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的“無色”價值觀

本刊記者 蔣利民

2012年，國際世界語協會分配給中國世界語者一個在總部荷蘭鹿特丹志愿服務的名額，本刊記者同時也是中華全國世界語協會的工作人員有幸于去年9月7日到12月5日前往，身臨其境地體味了荷蘭的經濟、文化、社會和特色生活。

荷蘭坐落在歐洲大陸的西北部，國土面積41864平方公里，大部分位于海平面以下，所以荷蘭又稱尼德蘭聯合王國（意為低地之國）。

因為荷蘭社會的“極度寬容”，世界各地的移民紛紛涌來，共同享受這里的福利生活，使荷蘭成為歐洲人口密度最大的國家之一。荷蘭人常講：“這里人與人之間追求的是建立人格平等、相互尊重、多元發展的‘無色’價值觀。”

高福利之源

到過荷蘭的人都會對這里的高福利有深刻的印象。在國土面積只比北京大2.5倍的彈丸之地,他們是如何創造奇跡的？

雖然荷蘭國土面積狹小，自然資源匱乏,但荷蘭人懂得根據自身條件因勢利導地發展經濟：北海天然氣的開采為荷蘭輸入了源源不斷的財富。在全球500強當中有16席被荷蘭占據，皇家殼牌石油、飛利浦、聯合利華這些耳熟能詳的名字，在各自領域里都占據著顯赫的地位，也為荷蘭人享有高福利生活奠定了堅實的物質基礎。

荷蘭的高福利政策源于經歷過大蕭條和“二戰”時期的政治家的想法。20世紀50年代，他們對戰后重建的目標是將經濟、政治和社會構架恢復到戰前的水平，于是荷蘭開始建立集體社會保障體系。根據荷蘭中央統計局2012年11月27日發布的研究顯示，2011年其基尼系數僅為0.27，名列歐洲第五位，是歐洲貧富差距最小的國家之一。

從生育到教育，從就業到失業，從養病到養老，荷蘭的每個公民都能從社會福利部門得到相應的補貼，整個社會形成了一套基于公民互信的良性循環系統，高效且公平地將社會總產出的利潤根據每個公民的貢獻和需求進行再分配。

寬松的福利政策給公民帶來了踏實的心理保障，很多“劫富濟貧”的高稅收政策弱化了社會不擇手段和急功近利的心理傾向，取而代之的是全社會的和諧、安定。

寬容有商量

荷蘭是世界上“最寬容”的國家，許多國家禁止的同性戀結婚、安樂死等在此都屬于合法的行為。

其寬容政策源于17世紀歐洲宗教改革，當時大量天主教異教徒為躲避破害移民尼德蘭地區，因為在這里各種信仰和思潮都可以和平共處。而信仰解放的同時,也帶來了科技、藝術、思想等方面的百花齊放，為荷蘭的早期發展奠定了基礎。

現在荷蘭的寬容政策已經滲透到社會的方方面面, 在當今世界金融危機的背景下, 寬容政策啟發了它們就業方式的想象力。根據歐盟相關資料顯示, 荷蘭的失業率是全歐洲最低的國家，這得益于政府出臺的專兼職就業組合機制，只要每周工作時長不少于30小時，便可得到可觀的工資收益，這不僅解決了社會的失業問題，同時還提高了工作效率，更重要的是讓民眾能夠快樂工作每一天, 這種相對靈活的就業形式正是荷蘭寬容政策的一個縮影。

當然, 荷蘭的寬容政策也并非無條件的平穩生長，這需要建立在民眾高度自覺的基礎之上。

近年來，寬松的移民政策被一些別有用心者所利用，出現了如非法入境、偷盜搶劫、好逸惡勞等社會現象，讓荷蘭政府頭痛不已，不斷出臺限制性條款，以維護“寬容社會”的整體形象。

非政府組織的天堂

荷蘭的寬松政策使其成為國際上非政府組織駐地較多的國家之一，它們在維護世界和平、促進文化多樣性方面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坐落在鹿特丹的國際世界語協會便是其中之一。

秋色浸染阿姆斯特丹運河。攝影/蔣利民

1908年，國際世界語協會在瑞士日內瓦成立，1954年遷至荷蘭鹿特丹，并延續至今。按照荷蘭法律，國際世界語協會屬于獨立的財團法人，其職責是協調國際世界語運動在全球的發展, 履行國際非政府組織的職責，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語言發展工作提供智力支持。國際世界語協會總部15位專職工作人員來自10個不同的歐美國家，雖然來自不同國度，職位各有不同，但大家平等相處, 貪污腐敗、行賄受賄行為在這里乃至整個社會鮮有發生。

國際世界語協會總部充滿著國際味道，每個房間的名字都是資助購買這棟樓的世界語組織或世界語者的名字，樓道的墻上掛著一些國家世界語組織贈送的禮品，圖書館里為每一個國家設立了專門的卷宗，世界語書店里有來自幾十個國家的近2000種圖書和各種世界語用品，就連廚房的餐具用品都盡最大可能滿足來自世界各國的世界語者的需求。

作為國際世界語協會的志愿者，記者主要負責書刊服務部的書刊整理。這里銷售的圖書琳瑯滿目，從人文科學到自然科學，從精品小書到鴻篇巨著，傳達著世界語在各個領域的學術成果。中國外文局近年出版的世界語圖書也位列其中，特別是中國報道雜志社剛剛出版的《與希望同行》被放置在新書推介柜的醒目位置，格外搶眼，體現著中國對國際世界語運動的貢獻。

在國際世界語協會工作的日子里，我感受到東西方文化和思維方式的差異，而世界語作為人類偉大的文化事業，超越了語言本身所固有的功能，倡導各個國家、民族和人民間進行平等的情感交流，友好往來，人格尊重，讓各種形態的文化在這種語言環境中綻放出美麗的花朵。