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法律機構助力“反活熊取膽”

文｜本刊記者 陳雪嬌

“活熊取膽”可以算得上是2012年公益界轟轟烈烈的事件。自2012年2月初，福建省歸真堂生物發展有限公司（下稱“歸真堂”）謀求上市便引發了巨大爭議，其“活取熊膽”的技術手段被指非常殘忍，遭到動物保護組織的譴責和抵制。隨著沖突升級，眾多網民為反對活取熊膽，以微博等形式開始組織各種抵制活動，反對歸真堂上市。歷經十個月，這一事件終于有了新進展。

2012年12月19日，多家民間法律機構宣布開啟“依法反對活熊取膽公益行動”，這意味著民間機構正在依據現行法律條款推進反對活熊取膽的工作。

中國政法大學環境資源法研究和服務中心的志愿者臧云律師于2012年8月以北京市豐臺區源頭愛好者環境研究所為主體向福建省林業廳提交了四份關于養熊、經營加工熊膽汁的信息公開申請。

11月6日，福建省林業廳答復稱，歸真堂生物公司所持的《野生動物馴養繁殖許可證》核發時間為2009年，有效期限至2019年，養殖地點為惠安縣，種類為黑熊，核定養殖規模為1200只，馴養繁殖性質是商業性，歸真堂所持的《野生動物經營加工許可證》核發時間為2008年，有效期限至2018年，經營加工的種類和范圍包括馴養繁殖所獲的黑熊的熊膽粉系列產品。

12月17日，臧云律師再次向福建省林業廳提交了7份信息公開申請，申請主要內容包括歸真堂馴養繁殖的黑熊來源情況、歸真堂歷年繳納的野生動物資源保護管理費情況等。同時，12月7日，北京環助律師事務所還向廣西、海南、廣東、陜西、黑龍江、四川、遼寧、浙江、吉林等9個養熊省份提交了信息公開申請，主要是了解這些地區的養殖黑熊數量、企業名稱和黑熊健康情況。

目前這些申請尚未收到回復。對于下一步行動，中國政法大學環境資源法研究和服務中心主任王燦發表示，其所在的機構將通過行政復議或者行政訴訟的途徑提出撤銷歸真堂兩個許可證的訴請，準備于12月底提交給國家林業局，申請撤銷的理由是，這種行政許可不符合《野生動物保護法》的“合理利用”精神。

王燦發指出，福建省林業廳分別于2009年和2008年向歸真堂頒發的《野生動物馴養繁殖許可證》和《野生動物經營加工許可證》，其依據是《陸生野生動物保護實施條例》。

根據該條例第22條規定，“馴養繁殖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的，應當持有馴養繁殖許可證。以生產經營為主要目的馴養繁殖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的，必須憑馴養繁殖許可證向工商行政管理部門申請登記注冊。”

“但《中華人民共和國野生動物保護法》也規定，禁止出售、收購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或者其產品?！蓖鯛N發指出，《野生動物保護法》規定，只有科學研究、馴養繁殖、展覽等特殊情況，需要出售、收購、利用國家一級保護野生動物或者其產品的，必須經國務院野生動物行政主管部門或者其授權的單位批準；需要出售、收購、利用國家二級保護野生動物或者其產品的，必須經省、自治區、直轄市政府野生動物行政主管部門或者其授權的單位批準。顯然，“生產經營”不屬于《野生動物保護法》規定的“特殊情況”。

王燦發表示，《陸生野生動物保護實施條例》屬于部門規章，當法規與法律發生沖突時，應當依照法律的規定執行。

對于通過法律途徑解決活熊取膽問題，王燦發是樂觀的，但是他的同行中國政法大學污染受害者法律幫助中心研究開發部部長于文軒則認為，盡管在法律上找到了突破點，但要依此禁止活熊取膽難度還相當大。

不過，臧云律師和中國政法大學環境資源法研究和服務中心準備利用兩年或者更長的時間來推動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