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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議李建軍的“直議”

2013-08-26 05:16:50郭玉斌
文學自由談 2013年3期

郭玉斌

莫言獲諾獎,把我忙壞了。因為講授中國現當代文學而又對莫言小說讀得不是很多,實在有些羞赧,于是趕緊充電,對莫言的作品來一番惡補。正當此時,忽見《文學自由談》今年第1期有李建軍萬言豪文《直議莫言與諾獎》,讀后不禁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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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2012年10月11日晚,一小撮朋友吃飯,聊到年度諾獎中國最有可能獲獎的作家,其中就有莫言。我餐后回家上網,便看到瑞典文學院諾獎評委會宣布莫言獲獎的消息了。此前媒體上已顯露種種端倪,所以對莫言的獲獎,我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我想好多關注文學的人也不會感到意外。然而李建軍的這篇文章第一句就先聲奪人地指出:“折磨了中國作家數十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夢想,就這樣再次以令人愕然的方式變成了現實。”我佩服李的“吸睛術”,真不愧是酷評宿將斫輪老手,只這一句,就令人相當“愕然”!我愕然的是李建軍為什么會對莫言獲諾獎如此“愕然”?

李建軍因何“愕然”?他接下來提出了自己的質疑:“‘諾獎評委們真的能讀懂中國的文學作品嗎?真的認為如此的中國作家的如此的作品值得給予如此的獎賞嗎?”這是何等居高臨下而又荒誕不經的質疑啊!李建軍的這篇文章不也列舉了外國作家作品嗎?難道人們因此還要質疑:“李建軍真的能讀懂外國的文學作品嗎?”你是把瑞典文學院那十八位評委看成白癡,還是低估了你文章讀者的智商,還是自己頭腦邏輯有點兒亂?李建軍用了兩個反詰句還覺得不夠勁,又用了三個“如此的”偏正短語作排比,大大加強了嘲諷的意味。接著,他“有用即真理”地借用了劉震云的話:“莫言能獲獎,表明中國至少有十個人,也可以獲獎。”他說劉震云這句話表達了“懷疑”的態度,我看卻是“否定”的態度,正如劉震云接下來的一句話:“如果是閻連科獲獎,也很正常。”其實下面還有句話沒有說出:“我劉震云獲獎,也很正常。”這頗似“初唐四杰”中楊炯所謂:“吾愧在盧前,恥居王后。”楊炯不一定愧列盧照鄰的前面,卻肯定是恥居王勃的后面。這不是文人相輕,倒反映了知識分子彼此互不服氣的積極進取的可愛一面,以至于杜甫對“四杰”有詩贊云“不廢江河萬古流”。

真的像劉震云說的那樣或李建軍認為的那樣莫言實力不濟嗎?我看下面這個信息遠比劉震云的話有說服力:2007年由朱大可、謝有順、葛紅兵、何三坡、白燁等十位文學評論家評出“中國作家實力榜”,在五十八名上榜作家中,莫言以九票高居榜首。而評委中恰有李建軍,李建軍可謂獨樹一幟、別具只眼。當然每個評委都有自己的選擇權,不然要評委做什么?只不過對自己不認可的作家的勞動和成果也應給予一定的尊重,而不是把它說得一無是處、一文不值、一塌糊涂。

也許為了說明莫言實力不濟吧,李建軍注意到宣布莫言獲諾獎時的評語實際內容“僅兩行文字”。這可鬧出笑話了。他不知道諾獎的評語一向是簡短的,比如對顯克微支的評語是:“由于他在寫作歷史小說方面取得的非凡成就。”對海明威的評語是:“由于他在近作《老人與海》中表現出的精湛的小說藝術,以及他對當代創作風格的影響。”相對來講,對莫言的評語還算長的呢,難道作家成就與“評語”長短有必然的關聯嗎?

諾獎為什么選擇莫言?諾獎評委會如是說:“莫言將現實和幻想、歷史和社會角度結合在一起。他創作中的世界令人聯想起福克納和馬爾克斯作品的融合,又在中國傳統文學和口頭文學中尋找到一個出發點。”這是精當而明確的。而李建軍卻對此作了全盤否定:“莫言的寫作經驗,主要來自于對西方小說的表面化模仿,而不是對中國‘傳統文學和‘口頭文學的創造性繼承,或者,換句話說,‘傳統文學和‘口頭文學只是其裝點性的外在表象,從西方文學躉來的‘魔幻現實主義才是他敘事的經驗資源。”這相當于說莫言無論是對西方小說的借鑒,還是對中國文學的繼承都是淺表的。李建軍還從諾獎評委會的評語中抽出“他創作中的世界令人聯想起福克納和馬爾克斯作品的融合”這半句,進行了一番“玩味”,終于“玩味”出莫言獲諾獎的“秘密”,那就是:“他用西方作品中的敘事方式,來敘寫人物的迎合西方人想象的行為和心理。”此言多少有些意氣用事,好像莫言是一個為獲獎而寫作,尤其是為獲諾獎而寫作的作家。李建軍全然不顧諾獎評委會評語中有關“結合”、“融合”、“出發點”等這樣的表示高度評價的關鍵詞,簡直就像處在青春叛逆期,你說好,我偏說不好,就是和你唱反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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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莫言小說的魔幻現實主義,李建軍認為是從西方文學“躉來”的,是對西方魔幻現實主義簡單的“模仿”。這怎能令人信服?首先,我們不要以為魔幻現實主義是西方的專利,就像不要以為浪漫主義、現實主義是西方的專利一樣,冠名權和實際擁有權是兩碼事兒;其次,我們應該看到莫言的小說帶著“東方”魔幻現實主義色彩,是東西方魔幻現實主義的結合。甚至莫言受《聊齋志異》的影響要遠大于受《百年孤獨》的影響,這一點山東大學的馬瑞芳教授早已注意到,莫言自己也是默認的。我們如果讀過莫言的文章《讀書其實是在讀自己——從學習蒲松齡談起》,再用《生死疲勞》等小說加以佐證,就會得出清晰的結論。畢竟莫言與蒲松齡的時代相距僅三百年,故居相去僅二百里,時空里氤氳著“聊齋”之鄉的鬼狐故事,對幼年莫言的吸引力和影響力是可想而知的。

李建軍還認為:“‘魔幻現實主義‘啟發了他(莫言),但也使他喪失了對‘客觀性的敬意和起碼的感知能力。”而實際情況當然并非如此:無論莫言早年的《紅高粱家族》,還是獲第八屆茅獎的《蛙》;無論是表現偉大母性的《豐乳肥臀》,還是寫到酷刑的《檀香刑》……不僅有令人發怵的真實感,更有強烈的“感知力”。這是稍有判斷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的,李建軍是那么關注莫言,總不至于出現如此的“燈下黑”吧?若按李建軍的邏輯,《聊齋志異》、《鏡花緣》等是不是也一并“喪失了對‘客觀性的敬意和起碼的感知能力”呢?

在下面的論述中,李建軍終于不提莫言“喪失了對‘客觀性的敬意和起碼的感知力”,轉而說莫言“將敘事的尖銳性鈍化了”,這是為了證明莫言是個慣于玩“平衡術”的“聰明人”。莫言是個“聰明人”也許說對了,但有什么理由要求莫言“迎難而上”,做一枚投向高墻的雞蛋?李建軍愿意自己去做“公知”,愿意自己較勁兒去做“精英”,那就讓他去做好了。話再說回來,莫言表現的現實并不像李建軍說的“軟弱而浮滑”,他已經在可能的情況下,極大限度地反映了現實,遭李建軍狠批的《蛙》恰是如此。小說的題記便是“本書獻給:經歷過計劃生育年代和在計劃生育年代出生的千千萬萬讀者”。這是多么沉重的話題!作為推行三十多年的“基本國策”,它給我們的民族帶來了什么影響?給社會帶來了哪些現實問題?又給個人心靈帶來了怎樣的創傷?莫言不想把它寫成報告文學,不想進行宏大敘事,而是發揮了他擅講故事的卓越才能,舉重若輕地進行了表達。莫言曾經說:“作家的思想不能直接在作品里暴露出來,在作品里越隱蔽越好。而且,真正的思想性強的作品,并不一定能被當代的人所理解。那些人云亦云的思想,其實不值得寫到小說里去。”《蛙》正是這樣的小說,它不言而言,一切盡在不言中,就像“莫言”這個筆名一樣,在看似“避重就輕”的策略中,進行著有效的敘述。盤馬彎弓、蓄勢待發,遠比張牙舞爪、聲嘶力竭要有力得多。所以《蛙》盡管有些輕松幽默的語言,甚至描寫了若干“鬧劇化場面”,卻給讀者一種久久盤旋不去的噬心的痛。

李建軍否認莫言的小說是“現實和幻想”的結合,他說莫言“從拉美作家那里拿來了應變無方的‘魔幻,卻丟棄了帶著血絲的‘現實主義”,他說莫言“沒有表現出多少真正的現實主義作家的激情和勇氣”。李建軍喜談現實主義,推崇現實主義,把現實主義作為最高的準則來否定現代主義,難道不記得共和國文學史曾有過“革命現實主義獨尊”的教訓嗎?文學創作一旦“獨尊”了什么“主義”,“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局面就面臨完結,并且獨尊的也會發生變異,逃脫不掉畸形發展的結局。文學批評也一樣,過分地倚重某一種批評模式,難免會捉襟見肘。

3

再就是莫言作品對中國傳統文學的繼承問題了。李建軍說“莫言的寫作,就其文體風格和精神本質來看,并沒有多少‘中國傳統文學的因子”。此言謬矣。要說“文體”,莫言與魯迅、蕭紅、沈從文一樣,都是中國新文學中不可多得的文體家,豈獨魔幻現實主義一種?其小說的“中國傳統文學”的因子無論是“文體風格”還是“精神本質”也都是顯見的。就拿遭李建軍痛批的《檀香刑》來說吧,小說三部分的名稱取的就是元代文人喬夢符有關“樂府”章法的“鳳頭”、“豬肚”、“豹尾”之喻,首尾兩部采用的是中國傳統戲劇第一人稱獨白的方式,每章前面是膠東茂腔(貓腔)戲文,內中也插入茂腔戲文,就是行文也帶著口頭戲文的味道,或對句、或押韻,節奏鮮明,動感十足。而其切入角度也很特別:小說寫了頂級劊子手趙甲的鐵石本色和無性婚姻的受害者孫眉娘的瘋狂愛欲,其間涉及到的極刑,如砍頭、腰斬、凌遲、閻王閂、檀香刑等,也很具“中國特色”。而在述及人物命運的時候,又聯系了清末洋務運動、戊戌六君子事件、義和團反抗殖民者等時代背景。小說雖稱不上史詩,卻是極具歷史感的作品。《生死疲勞》則更是中國古典小說強大的回聲:它采用了傳統小說的章回體,它的內容涵蓄著東方宗教與哲學的禪意,它即使帶有鮮明的魔幻現實主義色彩也是中國特色的魔幻現實主義。莫言的作品很具“中國作風和中國氣派”,因此,才能被中國的廣大讀者所接受和喜愛。魯迅說:“有地方色彩的,倒容易成為世界的,即為別國所注意。”所以莫言的作品也得到了世界的認可和贊許,他也許是作品被譯成外文最多的當代作家。

李建軍指責莫言的作品“并沒有多少‘中國傳統文學的因子”,還因為其作品“沒有中國文學的含蓄、精致、優雅的品質,缺乏那種客觀、冷靜、內斂的特征”,這就好像詰問蘇軾為什么不婉約、柳永為什么不豪放一樣,毫無道理。莫言的小說情感沛然,想象汪洋恣肆,用語極富質感,正是其絕大的優長。劉勰《文心雕龍·神思》說“方其搦翰,氣備辭前”,莫言的小說正具備這種酣暢的“文氣”,不然他何以能夠用短短四十三天就完成了近五十萬字的《生死疲勞》?莫言是“跟著感覺走”的作家,而這寶貴的藝術“感覺”卻被李建軍指為“致命”的缺點,他說“莫言小說的致命問題,就是感覺的泛濫”。后面又說:“無思想和無深度,也是莫言寫作的一個致命問題。”初看就好像莫言有兩個“致命問題”,細看則發現所謂的“無思想和無深度”是“感覺的泛濫”的衍生,二者實質上是一回事。如果按李建軍這般無限衍生下去,莫言的“致命問題”何止兩個。有這么羅織“罪名”的嗎?

還有更無道理的,李建軍指責莫言缺乏中國傳統小說的那種“以人物為中心、從人物敘事的自覺”。難道這是優秀小說的要件嗎?如果以此為標準,蕭紅的《呼蘭河傳》一類沒有以人物為中心的小說不都成了不入流的作品嗎?早在1938年蕭紅就談道:“有一種小說學,小說有一定的寫法,一定要具備某幾種東西,一定寫得象巴爾扎克或契訶夫的作品那樣。我不相信這一套。有各式各樣的作者,有各式各樣的小說。”多么卓越的見解!只可惜這是作為批評家的李建軍的盲區,他總是以狹隘的、單一的標準來評價千差萬別的作品,這就難免會有荒謬之處了。

4

李建軍對中國傳統文學推崇備至,還因其“強調文學的倫理效果和道德詩意”,所以對“缺乏豐富而美好的道德詩意”的莫言小說極為排斥。有本書的名字叫《文學是什么?》,其實文學就是文學,從文學產生之初它就具有娛樂功能、認知功能、審美功能、教化功能等。作為儒教的國度,中國強調文學的教化功能,比如“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比如“文以載道”,比如“代圣人立言”等等。但過分地強調教化功能是對文學的傷害,文學本質上并沒有“救風塵”的義務,這是文學不能承受之重。相信一般人看文學作品很少是出于受教育的心理,絕大多數是為了娛樂,所以文學作品忽略娛樂功能是最不可取的。這并不是說“娛樂至上”,而是要求文學作品要有一定的“可讀性”。客觀地說,一旦娛樂功能消失,教化等其他的功能也隨之受損,要不怎么提倡“寓教于樂”呢?對文學而言,可怕的就是讓文學家去做道德家,把文學作品變成宣教手冊。

不要期待或苛求所有的作家和所有的作品都那么“崇高而偉大”,莫言說得好:“當哭成一種表演時,更應該允許有的人不哭。”我們看到的“根正苗紅”的作品還少嗎?我們看到的“高大全”形象還少嗎?但它給我們留下了什么?又給社會帶來了什么?李建軍認為:“莫言的創作并沒有達到我們這個時代精神創造的高點”,關鍵問題是,李建軍也沒有說“我們這個時代精神創造的高點”究竟是什么?估計他也說不清。誰又能確知元代的“精神創造的高點”會比宋代的高,而清代的“精神創造的高點”會比明代的高呢?

李建軍不是推崇中國傳統文學的“道德詩意”嗎?那就說最眼前的“四大名著”吧。按民間的說法是,“老不看《三國》,少不看《西游》”,按舊時官府的說法是,《紅樓》誨淫,《水滸》誨盜,它們都存在這樣或那樣的“道德”問題,有的問題還不小,簡直就是“罪過”。然而,它們卻世代流傳,成為經典,而一些“正人君子”們的文章卻早已“檣櫓灰飛煙滅”嘍。不錯,一部《三國演義》,有人從中學到了權謀和傾軋,有人卻看到了智慧和忠義。就像一把菜刀,有人用它來切菜,有人用它把人殺。所以對一個作家或作品采用思想道德評判的標準往往是靠不住的,“思想犯”是法西斯的發明,只要你犯了魯迅所說的“可惡罪”,就可以掄圓大棒一陣猛打。實在粗暴!

莫言在武夷山上曾當面指出李建軍有兩個批評標準,李則矢口否認,并舉了對陳忠實的批評為自己聲辯。不過莫言是“感性”的作家,他的感覺極敏銳,而李的聲辯卻總讓人覺得欲蓋彌彰。李建軍的這一篇文章又批莫言:“他的作品缺乏基本的倫理精神,缺乏照亮人心的思想光芒,缺乏諾貝爾在他的遺囑中所說的‘理想傾向。”如果莫言的小說真是這樣的話,那么李建軍的道德批評完全可以移植到對另兩部作品《白鹿原》與《塵埃落定》的批評,但李建軍顯然對陳忠實與阿來贊賞有加(其實也是應該的)。這不是兩個標準是什么?以道德法官自居的李建軍,對無論在作品上還是在人格上都存在巨大的缺陷的張愛玲卻網開一面,他不僅沒有對張愛玲進行道德批評,反而極力鼓吹她。這不是兩個標準是什么?

按李建軍“并非杞人憂天”的說法,莫言的種種敗德惡行,“有可能給正在成長的青年讀者和正在學習寫作的青年作家帶來消極的影響,會把他們引到不寬闊平正的文學路途上去”。天哪,莫言,你攤事兒了,攤大事兒了!你會將迷茫的羔羊引入歧途,你要把可愛的年輕人帶上邪路,你會毀掉他們,你會毀掉我們國家和民族的未來!如此故作高深的危言聳聽,誰信呢!

5

除了對莫言獲諾獎質疑外,李建軍還“恨”屋及烏地對諾獎的公平、公正性作了一番質疑。李建軍認為諾獎評委們也有力所不逮之處。由于語言和文化的差異,他們對中國文學難免處于目不能辨、口不能言的尷尬狀態。而作為該論點的支撐竟是:“漢語是一種表意性很強的‘深度語言,而西方的語言則屬于表音性較強的‘淺度語言。”李建軍已不止一次在文章中把漢語稱作“深度語言”了,看來他對自己的該項發明專利很得意。但他沒有意識到這首先就犯了一個概念性錯誤,李建軍是把“語言”與“文字”搞混了,應該說:漢字是表意性較強的文字,而西方的字母文字則是表音性較強的文字。至于各民族的語言,還有表音性強弱區別這一說嗎?其次是各國語言還有“深度語言”和“淺度語言”之分嗎?都德借用《最后一課》中韓麥爾先生的話說:“法國語言是世界上最美的語言——最明白,最精確。”屠格涅夫在臨終前還在贊美“偉大的,有力的,真實的,自由的俄羅斯語言”。在文藝作品中,李建軍也大可以贊美漢語是“深度語言”,能夠傳達出最幽微的思想和情感,但社科文章卻不能將各國語言分出個高低貴賤來。正因為漢語是所謂的“深度語言”,李建軍斷言西方人“很難深刻、準確地理解和評價中國文學”。按此邏輯,由于存在語言文化的差異,中國人也會“很難深刻、準確地理解和評價外國文學”。這是不是有些胡鬧?

李建軍認為“正是由于這種文化溝通和文學交流上的巨大障礙”,導致“諾貝爾文學獎的評委們無法及時而廣泛地閱讀中國的文學作品”,導致他們“無法準確而公正地評價中國的文學成就”。在這個推理鏈條中,我們只要證偽中間的環節不結實,就可以得出其結論的不可靠。諾獎的評委們一定要“廣泛”地閱讀中國作品才有資格決定是否選擇中國作家嗎?顯然不是,他們既沒那個精力,也沒那個必要。諾獎屬全球大獎,評委們須具備世界眼光和胸懷,他們只須閱讀世界上一些頂級作家的作品就可以了,而絕非進行漫無目的的海選。李建軍也是當過評委的人,相信他不會不明白,因此而質疑諾獎的公平性是無力的。

讓李建軍感到氣不過的還有,諾獎此前沒授予中國作家是評委們只能閱讀翻譯過來的中國作品,而在被翻譯的過程中“漢語的獨特韻味和魅力,幾乎蕩然無存”,“不同文體特點和語言特色,都被抹平了”。這一點兒也不新鮮,早就有人說詩是不可翻譯的,詩是公認的最難譯的文體。在歐洲文獻中發現九首李白的詩,當將其再譯回中文,早已面目皆非。找來中國古代文學的專家也僅確定了三首是李白的哪首詩,其余六首尚無法破譯。但那僅僅是詩,而且是古詩,在現代白話文推行了近百年并已高度成熟的今天,已與世界逐漸“接軌”了,中國小說的翻譯還會存在那么大障礙嗎?別拿文化說事、唬人了。

李建軍認為正因為無法閱讀“原汁原味”的中國文學作品,諾獎評委們就錯過了魯迅、張愛玲、沈從文、老舍、巴金、汪曾祺、北島、史鐵生、王小波、陳忠實、路遙、章詒和、楊顯惠、蔣子龍等中國作家。好家伙,一口氣竟列出了十四位,比劉震云有過之而無不及!你以為諾獎是你家后花園呀?就連文星璀璨的法蘭西也不過十四人獲諾獎(含高行健),就連近水樓臺的瑞典也不過八人獲諾獎。我們要正視中國現代白話文學還不到百年的歷史,要正視共和國成立后的三十年里在文化上的總體蕭條,要正視近些年的商品經濟、快餐文化、網絡發達對傳統文學的沖擊,而不要采取文化保守主義立場,甚至持新的“東方中心論”。我們確實擁有無與倫比的古代文學,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們的現代文學就輝煌。李建軍若干年前在他的得意之作《武夷山交鋒記》中曾說:“他們(諾獎評委們)就沒有看到魯迅和張愛玲的價值,——從漢語的角度看,這兩位大師的文學成就,絕不比任何一位獲‘諾獎的作家低。”魯迅具備獲諾獎的條件嗎?盡管他是中國現代文學的奠基人之一,盡管他是中國現代白話小說之父,盡管他的作品對現代作家有著寶貴的啟迪和示范作用,但他的作品數量太有限,小說僅《吶喊》、《彷徨》、《故事新編》三個短篇集。而從世界文學的視野來權衡,魯迅的作品的分量也會打折扣。魯迅自己也說:“諾貝爾獎賞金,梁啟超自然不配,我也不配,要拿這錢,還欠努力。”魯迅是清醒的,這是他的偉大處。然而引述魯迅這句話并表示贊同的李建軍,又反過來認為魯迅該得諾獎,前后何其矛盾!

其實中國的現代文學發展到今天,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績,要說有實力沖擊諾獎的還是有幾位的,但確實被不可挽回地“錯過”了:老舍的自盡、蕭紅的早逝、沈從文的故去,這都是我們的痛;艾青的詩、曹禺的話劇不比任何世界一流的作家差;真正具有世界水準的作品還有《塵埃落定》、《白鹿原》等。由于“錯過”了諸多中國作家,所以李建軍認為諾貝爾文學獎“不可能成為一個能夠將中國文學包納在內的真正意義上的世界文學獎”,這豈止是自相矛盾,簡直就是指鹿為馬。我們即使不算上用中文寫作的法籍華人高行健,難道莫言的小說不是“中國文學”嗎?你哪來的神功竟把莫言排除在“中國文學”之外?諾貝爾文學獎確實漏掉了一些極其優秀的作家,這其中會有一定的“傲慢與偏見”,但也有許多客觀因素,畢竟一年只評一個作家(有兩屆評了兩位作家)。百年諾獎評出了許多世界頂級作家,其權威性與對世界文學事業的推動作用是毋庸置疑的。

李建軍相信,莫言獲獎很大程度是因為我們的“綜合國力和國際影響力不斷提升”的結果。他調侃道:“現在是‘國家幸運詩家幸,富強贏得諾獎來。”敢情諾獎是頒給國家的,與你莫言的寫作沒有一毛錢關系,你莫言是沾了國家的光,你是借國家上位!看來莫言要“感謝國家”嘍!李建軍絕口不提莫言的寫作才華,絕口不提莫言付出的辛勞,絕口不提莫言取得的成就,卻信口開河地說莫言獲獎是因為他“生活在一個全球化和信息化的時代,生活在一個拿作家當寵兒的‘和諧社會,生活在一個中國的‘GDP和經濟實力讓外國人不敢小覷的‘黃金時代”。仿佛沒有“全球化和信息化”,亞非拉國家的作家就獲不了諾獎似的;仿佛當今中國是文事昌盛,最拿作家當回事兒似的;仿佛瑞典那十八位評委終于低下了他們高傲的頭,屈從于中國的“GDP”似的。怪好笑的!

李建軍說:“對于文學上的‘國際大獎的態度,也反襯著我們的自卑心理。”但究竟是誰自卑呢?李建軍似乎給出了答案,他說:“我們其實仍然是‘不配獲獎的。與‘別國大作家比起來,我們時代的作家,其實仍然差得很遠。”他覺得莫言獲諾獎很“意外”,是突然到來的“恩典”,是建立在由于信息不對稱而造成的“誤讀”,是近百年的時間里對中國文學怠慢的“補償”。現在的情形是:諾獎不頒給你,你罵人家“不具有包容性和公正性”,說人家有偏見;諾獎頒給你,你仍有話說,罵人家不該“獎賞”。有這么胡攪的嗎?這才是典型的“自卑心理”導致的自虐心理。

莫言獲獎,李建軍一再告誡大家不能興奮得“過了頭”、興奮得“失去‘自持自尊”;告誡大家:“我們應該選擇的態度就是:說大人,則藐之;說諾獎,則藐之”;告誡大家:“我們要有自信心和自尊心,就是別仰著脖子看花了眼,把很輕的東西看得很重,把很小的東西看得很大,把很丑的東西看得很美”。一副仙風道骨孑然而立的樣子,一副舉世皆醉我獨醒的樣子,而要大家保持冷靜的同時,他卻表現得出奇的偏激和執拗。

我們真的需要那么冷靜嗎?世界杯足球賽中兩強相遇,其中一方率先進球,于是你看到了這樣的場面:進球的隊員面無表情,場上的隊友沒一個上前祝賀,看臺的數萬觀眾鴉雀無聲……你一定會說:見鬼了吧!進了球怎么就不該激情四射、歡呼雀躍、歡聲雷動?玩深沉?沒毛病吧?莫言獲諾獎了,文學愛好者們就像過年了,李建軍就讓我等文學發燒友高興幾天吧!不行嗎?

一百多年才出一個莫言,容易嗎?就是出一個李建軍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所以我對李建軍和莫言表示同樣的尊重。李建軍是位很有個性的文學評論家,但他有些文章頗失水準,這一篇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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