之下給上千的路人表演的魔術，讓劉謙練就了后來人們普遍印象中的口才和急智。

回憶

魔術界有一句名言，世界上沒有不好的魔術，只有不好的魔術師。劉謙不同意這句話。“你能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好的小品演員，只有不好的本子嗎？絕對不是的。再厲害的小品演員，你給他爛本子，這個小品就不會好。”

“我相信比如這兩屆春晚，包括以后我自己任何一場表演，包括我自己巡演的內容，每一個環節都是精心挑選過的，挑選過了之后，我想怎么把它發揮到最大的效果?！眲⒅t2011年在北京唐拉雅秀酒店里對我說。

2011年4月末，劉謙在美國拉斯維加斯進行了兩場專場演出。在這個魔術師云集的城市，劉謙是第一個受邀進行專場演出的亞洲魔術師。在從中國出發之前，他就設想好了如何讓效果最大化。對于西方觀眾來說，他們需要一個足夠猛烈的開場。因而演出一開始，劉謙先是在音樂節奏中沒有語言地做了兩個人體瞬移的效果，然后才開始跟臺下的觀眾打招呼。

有一名魔術師在后臺向劉謙獻計：我有一種手法能夠把穿越出來的橡皮筋再穿回去。他認為如果把這個效果加入到劉謙經常表演的橡皮筋穿越效果中，會讓表演更具說服力。劉謙表示他知道這個效果，并拿過橡皮筋隨手做了演示，但他認為這是一個畫蛇添足的動作——橡皮筋在觀眾眼皮底下分開完全已經足夠形成一個令他們難以忘懷的時刻了。

在劉謙的哲學里，他做的每一個表演都是在幫觀眾制造一輩子的回憶。他30年的魔術生涯里，遇到無數的人對他講類似這樣的話：“劉謙你知道嗎？我曾經認為你的魔術很厲害，但是我曾經看過有一個魔術師，他表演一個魔術真是超厲害的，你會不會？”這些讓劉謙意識到，有些人看了魔術之后，會記得一輩子，他可能老了以后，講給他的孫子聽，或者講給他所有的朋友聽。

“我不會老了以后去跟我的孫子講，在我年輕的時候，我曾經聽過周杰倫唱歌真好聽。因為其他人都可以聽到周杰倫唱歌，他們可以聽CD，或者他們可以上網，有很多方式可以聽到周杰倫唱歌。但親眼看見魔術這件事情可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接觸到的，所以他可以講一輩子?！眲⒅t說。

在體悟到這一點之后，他開始專注每一個細節。多年以來，劉謙的每一場演出他都要親自審視燈光、音響、道具等。每一個環節，他會事先在腦海中想象觀眾的每一個反應，每一次掌聲和笑聲。因為，那都可能是在觀眾心中留一輩子的記憶。

在拉斯維加斯彩排的時候，他注意到舞臺上供他與觀眾對話的兩把椅子不太好看?！斑@么大的酒店，難道就找不到兩把好看的椅子嗎？”盡管兩場演出的程序完全相同，但他堅持每場演出前都要彩排。他注意到前一天的演出中觀眾在令他意外的地方發出了一點笑聲，彩排到此處，便問臺下的何晃杰觀眾為什么會在這里發出笑聲。何晃杰一臉茫然——只有頭腦中預估了觀眾每一個反應的表演者，才會注意到這樣的細微差別。

在他所有的巡演中，近景魔術的確只占到整場表演的很小比例。劉謙甚至在巡演中嘗試過表演“上吊”這樣驚悚的節目。當時有六條麻繩，都做成上吊用的繩圈，其中一條繩子有機關，會斷掉，另外五條是不會斷、真正結實的繩子。它們看起來是完全一樣的。這五條繩子請現場的觀眾隨便選一條，把它掛上去，劉謙的頭就放進去，然后往下跳。

“所以如果你選到另外五條真正的繩子，就吊死了。你選到會斷掉的繩子就沒死，繩子就斷掉。就賭運氣。這個非常危險的，你搞錯，真的當場就再見了。”劉謙回憶說，“這種危險的表演也做一些嘗試，一個是為了表演的刺激，一個是我自己的一個人生體驗?！?/p>

劉老板

拉斯維加斯第二天演出前的下午，我從劇場門口走過，劉謙的彩排正進行到中途。從半掩著的劇場入口看進去，空曠的劇場燈光暗淡，只有一束聚光燈打在舞臺中央，劉謙一個人在燈光里從箱子上跳下來。孤獨。這是我腦海中唯一閃現的詞匯。一百多場掌聲雷動的劇場表演背后，都伴隨著這樣孤獨的時刻。

劉謙所有的動力都來自于他對魔術的熱愛。每一場演出他都要事無巨細地盯著，這種狀態持續了很多年。拉斯維加斯的彩排中，第一天出現的道具問題第二天還會出現。劉謙不得不把十幾個從臺灣和大陸帶來的工作人員召集到舞臺邊上，“這里是拉斯維加斯哎！”他給團隊里的人打氣。這些人中恐怕也只有他最能體會到拉斯維加斯對一名魔術師的意義——這些人，他們叫他劉老板。

這幾年，有幾個魔術師好友在幫劉老板，包括臺灣的陳冠霖、日本的小林浩平和阿根廷的米爾科·卡拉奇（Mirko Callaci）。不過劉老板的公司距離歐美成熟的公司化運作的團隊還有明顯距離。成熟的團隊中分工專業而細致，會有舞蹈總監也會有專職設計新魔術的人。劉老板也試圖在中國大陸尋找能夠為他設計魔術的人，無奈幾年來一無所獲。困難主要在于，只有劉老板自己最能把握自己的表演風格。

“魔術行業本來就是孤獨的行業，你創作、研發、練習的這些過程沒有人能夠幫你?！彼f。

他有幾個黑色的小本子，用來隨時記錄他靈光一閃的魔術想法。他最得意的魔術之一“雙蛋合體”的實現方法就是在夢里得到的——這也正是《一代宗師》的“念念不忘，必有回響”的一種魔術版詮釋。但并不是每一個想法最終都能成為節目，小本子上種種想要達到的效果里面大約只有三分之一最終能夠實現。

劉謙有一些很明確的底線。首先他在表演中不使用“托兒”。當年春晚演出被質疑有托兒，他在電話里對我說：“如果我表演前對你說‘接下來我請你想一個數字，你就想7’，這才叫托兒；我告訴你，當你看到魔術發生的時候，你要拍手，這不叫托兒?！?/p>

董卿在2009年春晚與劉謙合作，隨即被認為是托兒。到了2010年，春晚舞臺上那一桌子的人都被認為是托兒。而真實的過程是：春晚的魔術圓桌本來是要放在觀眾席最前排的圓桌區?！拔艺麄€人就設定在觀眾群里面，就全是人，滿滿的，這樣子的話就沒有人能夠說這些是托兒，托兒必須全場3600人都是托兒，不可能吧?！眲⒅t說。

劉謙就跟央視領導講，一定要把它放在觀眾席；如果你把它放在舞臺上，大家絕對會覺得是托兒。這個方案，剛開始被批準了，但后來又不行了。劉謙被要求一定要移動到舞臺上去，因為臺下的圓桌區都是一些贊助商的VIP座位，空間不能讓給劉謙。

版權是劉謙非常強調的另一個原則。幾年前，他在國際場合表演了“繩結移動”的魔術，有國外的魔術師注意到他使用的背景音樂很不錯，就到處想要找到這段音樂的名字。后來劉謙親自告訴他，我不能告訴你這段音樂，因為我的一個朋友擁有版權。

去年10月，在上海電視臺魔術真人秀《魔法偶像》的錄制現場，劉謙坐在評委席。他看到一名參賽選手在舞臺上表演了一段魔術師們都非常熟悉的“杯和球”的流程。在外人看來，魔術師手法嫻熟，表演流暢，天衣無縫。但劉謙顯然有點不快。輪到他點評時，他拿起麥克風說，接下來我說的這段話可能會被剪掉，但是我還是要說。他用出人意料的嚴厲口吻指出，很多學習魔術的人以為模仿前輩是學習，這不是學習，這是抄襲。

我不知道這番話在播出時是否剪掉了，但毫無疑問的是，劉謙當時并不是在“表演”。因為，他回到后臺繼續就此批判了五分鐘，稱那位選手“根本連參賽資格都沒有”。

疲憊

現在，何晃杰每個月會給劉謙安排四到六場表演，他認為這個數量“真的不多”。與歌手當天就能趕場不同，魔術師上節目或是活動，最短的前置期都需要兩到三天。表演之外留出的時間，劉謙是可以與同好交流和思考新的魔術的時間。

對于非商業的、純粹的魔術活動，劉謙也還會只身前往。2011年的核心魔術峰會（EMC）他就是一個人去的葡萄牙。沒有了舞臺上的鎂光燈和臺下數以千計的觀眾，劉謙回歸到那個熱愛魔術的自己，與32名魔術同好切磋技藝。他在那次會議上表演的“巴格拉斯效果”也留給了國際魔術界一個巨大的謎團：包括巴格拉斯效果創造者在內的所有魔術師都想不出劉謙是如何做到的。后來在劉謙領取“年度魔術師”大獎時，“魔術城堡”還專門就此開了一天研討會。不得其解。

一個人老了以后不會和孫子說，我年輕的時候聽過周杰倫唱歌。但他會說，我曾經現場親眼見過一個魔術。

不過這種時候還是太少了。幾年來，劉謙越發顯得疲憊。在上海錄《魔法偶像》的時候，也許是為了遮擋黑眼圈，他幾乎用頭發遮住眼睛。坐在他身旁的上海電視臺主持人豆豆姐姐說：“你頭發梳得跟窗簾一樣，還能看到旁邊的人嗎？”劉謙回答說：“從縫隙里看到啊。”春晚的壓力、觀眾不斷上升的期待，讓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到了該放長假的時候。

在電視機上以直播的形式給數以億計的人表演近景魔術，并且給大家機會一幀一幀地回放高清錄影來研究，這本身是一種近乎變態的表演方式。

觀眾的反應讓劉謙感到人們對魔術最大的誤會是，把它當成一種猜謎的游戲。“就是當有些人在看魔術表演的時候，他覺得這是對他智商的一種挑戰。我看這個魔術之后，我來破解它的秘密在什么地方，然后我就贏了，或者然后我就達到我的目的了?！眲⒅t說。

劉謙認為，出現這種誤會的一半責任在于魔術師。“因為魔術表演本身就是種娛樂表演，它的目的是為了娛樂觀眾，如果觀眾沒有被魔術的娛樂性給娛樂到的話，他就會開始想要知道魔術表演背后的意義是什么。”

兩年前，劉謙還會說2010年手穿玻璃的那30秒鐘是他人生中的成功時刻，設計時想了非常久，實際上8分半鐘的表演，包含太多的細節跟學問在里面。“我肯定30秒里面，全國每一個正在看到熒幕的人，心中是受到非常大的沖擊的，因為連我自己后來上網看，我都受到沖擊，因為那一瞬間的畫面，真的是很震撼的，是非常震撼的?！彼幸淮握勂鹉嵌伪硌輹r說。

2012年，劉謙又以鏡面為框架，在春晚舞臺上展示另一個令人驚異的瞬間。2013年春晚可能還會有一次。不過他已經很少再像兩年前那樣敞開來談春晚。被問到放長假想去哪里時，劉謙說：“馬爾代夫、南非或是西班牙。有去過西班牙，但想再去一次?！?/p>

“我喜歡表演，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表演?！彼苍f，“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娛樂表演，戲劇、相聲、唱歌、跳舞，只有魔術可以讓觀眾感受到夢想成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