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桂新
2013年11月22-24日,由北京大學影視戲劇研究中心、湖南省文藝評論家協會、湖南理工學院、《文藝爭鳴》雜志社共同主辦的第三屆“中國新銳批評家高端論壇”在湖南理工學院隆重舉行。本次論壇主題為“全媒體時代的寫作邊界與批評倫理”,來自全國各地的30余位批評家及詩人、作家對此進行了集中研討。與會批評家們緊緊圍繞本次論壇主題,針對當前文藝批評的問題與危機、全媒體時代批評家的身份意識與策略選擇、當下的詩歌創作與批評倫理等核心問題,暢所欲言,對話碰撞,提出了不少令人眼前一亮的新銳之見。
對于當下文學批評的現狀,與會批評家普遍表示不滿,認為存在種種亂象和諸多危機。為了擺脫危機,重回正軌,批評家需要探索各種可能的途徑。
湖南理工學院文學院余三定教授指出,當下的文藝批評存在三個主要問題:一是充斥著炒作;二是評論者讀作品少,讀得不認真,不講真話;三是說好話的太多了,真正的批評太少了。暨南大學文學院宋劍華教授認為,20世紀以來,我們的文學和批評一直處于“被”的狀態中,被“人民”,被“苦難”,被“民主”。批評家們老自以為是精英,動不動指點江山,其實批評家和作家應該學會孤獨。批評家就是一個特殊讀者,無非比別人讀得細一點深一點,應學會在孤獨中自我言說。作為特殊讀者,批評家應具有自己的個性,不要老想著去代表誰,要自己進入作品去體驗,和作家對話。在對話和寫作時,要把批評的語言生活化,說點真話。
海南師范大學文學院畢光明教授以“主流文學與批評家的田園意識”為題,指出在一個沒有文學主潮的時代,主流文學仍然存在。所謂主流文學主要是指以體制供養的作家為主要創作隊伍、以正規期刊和出版社為發表和出版園地的文學。主流文學代表一個時代和民族的文學成就。主流文學需要主流批評,但目前主流批評不景氣,既不能與創作相頡頏,相互生發,也不能充當讀者的導師,成為作家與讀者之間的橋梁。批評的弱化使得文學的田園即將荒蕪,精英文學成了小眾文學,批評家不能把我們的文學資源轉化為民族的精神資源,連莫言這樣獲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很多中文系的學生都不去讀。這是批評家的失職造成的。沒有批評家的闡釋,讀者是讀不懂現代小說的。批評家如何回到田園?他倡議“守拙歸田園”,這個“拙”就是本性,自然的本性,文學的“拙”就是文學性。批評家應回歸本位,從“田園意識”出發,通過訓練有素的專業批評,闡釋文學的真正價值,吸引讀者閱讀我們的主流文學。
中南大學文學院晏杰雄副教授回應了畢光明教授的觀點。他認為,美國新批評派以文本為主、文本為王的主張對文學批評具有積極意義,但當下的文學批評又不必拘泥于文本。他的批評理想是建構一種與創作源頭聲息相通的“新批評”。要達到這樣的批評,就必須深入文本的密林,可以專題性、代表性、團隊作戰等方式,從海量的作品中發現參天大樹和意義的蹤跡。同時,批評本身應該成為一種創作,批評家自身可以嘗試進行文學原創寫作,寫出的文學評論也應當和文學作品一樣具備文學性。批評需要堅實的理論基礎,但理論只能沉淀在內心,絕不能浮在文字上。此外,這種新批評要實現作品論和作家論的完美結合,要深入作家的生命歷程和心靈世界,面對靈魂,面對內心,貼著作家寫。
長江文藝出版社文教部主任安民認為寫作的邊界再清楚不過:寫作止于文本。據此,寫作最重要的就是提供經得起分析、扎實而漂亮、無懼時間細流的文本,文本的經典性是寫作最核心的問題。至于批評的倫理,必須認識到,批評始于文本分析,文學批評最基礎最核心的任務就是文本分析,經此發現、推薦和導引經典文本。而無論創作還是批評,良知是我們面對這個世界的最后一道防線。
華南理工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徐肖楠教授指出,當前我們的生活、文學和文學批評都出了大問題,都處于一種迷宮狀態。很多人不知道怎么去生活,我們的文學普遍缺乏追問為什么活的主題,文學批評也難以追問藝術的根本主題。要走出當代文學批評的迷宮狀態,一方面,我們必須是為文學的崇高、神圣和敬畏而批評,為心中的道德律令和頭頂的星空而批評;另一方面,文學批評必須走向批評的外部,必須走向現實而獲得生存可能。而這,需要解決我們的文學立場和生活立場問題,使文學和生活來一個整體的改變。
南開大學文學院周志強教授重點討論了“雙重危機與文化批評的文體政治”,指出進入新世紀以來,文化批評分裂以學院為核心的“學究派”和以現代大眾傳媒為核心的“娛樂派”,兩者的共同點是將文化批評去政治化,最終遠離現實的真相,失去對現實的批判功能,更不能重新制造現實。為使文化批評重新獲得社會實踐的力量,有必要重建文化批評的文體政治,不僅僅要依托現代公共領域言說策略,更要堅持“總體性批判”,通過深刻理解當前社會的整體政治現實,在局部的領域中建構具有顛覆性意義的批評。為此,可以借鑒本雅明的寓言式批評,通過采取轟動效應、震撼效果和多重立場來實現文化批評的政治目標。
湖南理工學院文學院楊厚均教授指出自1980年代后期以來,隨著文學研究的學術化傾向越來越濃,文學批評逐漸式微,以至到了今天,真正的文學批評幾乎到了銷聲匿跡的地步。文學研究過分的學術化導致研究者的問題意識、價值立場和思想觀點的曖昧化,研究者往往自說自話,畫地為牢,放棄了與創作實踐的溝通交流,從而形成對文學批評精神的擠兌,造成文學批評的缺席。在這樣的背景下,當代文學研究亟需重視文學批評,重新呼喚文學批評精神。
華南師范大學文學院侯桂新副教授針對當前文藝批評普遍存在的一些問題,強調“批評是個人的創造”。就“批評”而言,態度須做到實事求是,平視作家,行文應能讓具有大學文化程度的非專業讀者能夠接受。就“個人”而言,批評家應當全身心投入作品,以個人眼光進行獨立判斷,反對圈子批評,而文學研究刊物也應尊重批評者的個人創造,不問作者出身,容納四方學人。就“創造”而言,要實現創新,批評家一方面要加強理論修養,另一方面也要改善理論表述。同時要認識到,對理論的掌握有助于發現一些過往意識中的盲點,但發現不等于創造。在當今這樣一個理論逐漸衰疲的年代,批評家要更注重真實深刻的生命體驗和閱讀體驗,更多地關注和討論中國本身的問題,力爭創造中國話語和中國理論。
《創作與評論》編輯馬新亞認為當下文學批評的平庸化表現有二:其一,缺乏以感性體驗為基礎的文本細讀。不少作者采取一種工具主義的閱讀方式,其基本路徑是“理論——文本——理論”,很難進入文本的精神實質。真正的專業文學批評應重視感性體驗,以文本為出發點和落腳點,研究的基本路徑應是“文本——理論——文本”。其二,創新精神匱乏。一些評論文章不乏西方理論和學術思想,但只是理論的堆砌和論點的拼接,評論家只是做了搬運工的工作,缺乏對論述對象的穿透力,缺乏對作品內容以及理論資源的化解能力。
來自南京大學文學院的幾位博士生代表也各抒己見。徐先智提出當下的文學批評要做到兩點,一是需要實現文學批評的自覺,二是應在批評家與作家、批評與作品之間建立有效的對話。陳進武引用米蘭·昆德拉的名言“發現惟有小說才能發現的東西,乃是小說唯一的存在理由”,并引申到批評方面,認為文學批評是一種“發現之發現”,需要發現文學的各種可能性,尤其是與生命共進的狀態,以及個體生命和精神的生根、發芽和成熟的過程。趙磊認為當下文學批評立場的多元化形成了批評的邊界,而這造成了批評主體的普遍冷漠。文學批評的普遍性來自于生命個體的情感共鳴,因而文學批評的動力既不是來自于生活和社會,也不是來自于思想與理論,而是來自于個體心靈深處最初的那一絲顫動。鄧瑗認為批評家不能將自身排除在讀者群體之外,否則會在一定程度上構成對文學作品解釋權的壟斷,批評家在發揮自身專業優勢對作品進行解讀時,或許應該留下一些空隙,聽一聽來自普通讀者的聲音。鄭祥琥則以柳忠秧古體詩《楚歌》為例,討論了該作的詩體特征、思想內蘊及文化內涵。
全媒體時代的來臨,不可避免地對文藝批評產生了深刻而廣泛的影響。對此如何評估和應對,成為部分批評家關注的焦點。
武漢大學文學院昌切教授敏銳地察覺到了全媒體時代文學批評的“現場性”和“即時性”問題。人類的傳播和交際方式分直接交際與間接交際兩種。間接交際無遠弗屆,但是受制于具體媒介。然而多媒體時代的到來改變了這一狀況,技術的進步使得文學批評的現場交際成為可能。例如網絡文學,作者和讀者貼在了一起,能夠進行直接交際。而當下主流的文學批評卻因其間接性逐漸喪失了原有的力量,作用變得非常小,我們對此應有一個把握和思考。
北京大學藝術學院陳旭光教授以“全媒介時代中國電影的批評態勢與批評倫理”為題,指出在一個全媒介時代,影院電影早已“被傳統化”,而影評的生態、形態、寫作方式和傳播方式、功能價值等也都在發生著巨變。現有的各類電影批評中,文化批評已經落潮,藝術批評陷入失語狀態,產業批評因向管理學和經濟學過于靠近而遠離了電影本身,網絡批評在崛起的同時也面臨情緒化、非客觀的諸多問題。在此背景下,文化創意批評應運而生,并且可能解決現有的難題。將電影置于創意產業視野,用創意學、文化創意產業等學科的基本理論和研究方法來研究電影,以“創意”打通并整合電影從策劃、創作到制作營銷的整個產業鏈條的各個環節,可望打破電影藝術與商業的壁壘,解決電影藝術研究、文化研究和電影市場研究分割的矛盾。而言簡意賅、網絡體、微博體的影評客觀上鼓勵用最簡括的文字抓住影片最核心的創意問題,這種短小精悍的創意批評值得提倡。
湖南省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兼秘書長陳善君分析了“媒介霸權與批評失重”的問題。他指出,全媒體時代的到來意味著人的數字化和互聯網化。媒介無孔不入,信息觸處皆是,人則無處可逃,完全被信息所控制和支配。文藝領域也不例外,創作、接受、評價無不受制于媒介。媒介霸權得以形成,文藝創作和接受的主體性就會受到掩蓋。全媒體時代,文藝若要擺脫媒介的強權,只能以思想性對抗數字化,以主體性對抗信息化,以多元性抗拒媒介化。重構批評家主體意識,發揮批評的引導作用,以此提高接受主體和創作主體的審美判斷和創造能力,乃不失為一條有效途徑,同時也是當下文藝擺脫庸俗化、低俗化、媚俗化趨向的一條可靠出路。
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譚五昌討論了“當下寫作與批評的現代性焦慮與超逸”這一問題,指出當下的寫作與批評置身于娛樂化和商業化的語境之中,“80后”寫作看重商業化價值,“90后”這一文學概念也充滿了商業化炒作。在這新的時代,寫作者充滿了一種現代性的焦慮心態,“作家”身份需要重新界定,“文學寫作”亦需重新定義和勘界。與此同時,當下的文學批評與文化批評存在幾種非正常表現,即批評立場的高度姿態化、批評風格的完全時尚化和批評態度的極端非理性化。面對這些非常態批評,我們應當回歸文學批評和審美批評的本位,由種種炫人眼目的“新”批評重新走向“新批評”。
湘潭大學藝術學院楊向榮教授分析了“視覺建構中的草根文學批評”,指出當前的文學表征與社會的視覺建構有著很大的關聯,它是通過視覺傳達來維系或再生產出特定的文學性。與傳統帶有精英色彩的先鋒文學和帶有商業性及自上而下特征的大眾文化相比,網絡草根文學屬于自下而上的文學現象,是官方文化、大眾文化和精英文化之外的“第四空間”,有著廣泛的民間性。當前,網絡視覺技術的進步正在一步一步地改變著我們的閱讀體驗,也影響著草根文學批評,使得草根文學批評的視覺建構得以成為可能,對此應加強研究。
衡陽師范學院中文系任美衡副教授認為在一個全媒體時代,傳統文學評獎方式、新興文學評獎方式、世界文學評獎方式多種形式并存,但文學評獎在合法性、評獎程序、評獎主體及對象、評獎結果及公信力各方面都遭遇到質疑和挑戰。相較以往,全媒體時代的文學評獎無論硬件還是軟件方面都出現了不少新變,網絡、市場和民間積極參與,評選者更多具備開放的眼光和胸懷,以多元化的觀念,在本土化與世界化的碰撞中建構時代特色。
《文藝爭鳴》主編王雙龍重點談了全媒體時代信息爆炸對批評的影響。在他看來,海量信息中,有害的居多,媒介傳播的所謂文化,很多都是躺進了墳墓的文化的尸體。信息爆炸分散人們的注意力,還影響到人的情感,甚至讓親人之間的情感日趨淡漠。針對現實,他建議批評家不要浮光掠影,一味凌空蹈虛,要專注于自己的事,長時間凝視,把事情做好。
如何建設有效的文學批評?縱向而言,對一些核心批評概念的歷史梳理會為我們提供有益的啟示。橫向而言,把眼光放寬,從中國文學擴展至華文文學,亦能使我們目睹新的風景。
湖南理工學院文學院講師張勇則剖析了“人性”話語在不同歷史時期的表現:新啟蒙時期的人性話語主要強調的是自然性內涵,人道主義、個性解放、人情等主題重現;1980年代中期以后的新歷史小說高揚著人性的話語解構革命年代的宏大敘事,然而,此種人性話語更多的是強調人性的欲望內涵,權力、食和色消解著革命的崇高與神圣;1990年代的新生代小說和女性小說更用身體和性來解構莊嚴,挑戰傳統秩序。對人性之中非理性自然欲望的強調當然有其合理性,然而,人性還應該有更高層次的訴求,那就是對尊嚴的追求和對自由的向往,批評家一定要細心傾聽,發現它,表達它。
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古遠清教授從華文文學的視野出發,針對兩岸對雙方文學成就高低的不同評價,提出了“團體賽”與“個人賽”的不同評判角度。他認為,如以整體水平而言,大陸的文學成就高于臺灣,尤其是莫言得了諾貝爾文學獎之后;但從個別作家來看,臺灣有很多單打冠軍,如李敖的雜文、瓊瑤的言情小說、余光中的詩文等所取得的文學成就在大陸難逢敵手。而且,部分臺灣作家的成就是多方面的,在音樂、書法、外語和翻譯等方面都有很深造詣。像余光中既可以當中文系主任,又可以當外文系主任,是一位高級而有趣、有學問又好玩的教授,常常妙語連篇,這種全能型的文人正是當前大陸所沒有的。
華僑大學文學院莊偉杰教授以海外新移民流散寫作為例,討論“全媒體時代華文文學境遇及批評姿態的轉變”。在他看來,海外華文文學既非本土中國文學,也不同于所在國主流文學,而是一種邊緣性的另類文學,他將其稱為“第三文化空間”。在全媒體時代的歷史境遇和文化語境中,新移民文學的創作一方面由不同文化的交融與沖突帶來了思維的多重視角,另一方面形成了文學的多元、差異和混雜性特征。面對這些新的特征,華文文學批評必須打破固有的思維定勢,以更開放的態度加以對待,重新思考并另辟空間,改變批評策略,開辟詩學新空間,開發審美新標準。
參與本次論壇的部分學者耕耘在詩歌批評領域,幾位著名的湖南本土詩人也參與了論壇,因此本屆論壇設了一個專題時段,就詩歌創作與批評進行集中討論。
湖南科技大學人文學院吳投文教授闡釋了“新世紀的傳播格局與新詩文化的缺位”這一論題。他認為,新世紀詩歌的傳播格局大致包括以下幾個方面:在傳統的紙媒之外,新媒體深度介入,其廣泛運用帶來傳播渠道的結構性變化,由此造成新世紀詩壇多元共生、眾聲喧嘩的基本態勢;詩歌紙媒的分化進一步加劇,官刊地位進一步滑落,民刊的重要性日益凸顯;詩歌活動層出不窮的虛熱化造成新世紀詩歌“繁榮”的假相。這些詩歌活動的實質是在消費文化的語境中把詩歌文化的“純潔”和“高端”因素轉化為具有實用價值的文化裝飾功能,往往與詩歌本身無關。總體上看,新世紀以來傳播渠道的通暢實際上并未抑制詩歌進一步邊緣化的趨勢,反而導致新詩文化的嚴重缺位,造成社會公眾對詩歌的總體性隔膜。新世紀詩歌的困境必須在文化層面上找到有效的解決途徑。
湖南師范大學文學院劉長華副教授分析了網絡流行語與當代詩學批評范疇的關系。他指出,中國詩學批評截至目前依然在患著“失語癥”,難以提煉出時代性與民族性相融的范疇或概念。而互聯網時代到來,網絡流行語諸如“雷”“囧”“慫”等大行其道。當代詩學批評不妨嘗試“借道過境”,說不定能走出一條“金光大道”來。
湖北省文聯文學藝術院柳忠秧結合自身豐富的舊體詩和新詩創作經驗,闡述了個人的詩學觀,提出要將各種詩體融合、打通,詩歌只分優劣,不講新舊。他還建議從事詩歌批評的人要多讀書,進行詩學掃盲,以杜絕將古體詩等同于格律詩這樣違背常識的謬論。
《國際漢語詩歌》雜志執行主編、湖南本土詩人楊林認為,詩歌創作的邊界與倫理,就是詩歌創作的范圍、路徑與價值,通俗地說就是規則、方向和價值觀。近百年來,新詩發展依然在尋找、探索這樣的邊界的途中。在詩歌創作上想要獲得超越,不僅僅要建立自己的詩寫規則和價值,還要超越前人、同時代其他詩人的規則與秩序,從而將詩歌超越整個時代和時間,抵達永恒。具體來說就是要超越中西二元對立,從傳統文言古典詩歌與西方翻譯體詩歌的夾縫里走出來,從傳統文化中吸取營養,以及繼續語言的進化與技藝的變革,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的現代漢語新詩。
總體來看,本屆論壇主題集中,討論熱烈,氣氛融洽,新見時出,將對當下的文學創作與批評帶來積極影響。在閉幕式上,余三定教授以新銳、平等、碰撞、友誼四個詞語形容自己對論壇的印象,而這也是與會眾人的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